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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逸没好气道:“我快被你弄死了。”
花良听了反而特别高兴:”昨天来了几回?”
冯逸说:“大概四五次?”
花良立刻说:”不可能,比这多!”
冯逸回忆了一下:“记不清,我睡着了。”
花良摸着他脖子上的欢爱痕迹道:”你也太不济,细皮嫩肉跟个娘们儿似的,回头教你几招练练。”
冯逸觉得一大早跟这采花贼讨论问题实在是自己脑袋发抽,住嘴闷了一会儿,想想又说:“以后不能这么着,我还要温书。”
花良:”春闱?”见冯逸点头,那采花贼便笑了起来:“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是人生乐事,哪有主从之分?莫厚了此却薄了彼。”
冯逸忍不住啐他:”你满脑子都是春宫!”
花良翻身一压,低头在他唇上轻吻:“满脑子都是你……”
冯逸反手捶他:”你丫才是春宫!”
二人胡闹一阵,花良先下床穿衣,又伺候冯逸起床,二指撑开后穴将其中残留的精液排尽,又用布巾沾了水给他擦身。冯逸十分受用,懒洋洋道:“你这厮倒也勤快。”
花良给他穿上衣服,不以为然道:”勤快也要看是对谁。”
冯逸脸一沉:“在客栈里你完了就跑,根本没管我!”
花良莞尔道:”这是秋后算账?多操你几次作赔怎样?”
冯逸踹他:“滚。”
花良便将令牌在腰间系好,半开了门,院子里益州举子杨沐正在打拳,瞧见有陌生男子从冯逸房里出来,不由得拳势稍顿,然后背过身去。
冯逸:”……”
“甭管他。”花良说,”我真滚啦?”
冯逸拿起枕头就砸,花良闪身避过,冲他一眨眼,大笑着阖上门走了。
既已跟杨沐见着了面,冯逸也不好在屋里猫太久,稍微拾掇一番后人模狗样地开了门,冲益州人点了点头:“早。”那家伙好似满身是火,仍旧只穿了一件短衫,袖口挽到了肘部露出精瘦小臂,脚下步法不停,口中随意道:”冯兄早。”
冯逸见他步法间暗合九宫,心中好奇,便靠在门上看他练,杨沐见状以为他有话要说,反而收势站定:“子昂兄?”
冯逸被他注视,不禁想起昨夜情形,面上便有些尴尬,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杨沐倒是坦然,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洒然一笑,道:”冯兄吃早饭没?”
冯逸一愣:“未曾。”
杨沐道:”我刚得了些益州小吃,冯兄可有兴趣尝尝?”
冯逸顿时口中生津,笑着说:“固所愿也。”
杨沐一摆手:”请。”
冯逸便笼着袖子跟他进了屋。这益州人屋里收拾地特别整齐,衣衫俱叠成方块状摆在床头,靴子刷得锃黑瓦亮一双双排在床前,地砖扫得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冯逸心道,邪门儿了,近日怎总遇娘兮兮的大老爷们儿?
杨沐倒了杯热茶:“请。”
冯逸双手接过:”多谢。”抿了一口,双眼一亮:“蒙顶甘露?”
杨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没立即喝,搁到桌上,反手拿了条布巾擦汗:”冯兄善品。”
冯逸谦虚道:“哪里。”心中却想,诗云”蒙山之巅多秀岭,不生恶草生淑茗”,早十多年前这蒙顶山茶已入为皇室贡茶,誉满天下以金计两,即便是他扬州冯家的出生,也拢共不曾喝过几回,这姓杨的却能轻易拿出来招待人,此人应不是寻常家世。
那边杨沐已擦完了汗,随手拿杯仰头一灌,而后又自顾续上,再仰脖灌下,冯逸在一旁看得不忍,心中直骂牛嚼牡丹。杨沐连灌了三四杯茶,见冯逸只端着杯子不动,以为他对这蒙顶甘露喜欢地紧以至心中不舍,便说:“冯兄请随意,在下还存有不少。”说时起身翻箱,不多时又转回来,将两个纸包往冯逸面前一推:”请。”
冯逸:“这……”心里一阵狂操:哥们儿,你还拿蒙顶当贡茶吗??!!
杨沐说:”宝剑配英雄,良茶赠行家,冯兄请莫再推却。”
冯逸只得收下,恨不得立刻把冯兴德揪到眼前,然后对着他爹耳朵使劲喊:“看,有比你儿子还败家的!”杨沐这么大方,反倒让冯逸觉出些别的:贡茶,尤其是可作为皇室对各国遣使赠品的蒙顶甘露,有钱人家偶尔吃一吃也就罢了,真要能随随便便拿出一斤来送人的,基本上就不仅仅是富,而是相当的贵!
冯逸就此留了心,不着痕迹地观察这小子的吃穿用具,却发觉他衣饰很是朴素,联想到他平日的言行举止,也是个甚低调的,不禁心中狐疑,将益州乃至剑南道姓杨的大家族在脑袋里筛了个遍,而后心神一凛,知道自己碰上个来头大的。
杨沐已在桌上摆了好些益州糕点,招呼冯逸来吃。冯逸确实是个喜欢美食的,先来了盘双河葡萄井凉糕,又拆了盒莲蓉层层酥,后又觉得眉毛酥形状弯弯好似美人小山眉,心中甚是喜爱,便再拈了几个放进嘴里。杨沐看他明明心动又故作矜持的吃态,觉得挺有趣,笑道:”冯兄台甚喜甜食。”
冯逸点点头:“扬州人嘛。”
杨沐把一碟佛手酥推到他面前:”尝尝这个。”
冯逸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你也吃。”
杨沐道:”现下是邻居,日后便是同年,冯兄千万不要客气。”
他这么一说,倒让冯逸记起一项,便问:“我看杨兄每日打拳,难不成是武举人?”
杨沐说得坦然:”实在惭愧,我于文一直不甚开窍,只能勉强应付武举。”
冯逸不禁打趣道:“我于武道一直粗鄙,也是惭愧地紧。”心里却道,这小子实是个低调油滑的,如此会做人,其后又有家族撑腰,日后必是个飞黄腾达的角色。实则武举哪里那么好考?本朝典制以五等阅其人,以三奇拔其选,武试之后更有一关文试,也是考时务策,即为优中选优,骁勇武艺和统领之才缺一不可。
当下杨沐不禁失笑:”文以载道,武以御外。我皇整军经武、开举取士,乃愿士卒将帅以知学为先,文武相佐,相得益彰。”
冯逸点头称是,心中更确定了,这姓杨的小子肚子里确实有些墨水,非是只懂拳脚的粗人。
杨沐“哦”了一声,又拆了一盒点心,招呼道:”一起吃!”
冯逸回过神,实在喜欢蜀地风味,便不再客气,自此常去隔壁蹭食,与杨沐逐渐熟识,二人只以表字相称,闲时冯逸给他讲自己的作注体悟,偶尔论及朝野之事,杨沐因家族之故,于京中人情世故知道的多些,言谈间也没什么保留,一一告诉他,确实叫冯逸生出相辅相成之感。
太学时光很快过去,转眼间二月悄然来到。
第30章春闱(一)
咚——咚——咚——
二月初九,晨钟七七四十九响。朝日东升,新雪初霁,长安城渐渐苏醒。
天气仍有着冷峻的寒意,路旁迎春花倒是开得恣肆,顺着巷陌一路冷艳下去。内城东西早市已开,街旁大小摊位都支了起来。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家家户户过年时贴在门窗上的窗花和对联仍是红艳艳模样,真是好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车夫扬鞭一甩,马车从石板上咯噔咯噔压过去,冯逸靠坐在车内,虽阖着眼却无半点睡意。“吁——”六部就在不远处,车夫拉缰停车。冯逸拂了拂衣衫,跳下车去,杨沐勒马等在一旁,见他神色恹恹不由得一笑,伸手比了个拇指,冯逸冲他一笑,杨沐拱了拱手,拨转马头向兵部去。冯逸望着他被初春晨光漫洒的挺拔身姿,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提步向礼部贡院朱门而去。
贡院里响起一阵哗啦拆卷声,冯逸老规矩先跳过诗赋墨义,直接翻到最末:
”礼乐诗书,将之本也;德刑政事,战之资也。自营州东覆,望猎尘而股战;拥麾陇上,闻虚弦而心死。吾子才标美箭,门袭良弓,军法盈怀,兵规指掌,未知献何道使人兴义?进何政使人知礼?施何方使人向信?行何术使人有勇?择前王之令典,合今日之权宜,助武成于七德,翼威加于四海。又闻乎兵以正合,战以奇胜,然则守信非乎尚诈,成列异乎鼓儳,去就之宜,伫详厥旨。”
这百来字即是此次时务策,问如何重振军威、激励士气。冯逸反复看了几遍,砚台墨汁将干,却不知从何写起。倒不是他无话可说,正相反,他先与韦述学经论史,近来又常与杨沐谈论朝事,此刻他脑中似滚车轮般滚过许多事,却都难以取舍,反而半天没能写下一个字。
冯逸知道自己肚子里有货,唯差取舍酝酿,这便心中大定,反倒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