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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被顾烈扣住,能扯开的距离实在有限。
狄其野玩笑嘲讽:“堂堂一个大楚帝王,怎么还耍流_氓呢?”
温暖的,躯体,唤起了久违到陌生的饥饿感。
寻常食物对于顾烈来说,依旧是无所谓好不好吃的,自从被狄其野勾起饿意,这些天来,顾烈已经确认了这一点。他依然对食物没有维持生存之外的兴趣。
这种饥饿感,无法被食物满足。
但光是这样抱着狄其野,就好像缓和了一些。
狄其野能吃吗?
顾烈高挺的鼻梁在狄其野右臂衣料上轻轻扫过,隔着上好的丝绸衣料,似乎能够感受到怀中人如同性格一样绝不温吞的热度。
像是大火烹制的佳肴,光是感受到厨火的热烈,就下意识令人觉得好吃。
狄其野从没有经历过这般暧昧不明的时刻,就在他忍不住要再次出声的时候,顾烈却开口了。
顾烈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像是扑住了猎物的饿虎。
“我为什么要对你生气,”顾烈叹息一般说道,“你如果不是为我能否坐稳王位着想,如果不是为你我能否和谐共处着想,怎么会跑来和我说这些?”
顾烈伸手捉住狄其野依然撑在他胸膛的手,诚恳地承认:“我也无法保证,你和我的未来究竟会是如何。”
这倒不是说谎,从狄其野被牧廉点醒,明白心动开始,他们就走上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前世,就是姜扬,顾烈也是训斥过甚至贬谪过的,但这不是说姜扬不再忠心了,而只是身处在那个位置,有些事不得不这么做,也就是狄其野担忧的面目全非。
“你害怕你我之间面目全非,”狄其野刚想抗议害怕这个词,顾烈搂得更紧了一些,继续说下去,“我何尝不怕?”
因爱故生忧。
因爱故生怖。
狄其野这下安静下来,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顾烈好笑道:“怎么?你以为寡人是被登基冲昏了头,自以为无所不能的昏君吗?”
狄其野一本正经地说:“大仇得报,登基称帝,若是大喜过望,那才是人之常情。你这么冷静自制,反而不正常。陛下,你很奇怪,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狄其野甚至笑起来:“你真的是个真人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明明记得我被炸碎了啊,怎么还会做梦。”
他随口失言,顾烈沉下脸来,捉着他的手用力到甚至令狄其野觉得痛,咬牙切齿地问:“炸碎?”
狄其野心道不好,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特别血_腥大块的,就是比灰尘还要微小,与其说炸碎,不如说分解,根本没有感觉。”
最后一句就是纯粹在说谎了。
见顾烈还沉着脸,狄其野甚至笑了起来,安慰道:“我存在于整个银河,也算是一种永生。”
被饿虎扑住的白鹤不仅不害怕,还拿翅膀扑腾饿虎的脑袋。
顾烈暂时忍下这口气,继续说:“你有原则,难道寡人就没有?你之言论若是不合国情,那寡人不采纳就是,怎么寡人就一定会与你反目成仇?”
“寡人虽不明晰你所说的时代思想,但至少寡人明白一点,那就是任何学术学理,都不是无根之水、无源之木。”
“哪怕是邪_教异说,也是抓住了愚民之欲,才能够大行其道。若是你的无心言论足以影响后世,那只说明那时世情恰好需要这种言论,适逢其会罢了。既如此,又与你何干?”
狄其野听愣了。
随后,顾烈又软和了语气,无奈地说:“这些都不足为虑。但你可知,寡人最怕的是什么?”
狄其野怕了顾烈这种无可奈何的眼神,好像自己让顾烈受了很多苦似的,几乎让他想要逃开,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什么?”狄其野强撑出一种生气似的语气说。
“我最怕你不说话。就算你觉得不合时宜,也可以私下对我说,就算你我起了争执,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无论你我处在怎样的境地,只要你愿意开口,我就愿意听。就算你不愿意开口,我也会问。”
“你要记得对我说话,好不好?”
顾烈说到最后,那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狄其野又是皱眉,又是想笑,他不明白为何顾烈说话像是一个忧心忡忡的父亲,但顾烈话语中的诚意,是狄其野再别扭都无法不承认的,而且这种真诚还似乎带了一丝后怕,就好像狄其野真的做出过吓到顾烈的大事。
“你,”狄其野低头看着死死抱着自己的人,忍不住有些得意,勾唇笑道,“陛下,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不然,怎么什么都没发生,就担忧到这个地步了?
问出这话的人,好像之前自己不曾担忧过。
被饿虎扑住的白鹤不仅拿翅膀扑棱饿虎的脑袋,它还得意地清啼。
顾烈的伸舌舔过上齿,随后也笑起来:“喜欢?”
狄其野有些不高兴:“怎么?你还想否认?”
顾烈埋首于狄其野的衣袍间,呼吸间萦绕着皂角若有似无的清香,这个人过分好洁,半途退出饮宴,肯定回殿里沐浴洗去酒气了。
好饿。
“哪里是喜欢,”顾烈将狄其野微微放开,后退一些,对上狄其野的眼睛,“分明是生死相许,刻骨相思。”
这话顾烈说得郑重其事。
狄其野望着顾烈眼中近乎执拗的深情,想起那日梦中白骨,心跳错落一霎,竟不知该如何答言。
更甚,他竟然心脏一紧,眼眶发热。
狄其野眨了眨眼,强行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泪意忍去,开玩笑般伸手戳了戳顾烈的脸:“陛下,你真的真的是真的吗?”
顾烈捉住他的手,慢慢地问:“你想知道?”
“嗯?”
狄其野不解其意。
顾烈向后一靠,带着狄其野靠在自己的胸前。
然后放开他的手,转而抚上他的后颈,带着狄其野向自己的方向低下头。
顾烈眼前是狄其野漂亮的后颈。
肌肤温热细腻,鼻尖贴上去,比上等丝绸还滑,隐约闻到皂角的清香。
饿虎张开嘴,咬上白鹤后颈,死死收紧了牙关。
“啊、”
狄其野毫无防备,但来不及抵抗,就被顾烈抱得更紧,根本连动都没法动。
皂角清香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约约的夜息香。
不只是顾烈尝到了夜息香的味道,狄其野闻到一种清新提神的香味,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他前世血液中的薄荷味道。
这单独存在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异香,仿佛构造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只有他们二人存在。
第88章 能好怎(三)
牙关紧咬; 碾薄了齿间的表肌; 留下不浅的印记; 被牙齿碾得最薄得地方,泛出了红色的微小血点,像是被咬破了似的; 带着淡淡的血香。
好吃。
顾烈看着自己落下的齿_痕,意犹未尽,但舍不得就这么将珍馐囫囵吞枣; 带有安抚意味地在罪证上舔了舔。
忍着痛的狄其野都要给顾烈气笑了; 他抓住顾烈的龙袍,发力将顾烈按在龙椅椅背上; 语气危险地问:
“你要吃了我吗?”
哪有二话不说张口咬人的?
“饿了,”顾烈不动声色地重新环抱住了狄其野的腰; 实话实说。
狄其野挑眉:“饿?”
他放开龙袍,用他漂亮的手指; 碰上顾烈的唇,移到顾烈的胃,从上到下点了三个地方:“你是这里饿?这里饿?还是这里饿?”
顾烈神色一凛; 赶紧把他的手又给捉住了:“别闹。”
狄其野不干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刚开始谈恋爱呢; 就跟他玩专_制独_裁?
“谁先咬人的?”狄其野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不许独_裁者握着,“属阿财吗你?”
而且咬的偏偏还不是别的地方。
这人无师自通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
虽然对他这个返祖人类是不会有什么别的作用。
顾烈当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指出:“属狗的是你。”
狄其野一翻白眼:“您可真会抓重点。”
顾烈调匀呼吸,平复心境; 才将狄其野抱得更近些,问他:“你前世究竟是怎么,没的?”
先前,顾烈就猜出狄其野是以自我牺牲换得阴谋大白于天下,可他没想到会牵扯到“炸碎”这样的词,尽管狄其野解释得轻松,可这人说话能信么?这是个嫌自己死得太慢就拿匕首往自己心口戳的人。
狄其野哪里肯说得详细,转移话题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也别以为咬我一口我就把想说的忘了。顾烈,我是认真的,这不是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