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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样?”
“你我同去扬州。我一路护着你,到了扬州你自去偎红倚翠。”
温言才从往事中抽离,见着眼前的毒门之人,心间简直厌烦至极,便起身出了山洞。
夜色已淡,天边隐隐微亮,晓寒疏风淡去他身上的暖热,头脑神智也随之清明许多——那个沈琼华满心的心思都挂在脸上,一眼就瞧得清清楚楚,放毒手法生疏,毒物颜色太过,该是个毒门新人,十年前的事本与他无关。他急着与人同行,应是真的惊骇到了,有人结伴,于他而言,多少是慰藉。
身后轻微的声响传来,是沈琼华递了大氅过来。
“你不愿同我一起走那就罢了。”
“到了扬州,你我各行各路。”
沈琼华楞了一下,立刻欢呼着大声应道,“好!”又匆匆将手里的大氅交到温言手上,继而拽出了自己的包裹,“里面有干粮,你先吃吧。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果子可以采。”
沈琼华抱着寥寥几颗果子回来的时候,温言正靠坐在山洞口等他。火上架着半块烤热的饼,正散发着面香味。
“过来吃些。我去找逐影。”
沈琼华走过去拿了饼啃了两口,对着温言笑笑,“我去吧,我方才见着它了。”说罢,叼住手里的饼,将果子细细包好与干粮放到一起。
温言闭了闭眼,这笑容不可多看,惑乱心智。
睁开眼时,沈琼华已急急地去唤早早醒来玩耍得不亦乐乎的逐影。
温言起身去熄了火堆,收拾妥当出了山洞却见不远处沈琼华拽着缰绳,与逐影僵持。逐影一步不肯走,沈琼华一手拽着缰绳与它较劲。逐影大概是记恨着他昨日里要将它顺走,大力甩了甩头,立起身子嘶鸣一声,沈琼华便摔了个结结实实。
逐影颠着小步奔到温言身侧,蹭了蹭他的肩头。
温言淡漠着将马头推开,“平日里也不见你这样乖巧。”
不远处的沈琼华爬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袍摆,一脸憋屈地走了过来。
温言看着他,暗忖当年火云对毒门的击压竟致使其英才凋零到了此般地步——这样笨手笨脚的人也能入了夏侯昭的眼,得他收在门下。
沈琼华颇为忌惮逐影,隔了几步对温言控诉道,“你这马欺生。”
“它有些怕你。”
沈琼华惊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人也太过护短了,那马都这样欺负人了,他竟然说它是怕他。
温言翻身上马,伸了手去拽了沈琼华上去,抖开那件大氅圈住了他。
沈琼华有些动容,却仍是要问那马怕他什么,话未出口便被瞬起的寒风顶了回去。他将半张脸缩在大氅里,暗想着这马任性妄为,可跑起来当真是如风如电。
午时,两人一马歇在了一处寒溪旁。路是按着沈琼华指的来走的,尽是些乡间野径,人迹寥寥炊烟寂寂,衬着寒春未繁的景,真让人觉得暖春是永不会来了。
沈琼华翻出果子去溪水里洗了洗,又细致地挑了几个品相好的给了温言。温言捏着冰冰凉凉的果子,看着沈琼华僵红的手指,问道,“这样一路风餐露宿地去扬州?”
沈琼华一脸“果真是娇养的贵公子”的神色,“难不成住到明堂堂的客栈?你这满身锦绣说不定会被抢个干干净净。各方势力都赶着去扬州,客栈里肯定很多凶神恶煞,你忘了那刀客了?”
“你不是说护着我?”
沈琼华顿了一下,“当然护着你。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能不厮打就尽量避着吧,”又看了看温言所着莲灰锦衣,问他,“你就没有一件朴素些的衣裳?”
温言咬着手中的果子,“这件就是。”
沈琼华被梗得不知如何接话,却见温言嚼了两下便不动了。
“怎么了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来一起玩儿,好寂寞呀┑( ̄Д  ̄)┍
第4章 第 4 章
温言性淡凝敛,对着不相熟的人便又淡上几分,此时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抽了半截太阿出来削下半块青果给了沈琼华,“尝尝。”
太阿十年出鞘,未及饮得一刃狂血,先饮了半颗青果的酸液。
沈琼华嚼了两下便吐了出去,半吐着舌,眼里被酸得浮上了些微水气。
“对不住……”将自己的果子捧到温言面前,“品相不好,味道比那个强一些。”
温言摆摆手,婉拒了。
沈琼华左右有些尴尬,再不敢将手中的果子给温言吃,只好生着火堆烤着两人的面饼。
休整得当,出发之前,沈琼华仍是去采了几颗果子回来,信誓旦旦地言说味道极佳。
温言倒也佩服他在这样的时景里还能找着果子。
沈琼华忘不掉那一片血海,只是如今有了人相伴,又多了逐影白日里耗着他,梦魇倒是发得少了。他素来一个人,如今身边多了温言,满心皆是欢欣,事事都愿与温言讲。
温言虽是对人浅淡了些,可是细细品下来,他对沈琼华已是不错,沈琼华便想着竭尽所能地护着他顾着他。如此,两人一路行下来十分平和和谐。
沈琼华对采果子像是有着执念一般,每每休整总要费心采回些许,甜的酸的不是外表可观一二的,温言本不想再吃,可总也不能回绝沈琼华。
沈琼华最是喜欢与温言谈天论地。风光人文江湖轶事,事事皆言。
一日寻了山洞歇息,聊到了江湖逍遥山主的三公子。
逍遥山主的三公子风流倜傥,是出了名的俊朗公子,多少春闺少女芳心暗许,他却看也不看。后来到了春城历练,途遇同年才俊,竟看上了其中一个正派弟子。历练归家,一字一句对他父亲说了,惹得逍遥山主大怒,亲自断了三公子的腿。
没过几日那正派弟子派了信来,言说情意相断,自此便是江湖陌路。三公子郁结于心,腿伤难以愈合,不出一月便离世了。
沈琼华翻着火架上串鱼的树枝,有些悲悯,“我初闻此事,不明白他怎会看上个男子,后来我见的人事多了,便有些明白他。情愫乍起,依心而动,哪里用去在乎喜爱的是男是女。只是,他也太可怜了些。”接着又问温言,“不知换做是你喜欢了男子会如何?”
温言经由此事忆起了往事。想着如今三千青丝化雪的萧怀眠,想着那时满面血红的先生。听到沈琼华问他,默然了片刻,向火里添了根枯枝,应道,“自是看是否两情相悦。若只是单相思,便不作纠缠,一别两宽。”
“如果是两情相悦呢?”
“那便永生不放手。”
沈琼华闻言,心间微颤。
山河正静,半山斜日暖辉倾洒进来,覆着两人一片融融。
沈琼华侧头看去,温言看着远山寂寂,残阳金辉尽数落在那双眼里,纵使这人一副沉淡模样,也掩不住骨血中的风姿飒飒。
沈琼华一瞬脸颊热烫,心若擂鼓。他走过很多地方,听了很多戏文唱曲的一见钟情,他却总是觉得,日久方能生情,可今日他也如痴心旧曲中一样,陷进了一汪情愫中,他听过的那些可吹断人心的笙箫之音,皆抵不过温言一句“永生不放手”好听。
沈琼华内心欢喜而惊颤,心神难宁,后果便是两尾鱼烤得焦黑。
温言看了看黑炭一般的烤鱼,看了看缩在一旁不愿看着他的沈琼华,心中反复,终究还是拿着那鱼咬了下去。反正平日里沈琼华烤的鱼也没有好吃到哪里去。
只是沈琼华一直不愿看他,夜间便卷着大氅缩在一侧背向着他。
“你怎么了?”
沈琼华慌里慌张地又缩了缩身体,“没事!我我我就是累了。”
“嗯,睡吧。”
沈琼华拽着大氅的锦绣衣边,手心里渐渐冒出汗来,心间仍是跳得极厉害,无法入眠,如此到了后半夜守夜时便时不时地打着瞌睡,更是方便了逐影捉弄他。
这几日下了几场雨,沈琼华指的路便愈发难走,逐影的蹄子每每沾上些泥水便要闹上一通,欺负起沈琼华来更是花样百出。沈琼华告了几次状,温言皆是一副护短的模样,惹得沈琼华时常愤愤又失落。
夜雨凄风,两人一马在林子里难得寻着了间草屋,灰败蒙尘,蛛丝结网,显是久未居人,却仍是要好过屋外斜风乱雨。逐影踢踏着绕在沈琼华的身边,甩了他满身的水珠。
沈琼华气得大叫,“天要下雨,关我什么事,你这个是非不分的笨马!”
随后将水珠甩了回去。
一人一马争着抢着向对方身上甩水珠。温言不堪其扰,走上前揪了揪逐影的耳朵,“老实些。”
沈琼华哼了一声,在怀里摸索一阵,捏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