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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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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虔之:和你不熟看不懂你的眼色。宋虔之灵光一闪,船上那名文士被杀死的一幕闪过,把那人劈开的文士不就是獠人的首领吗?那他应该已经被柳知行杀了。
  宋虔之一脸为难:“好吧,那我们也让一步,不只是欺负女人的人,只要拿我们的人泻过火的,都交出来。”
  后面的獠人只有极少数几个能听懂宋虔之他们说话,听懂的几个面面相觑,对了一下眼神,朝身边的手下小声下令。
  “你们,先放人。”獠人要求道。
  陆观将宋虔之挡在自己身后,他脸色沉郁,看上去杀气腾腾,脸上又有疤痕,往前走出一步,便压得獠人头头喘不过气,紧张地看着他,握紧手上板斧。
  “你们先放人。”陆观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獠人疑惑地歪了歪头,板斧垂向地面,不复剑拔弩张。
  “你放了我们,寨子会有什么危险?”先前宋虔之已经问过是不是别人让他们拦阻这些船只,獠人没有回答,陆观换了个问题。
  獠人果然没有察觉,老实回答道:“官兵,杀人,抢我们东西。”
  “官兵?”宋虔之回头看了一眼土屋,“是跟我们一起的官兵吗?”
  獠人摇头:“姓许的,跟着我们,带人杀我们,烦。”他纠结地扯了扯头发,似乎在想怎么表达,良久,獠人带着一脸便秘的神色说,“抓姓柳的,不让他做官。”他黑乎乎的手指向后指柳知行。
  “做成了,有钱,允许我们到集市卖东西。”獠人使劲搓头顶的头皮,抓下几根头发,扔掉,皱眉道,“不知道了。”
  獠人蹩脚的表达能力让宋虔之哭笑不得,看他涨得脖颈通红的样子,宋虔之了解到他谈判的诚意,便不再强求。
  “你们先放人,寨子里有多少矮脚马?”
  当宋虔之和陆观说话时,对方都在认真聆听,看来他只是说不流畅,能听懂。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比划了两根指头。
  “那就两百匹马,出山还你。”宋虔之点头,示意他去放柳知行下来。
  獠人把手一甩,气得跳脚,怒道:“二十!只有二十匹!”
  宋虔之:“……”

  ☆、正统(陆)

  
  黄昏,落日熔金,獠人没有大船,所幸前几日扣下的船都还在。
  直到所有人登船以后,许瑞云的手下才将獠人的妇女和孩子放回。
  宋虔之趴在船舷上朝那个领头的獠人挥手,扯着嗓门大喊道:“你们别呆在这了,换个地方扎寨!”
  江水并不湍急,颇有一些风平浪静的意味,从日落到日暮,没花多少工夫。
  原本的商船跟在后面,宋虔之和陆观、周先上了柳知行的官船,下人打水在船头冲洗前天留下的血迹,经过一整日的烈日暴晒,血迹无法被清水冲去,几名下人弓着身,两手抓着刷子,在甲板上一来一回贴地洗刷。
  许瑞云走到甲板上来。
  碎光洒满江面,夜晚已经降临,两岸幽静的树丛山影之中,暗伏着数不清的危机。
  “新知州睡了?”宋虔之看许瑞云。
  许瑞云双臂趴到栏杆上,搓了一下鼻头:“受那么大惊吓,给他喂了药,才睡下去。”许瑞云在看天,天空黑沉沉的,没有月亮,江水中留下的细碎光芒,是船上的灯,一摇一荡之间,散得无影无踪。
  “柳平文怎么样了?”宋虔之又问。
  陆观右手握住宋虔之的左手,掌心里宋虔之的手背凉凉的,陆观一面给他搓手指,一面望着江水,对许瑞云的对答不感兴趣。
  “抱着他爹一番痛哭,报仇的话倒是不提了。”许瑞云想到条件谈成以后,獠人竟真将自己人退出来当场砍成两半,眉头不禁跳动了一下,“这些野蛮人,把女人和小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根本没把知州当回事。”他嗤笑了一声,想到过去混迹官场的不少操蛋事,一时间心生感慨,却又无从诉说。
  “你们还真是一对儿?”许瑞云目光盘桓了一圈,没找到周先,一边唇角勾起,意味深长地露出个奸笑,“谁上谁下啊?”
  宋虔之没有听见许瑞云的话,陆观则压根不理会,许瑞云讨了个没趣,晃晃悠悠下了甲板,提起手里的酒囊,喝了一口。官船上有的是酒,都用精致的小瓶装着,好不容易让他从一箱子珍奇古玩中找到这个银酒囊,许瑞云便自己悄悄拿了,装酒喝。好歹是救命的恩情,拿个酒囊不算什么,大不了被发现就还给他。
  许瑞云推开了一间船舱,舱中小床上被子鼓起一团,柳平文的脸从被子里露出来,困倦通红的眼睛抬起来看他,眼睛红,眼底泛光,活脱脱像只灵动可爱的兔子。
  许瑞云脑子迟钝地想:怪不得獠人要对着小兔子动手动脚。
  “许将军。”
  许瑞云拿脚踹上门,应了声,走到桌边坐下来,倒一杯凉茶,边喝,边感受那冰凉的茶叶滑过胸腔,安顿好他老人家跳动不已的心。
  船上的被子带着一股潮味,被面却是簇新的缎子,算很有心了。宋虔之和陆观一起泡了个热水澡,把松松垮垮披在外面的袍子一脱,就往被子里钻,他脚背忍不住绷直,感受肌肉和骨骼里的酸痛,这两天实在不是人过的,眼皮跟着就沉甸甸往下耷拉。
  陆观坐在宋虔之背后,替他松骨,捏他的肌肉,揉得宋虔之直哼哼。
  就在陆观的手顺着腰往下滑时,宋虔之反手捉住了他的手,整个人翻过身,不让陆观再往下摸。
  陆观低下头亲宋虔之的脸,宋虔之正是将睡未睡之际,困得要死,被陆观这么亲,就像脸边有蚊子在飞。宋虔之嘟嘟囔囔地往被子里缩,陆观将被子掀开,把宋虔之压在身下,吻他的鼻梁,继而亲他的嘴,只是吻这唇瓣,怎么也不够。
  陆观呼吸粗重起来,一手抚着宋虔之才洗过的头发,鼻息之间俱是宋虔之身上好闻的淡淡干净的气味。这人,就像一块上好的宫廷点心,从味道到款式,无一不精巧绝伦,让人想吃,又不忍吃,待要下嘴,又不知应当从何下嘴,才不辜负名厨一番巧心思,又怕碰碎了,又恨不能将他揉碎了和在骨血之中。
  “嗯嗯嗯……”宋虔之倏然睁开眼,恨得要死,好不容易一场酣睡给人打断,然而下一刻便顾不上睡觉,眼神变得迷离,从枕上抬起汗湿透了的颈子,抱住陆观的头亲他,边亲边咬,一面泄愤,一面享用。
  桌上亮起一盏灯,船行无论再稳,也会自然有所颠簸,那灯光便随之轻轻摆荡,如同微羽。
  “白天的冷茶,喝不喝?”陆观随便把单衣披在身上,衬裤在这样的光线下近乎透明,加上他腿出汗。
  宋虔之移开眼,脖颈潮红未退,只想喝口凉的。
  陆观却只许他喝一杯,出外去找水。
  前脚陆观走出去,后脚宋虔之猛一拍脑门,后悔没叫陆观带点吃的回来,他现在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都要叫了。
  片刻后,陆观一手拎着茶壶,另一手托着盘,盘里整整齐齐摆着八样各自不同的小点心。
  宋虔之先喝了口“水”,入口甘甜,香气充盈在唇齿之间,他舌尖在牙齿上一扫,回过味来。
  “怎么有花汁子味儿,不是一种。”
  “不知道,我看厨房有个小瓶子,让厨娘滴了一点儿。”
  宋虔之捧着杯,笑道:“你这不是一点儿,让人抖了半瓶子吧?”
  陆观脸色微红。
  宋虔之含了一口,瞥陆观。
  陆观:???
  宋虔之跨坐在陆观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手掌贴着陆观的后颈上下摩挲。
  陆观眼睛微微睁大,眸光带出一股狠劲,他唇舌尝到宋虔之渡过来的那口花汁,甜得发腻,腻得发慌,手便伸进宋虔之的单衣里,用力抱住他的身躯。偏偏宋虔之比他坐得高,他得仰着头,才能乞讨到那一点甘霖。
  迷蒙的灯光照着宋虔之唇色红润,半眯起的眼尾中噙着三分醉意。
  唇分时刻,陆观脸色通红,迷恋地看着宋虔之,手指在他的眼角不断摩挲,近乎着迷地以食指逗弄他卷翘的睫毛。
  宋虔之将头低下,抵住陆观的额头。
  “到床上去。”宋虔之语音含糊而柔顺。
  陆观却不松手,只顺着宋虔之的腿,手贴着他的腰,轻轻将他整个人向上抱了抱。
  船桨有规律地捣碎一江的夜色,水声不是响,反倒是静,与山间过早开始催促日出的鸟鸣、猿啸组成漫透天地山野的别一种静谧。
  在宋州码头,宋虔之三人与柳知行道别。许瑞云让他的二十来个兄弟护送柳知行去循州,自己却跟着宋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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