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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唐依依亲手酿制的米酒,乌雅益眼光一亮,看着手中的小坛,摇晃了一下后含笑问道:“让我尝尝?”
“公子,依依手艺拙劣,这酒怕是不能……”
“怕什么,一杯酒而已。依依你为了公子亲手酿制了米酒,就算不是那么好喝,也是你的一片心意,再者按照我们的脚程,明日就该追上那些匈奴人了,等到我抓了那个匈奴王子立功之后回朝,回府那一日我就升你为侧室,好不好?”
乌雅益不顾她的阻止,早已在说话间笑着打开了小坛,低头嗅闻了一会,随手倒了两碗后,将一碗递给了唐依依。
唐依依端着那碗带着米香,有些浑浊的酒液,抿了抿唇后,终是抬起脸来,悄声道:“公子……公子厚爱,依依无以为报,只能以一杯薄酒敬公子。”
“好。”乌雅益听她语声软糯可人,心下怜惜更甚,念起她随着自己这一段时日的辛苦,便拿起酒碗与她碰了碰,随即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来,你我同干!”
唐依依注视着他将碗中的酒全都喝完,却并未立即跟着喝下自己碗中的酒,反倒上前一步
单手扶住了乌雅益的胳膊,唇角突地勾起了一个柔和的笑容,问道:“公子,不知依依酿制米酒的手艺如何?”
乌雅益一碗酒喝完,仿佛觉得味道不错,便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喝干,可不到眨眼的时间,他就觉得眼前一阵晃悠,脸皮也多了热意,若不是唐依依一直在身边扶着他,他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听闻她问便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睛断续回答道。
“你还说你自己的手艺不好……酒水不够醇厚,可依我来看……倒是很好,虽然酒曲的味道甚为浓郁,可不掩……其淳朴之味,就是……就是有些……”
唐依依看着他略显迷蒙的眸子,唇角笑容更深,面上却作无辜之色,好似没听清一般再度问道:“公子,您说有些什么?”
时间越长,乌雅益觉得脑中愈发昏沉,不一会整个人就脱开了唐依依的搀扶,顺着桌子倒了下来,只剩下口中还喃喃着念道:“这米酒,不当是温润醇和之酒么……你酿出的这米酒,怎会如此……如此的烈……”
话音未落,乌雅益就脸色通红的醉了过去,而始终站在桌畔端着那碗酒的唐依依,却缓缓将自己手中的酒碗放下,动作自然的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篮子夹层,从中拿出一件薄薄的黑纱,遮掩住自己的眉目身形后,瞧着伏在地上已然人事不省的乌雅益,声音婉转如蜜。
“若不是烈酒,又怎能让公子,一醉不醒呢?”
第355章 血债血偿
说罢,她也不顾放在桌上的篮子,便转过身来出了帐外,看了一眼缩在帐外明显是早已被人杀死,只是摆在那里的两个兵士,唇角微勾的走过几个营帐后,最终停步在了山谷外面的一片密密的丛林中,抬头吹了一声口哨。
口哨音在丛林中回响片刻,一个身着黑衣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就落在了她不远处的地方,沙哑着声音问道:“如何?”
披着黑纱的唐依依冷笑一声,沉声回答道:“匈奴人快要赶来了,乌雅益亲卫已死他又中毒,兵士在来袭时乱成一团,绝对逃不掉。”
“那就好。”前来接应她的人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跃入林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语,“事情已毕,人皮面具快些摘掉罢,我们走!”
唐依依闻言,立时点头应是,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渐渐扯开,竟从自己脸上扯下了一张人皮,原本美艳的容颜立时变得平平无奇,甚至算不上清秀,神情也变得极为冷漠,脚下一抬就跟随着黑衣人向密林深处而去,明显是身负不浅武功。
大雪簌簌落下,不一会就将天地都充斥的只剩下一片银白。
江洛玉在帐中再度醒来的时候,沙漏已经走了一半,慕容昊比他早醒许多,此时正坐在一畔的榻上擦拭长剑,察觉到他的目光,便侧过头来回以微笑。
燃着的香炉散发出幽幽的沉香气味,帐内此时正温暖静谧,一声突兀的尖叫声却在瞬间打破了这一切。
“报——”
帐中的两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江洛玉刚支起身子披好外衫,就瞧见妃剑已经带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兵闯入帐中,那小兵眼底满是惊恐,语调中含着无比的惊慌和惧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稟报道。
“回稟侯爷内君,大事不好!乌雅将军在追击那个受伤的匈奴将军,一直追到房山附近山谷中,被匈奴人从后面包抄,血战到底后匈奴王子已死,只剩下几百匈奴士兵逃了回去,而乌雅将军及其几千人,都全军覆灭死无全尸啊!”
听到这个消息,江洛玉眼光一闪,坐在他身侧的慕容昊则脸色骤变,持剑站起身来,冷声喝道:“你说什么?!”
待得那个小兵惊慌无比的将这件事完全说清,已然是半盏茶之后的事情,江洛玉低身下了榻走到站在地图边,面容冷峻神色难看的慕容昊,抬手对跪在地上,稟报完事情后明显镇定了许多的小兵挥了挥手,示意妃剑将人领出去。
等到帐中闲人退却,江洛玉抬手握住了身畔人的手指,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慕容昊脸色微变,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转过身来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刚好落在两人面前,对着江洛玉单膝跪地,沉声稟报道。
“阁主,事已办妥。”
黑衣人不论从身形还是半露出的脸颊来看,都仿佛是个女子,而在江洛玉转过头来,瞧见她的那一瞬间,唇角就抿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抬手示意她起身后,上前一步沉声道:“辛苦了,依依。”
来者闻言,立时持剑行礼:“阁主言重。”
“天气寒冷,风雪欲来,去歇息罢。”
“属下告辞。”
目送着黑衣女子的身影在帐中消失,慕容昊眼光微闪,冷峻的面容消散,據拍色的眸底反倒涌起了好奇之色,一边抬手帮江洛玉将外衫穿好,一边低声问道:“这个局,你是何时布下的?”
“你是问我,何时将钉子插进乌雅益身边的?”江洛玉打了个哈欠,明显刚睡醒还有些混沌,乌玉般的眸子却闪过暗色,“自是在你我大婚之前,乌雅炎自作聪明派人前来害我,将槐夫人的妹妹派到我身边,却被识破时的事情。”
慕容昊听他提起乌雅炎,脑海中隐约有了印象,握紧他的手指低身坐下:“是你我大婚之时,你绑缚了送给乌雅炎的那个丫鬟,是已然掉包的?”
“不错。”江洛玉随他一同坐在桌前,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中漂浮着的花瓣和茶叶,抬手轻轻动了动杯盖,想起唐依依当年被乌雅炎派来自己身边给自己下药,结果却被自己发现,为了保命后将这一切都和盘托出后,自己就命令寒江阁中的一个死士假作唐依依被乌雅炎重新带回府中,直接将整个人都掉了包,唇角的笑容愈发锋锐冷冽。
“她既然有胆害我,我又怎会让她轻易离去?”
乌雅益与麾下军队全军覆没死无全尸的消息传到帝都,甚至分别交到皇帝和乌雅乐则手上时,已然是此事过后十日之后的事了。
帝都内虽也到了冬日,可比起边疆的苦寒风雪,就温和惬意许多了,不过此时身在四皇子府内,得到了乌雅益的消息前后,立即前来稟报四皇子正妃乌雅乐则,此时正跪在正屋中的乌雅府管家,此时却觉得一点都不温和惬意,反而流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刚哆哆嗦嗦的将消息稟报,乌雅乐则就拍案而起,面前的珠帘哗啦一下被人撩起,一只大红的靴子立定在他身边,仿佛下一刻就要踹上来,语气在幽暗温暖的内室中,竟无端让管家有一种身在风雪正中央的错觉。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管家知晓乌雅益亡故后,乌雅氏嫡系一脉只剩下乌雅乐则这最后一个嫡双,还是已经嫁了人的,若是乌雅氏家主乌雅拓知晓这件事之后,估计不知道会发怎么大的火,又想起面前的乌雅乐则从小就雷厉风行手段严苛,立时被吓得就差痛哭流涕了。
“殿下,奴才怎敢欺瞒殿下!这件事是真的,是我们在边疆的密探刚传回来的消息,明日这个时候陛下也就该知道了,奴才绝不敢骗您的啊!”
“不可能……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只剩下这么一个嫡亲弟弟了,明明他走的时候我的安排万无一失,怎么会……”乌雅乐则站在桌边,目光阴霾中带着不敢置信,喃喃自语了两句之后,目光又骤然落在了管家身上,抬手就拎起了他的领口,脸庞狰狞的不似人样,沉声吼道,“既然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