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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梁忍把快要滑落下去的小孩重新抱好,后者也箍进怀里的玩具,一环扣一环意外得和谐。乔觉想梁忍现在抱着岁岁的感觉的确和岁岁抱着浆果儿差不多。梁忍在阳光中和小朋友一齐打了个呵欠:“我也困了,来吧宝贝儿,叔叔带你睡个回笼觉去。”
岑淮西是乔觉在北国居住时认识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巧的是他们还就读过同一所学校,同胞前后辈亲上加亲,虽然没有同艾伦夫妇那样来往密集,但也是不可或缺的朋友。最近他出差回国,正巧来了乔觉现在所在的城市,早早联系好了要小聚一下。其实不过个把月没见,但异国他乡相识的缘分总是带着点令人惦念的特别。
如果说秦子因是教科书般的温和Beta模样,那么岑淮西绝对是Alpha中“离经叛道”的那一种。他既不高大,也不健壮,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连信息素都清甜软和,要不是身份证上写得清楚,乔觉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Omega。
显然不知他一个人这么想,大家都有同样的认知:后来工作还好些,上学期间的岑淮西简直不堪其扰,本身黄种人就要瘦小一些,再加上他长相秀气,隔三差五有不同的Alpha找上门来,送花写诗唱歌,追求手段花样百出,还相当锲而不舍,把泡Omega的手段玩了个遍。只可惜谁也没能打动芳心,旁观过无数次失败的乔觉觉得他简直有点铁石心肠。
乔觉问怎么干脆不谈一个,洗清“嫌疑”同时还能挡桃花,岑淮西答道,这种事情哪里能随便。
——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孤苦伶仃?
——我已经有温岁了。
——小温蒂那么乖,可不影响你谈恋爱。
——算了。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人?
——没有。
——我还没说是谁呢。
这种套路对我不管用。乔觉叹息,说你的事情,别扯到我身上来。
无论算是互相推脱还是同病相怜,反正过去的四年中两个人谁也没经历一回新邂逅。乔觉在见到岑淮西的第一眼想到的竟然是,这个人,也算是见证他落魄岁月的一个印记吧。
Alpha远远地就冲他招手:“小乔,这儿呢!”
乔觉迎上去,见他仍是荣光焕发,疑惑道:“飞这么久不累?”
“嗨,还不到二十个小时,睡一睡觉看看电影不就过去了。”
“……真羡慕你。”精力这么好。乔觉想起自个儿回来的那一趟,带幼儿乘坐国际航班这种事情真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你还羡慕我?要说我才羡慕你呢。”归国游客整个人洋溢着奇妙的、春暖花开似的喜悦,“你看你现在住这里,阳光这么充沛,晒一晒心都跟着亮堂了——热带真好啊。”
热带真的那么好吗?他没有告诉岑淮西姜烁也在这个城市,所以岑淮西不会理解,热带给他带来的只有数不尽的枉然。
图像和声音是远比文字鲜明得多的记忆开关,岁岁见了人庐山真面目,立刻想起雪天的围炉、圣诞树梢挂着的星星灯、会拉雪橇的小奶狗,还有许许多多的以前:“岑叔叔!”
岑淮西放下背包接住扑过来的小鸟儿,把她高高举过头顶:“小温蒂是不是长高了?”
小丫头高兴地亲了他一口,然后用一种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老气横秋的语气讲北国的语言:“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岑淮西是知道那句谚语的,自然而然接上下半句:“万水千山,来看你呀。”
*
姜烁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接受乔觉已经有孩子的现实,而那个孩子就是冰淇淋小姑娘这件事只让它变得更难:原以为那不过是场单纯甜美的偶遇,结果却撕开他心上的一道疤。
他不是没想过那孩子会不会是自己的,但他对猜年龄不在行,也记不起当年回回做好措施怎么会有漏网之鱼,乔觉如今的疏离,或者坦白一点,那种冷漠态度更让诸事雪上加霜。
坏消息向来接踵而至,姜烁生日的前一晚各地跑宣传的钟沛笙给他发来一张照片,竟然在机场拍到乔觉接机一个陌生男人。姜烁把照片放大又放大,翻来覆去看,最后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那个人——这是属于乔觉的、与他无关的私人关系。就像那个孩子一样。
接着又有另一种近乎可怕的猜想冒了出来:那个人,是不是冰淇淋小姑娘的另一个爸爸、标记和拥有了乔觉的Alpha?
——乔觉的Alpha。
他曾经无数次被其他人认定过这样的身份,却基于种种约定没承认过。此刻念出这个词的感觉如此苦涩。
终于有一回,也轮到他濒临深渊。
生日那天搞得很隆重,灯光音乐酒水,应有尽有。姜烁实在不明白自己一个要三十岁的人了,不是演艺明星不是名流巨贾的,过个生日干嘛这么兴师动众,但李信执意如此,姜烁觉得这家伙根本是想找个名义把自己从假期奶爸的生涯中解脱出来。
当然,只是暂时的。
钟沛笙现在事业愈发红火,档期赶不上,只送到了礼物和祝福,本人并没有来。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他一面的袁乐失魂落魄,再加上遭受沉重打击一夜没睡好的主角本人,好好的生日聚会有了两个伤心人,搞得像失恋派对。
“我深深地爱着你,
你却爱着一个傻//逼,
傻//逼却不爱你,
你比傻//逼还傻//逼。”
袁乐把这首歌唱出前所未有的深情款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唱什么感天动地的苦情歌。他孤独一人坐在高脚凳上握着麦克风哼唱副歌部分,沙发这边的阮巍临大约觉得有趣,还帮他和声。
就是这歌词怎么听怎么诡异。李信放下又一罐的啤酒,凑过来小声道:“这小子没骂人吧,在唱他自己?”
“……应该是吧。”姜烁不确定道。
“还在惦记着小钟呐。”
“那是啊,魂牵梦萦的白月光,怎么可能那么快释怀。”
“唉,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明明森林茂密,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李信怪腔怪调学他的话反问回去,隔空点了点他,“小子,对着镜子好好瞧瞧你的黑眼圈再来理直气壮地洗脱干系吧。”
当年最清楚他和乔觉事情的只有阮巍临和钟沛笙,前者是他亲自告知,至于后者怎么探听得那么明白,至今也是未解之谜。那几年李信忙着家事,同他们来往寥寥,差不多完全置身事外。
只是现在自己几多狼狈,连那个缺心眼的人也看得出来了。
姜烁本来觉得《织毛衣》的确说的是袁乐,可他又想,歌词也一样在写自己。
*
前面三年怎么庆祝生日都是弗莱娅操刀,今年没了专业人士,又回了国,乔觉决定按照小寿星自己的意愿来办,而岁岁选择的地点——在成年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小孩儿的角度却那么理所应当——猫咖。
怎么和店主交涉成功能够举办派对、还能获得把“外来猫”桃子带进场地的许可,这些都是成年人们准备的事情,小朋友只要负责漂漂亮亮开开心心地过好这一天。
梁忍给同时段的所有客人都准备了小礼物,秦家兄妹一个负责接送,一个帮岁岁打扮,艾伦、弗莱娅和那时候附近的邻居专门录制了小视频……她出生在单亲家庭,和祖父母鲜少来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被另外那个血缘赋予者知晓存在,但获得的爱从来不比任何人少。
岑淮西调好相机,指挥道:“小乔,你带温蒂去那边,我来给你们照一张。”
头上戴着小皇冠的岁岁抱着系上新蝴蝶结的桃子,猫咪伸出舌头舔她的掌心,小孩痒得咯咯直笑,乔觉抱着她,微微笑抹去她鼻尖上沾到的奶油。身后的落地窗兜住大片澄澈的光线,温柔漫过发梢指尖。
那是幅谁看了都会觉得美好的画面。
闪光灯喀嚓结束,岁岁抬手帮监护人整理好跟自己一样的纸王冠,乔觉亲了亲她的额头:“生日快乐宝贝。”
生日快乐,天天快乐,愿你和你另一位父亲一样,即使不再相见,也一生都平安喜乐。
第十一章 狠心删走昨天
“嗯……”
“到了。”
“挺好的。”
“没有难受。”
“有点冷,不过还好。”
梁忍在电话那头唠叨,乔觉有一搭没一搭接着话,相距千万里,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微的失真。本来长途飞机就劳累异常,肚子里的小东西像是感知到了同亲缘的分离还不安分,抗议似的捣乱,阵痛浪潮般时时拍来,好在旁边坐了个学医的女孩子,帮助他度过了最难熬的阶段。
行李箱靠在脚边,蒙着些长途跋涉的灰尘,他抬手贴上玻璃墙,明明冷意完完全全被阻隔,却好似依旧触得到那些冰凉的温度。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