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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盼到了星期六,江浩然又被他妈逼着去上补习班,这样也好,投入得太快了,感觉太好了,用一个词形容就是,incroyable。
从补习班出来,江浩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找女朋友。他妈以为他在开玩笑,说你不要搞出大事儿啊,我信任你,你不能辜负我的信任。江浩然无奈叹口气,内心几乎有一丝惭愧了,幸好阮悠游是男人,他妈倒不用担心提前做奶奶的问题。
傍晚的热比正午的热稍稍好一些,街上人多,都是出来散步的。
一家商场门口有几个卡通人物在发传单,超级玛丽最受欢迎,摇头晃脑地跳啊跳,小朋友们抢着上前合影,江浩然看着都嫌热。
一个扎马尾辫的小姑娘拿完了一张传单又拿一张,分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超级玛丽拍着她的脑袋,很亲切地问道:“你喜欢超级玛丽吗?”
“我喜欢米妮!”
“旁边的才是米妮,我是超级玛丽哦。”
“可是大哥哥你跳来跳去的好辛苦,我想我多拿几张,你就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
“……不辛苦,你真好。”
超级玛丽抬起头,视线和不远处的江浩然撞了个正着,又有人问他能不能合影,他愣着,仓促地说了声好,再找江浩然时人已经不见了。
城市的夜晚总是很热闹,灯光永远是那么的绚烂,阮悠游工作到七点换班的人来了,他干了一下午,脱掉那身厚重的道具服,简直有种地狱里走一遭的感觉,人不像人鬼不像人了,浑身湿透,连头发都滴水,又像极了刚练完了九阴真经,头顶突突冒的是真气,马上就要去华山论剑了吧。
可能是下午热过了头,阮悠游坐在江边的凳子上吹着风发呆,很久之后他才回过神,低头给江浩然发短信。
“我现在有空了,你在哪儿?”
“等我一下。”
江浩然说。
“好。”阮悠游闭上眼,江风吹拂着他,他幻想着有朝一日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异性恋歧视同性恋,人人平等,性向不是判断人好坏与否的标准,做自己没有错……
“超级玛丽。”
“啊?”
“能和我合个影吗?”
江浩然的突然出现吓了阮悠游一大跳,人在凳子上都能摔一跤,江浩然抱着他,两个人一块滚在石子路上,好在江浩然反应够快的,双手护着阮悠游的后脑勺,这一出就叫英雄救美了,很多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简直毫无新意。
阮悠游快气死了,革命都这么苦了,同志还要来作弄他,真是WHAT THE FUCK!!!
“你吓我干嘛!”他狠狠地瞪着江浩然,江浩然还是把他抱得很紧。周围乌漆抹黑的,他被压在光秃秃的石子路上,江浩然的五官都藏在黑暗中,看不太清表情,只有呼吸一下下地喷在他脸上,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靠近了,莫名其妙有种很霸道的感觉。
就在阮悠游担心自己身上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馊”掉时,江浩然的嘴贴在他的嘴上,说:“超级玛丽,你GAME OVER了。现在选要不要复活。”
“I’D RATHER DIE。”
“容易。”江浩然捏着他的下巴,吻从额头落到鼻尖,异常细腻地吻,像是把他含在嘴里也怕他化了,只舍得轻轻的,摩挲的,最终回到唇上时,他已经有了一种自己被深深爱着的错觉,那感觉真像是死了,不过是感动死,幸福死。
等月亮钻出来时,在他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闪着银光的项链,坠子是一分为二的十字架,上次他们一块儿逛街的时候他多看了它一眼,不过就一眼,可也没白看,有人记住了,给他买来了。
六月末的晚上,江浩然与阮悠游并排走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时不时地碰触一下彼此的手指,比那些随处可见的十指相扣的情侣们更加甜蜜。
“上午我问你你打什么工,你干嘛不说实话。”走到音乐喷泉旁边,江浩然给阮悠游买了几袋玉米包,让他喂鸽子,自己抽根烟。
“……”抚摸着贴在自己锁骨上的两瓣十字架,阮悠游问:“为什么我们都在一起快十天了,你还没说过你爱我?”
“才十天就要爱你啊。”江浩然吐出一口烟圈,拆开玉米包,随手扔了几粒出去:“我说了你信吗?”
“你说啊。我想听你说。你说嘛。”
左右看了一眼,到处皆是人头,江浩然忽然一甩手扔掉了所有的玉米,一大群鸽子飞扑到了他们的跟前,场景浪漫,仿佛吴宇森电影中双男主街头喋血,在一片白色的见证下,江浩然和阮悠游四目相对,要是再来几声枪响,那气氛就酷到家了。
“我爱你!阮悠游!”声音出乎意料的大,势必让所有人都听见,江浩然喊完后脸红得惊人:“你信不信,我反正说过了。”
“还要加个永远。”
等群众们都震惊完了,阮悠游的震惊还尚未结束,他骂自己贪得无厌恬不知耻,再加一条罪状好了,俗气透顶。
“你行行好,我还想在A市混,咱们有什么话都回家说。”
江浩然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打开门就把YOYO往里塞,被狐狸精牵着鼻子倒是无所谓,不过他迷信,有些美好的愿望适合放在心底,说出来了反而不灵验。
第31章
阮悠游没想到,江浩然说的回家指的真的是那个家。在阮悠游的心目中,江浩然的心房虽然对自己敞开了,但敞开的程度还是极其有限的,他不断地在外头往里看,本以为还得等待徐久,冷不防江浩然伸手出来猛地拽了他一把,然后他跌进了那道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家庭。
早就听说过江浩然是在部队家属院里长大的,阮悠游也像其他圈外的人一般对这个小圈子充满了好奇,不论是站岗的哨兵,还是进进出出穿军服的男人们,这些都是新奇的,用句比较俗的话来说就是:江浩然不是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
“你小时候是不是喜欢玩打仗的游戏啊?”
两人进了大院,江浩然带着阮悠游一路逛一路聊,此时天已经蓝到了深蓝的程度,林荫黑黢黢的,整齐划一地夹道排开,颇见气势,不时有比江浩然小的男孩儿女孩儿经过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阮悠游在他身边走着,也不时被人好奇地打量一眼,那感觉别提多好了。
“不告诉你。”江浩然冲阮悠游笑笑,心情也很好,阮悠游说:“不告诉就不告诉。” 过了会儿又心痒,问:“那你打过枪吗?”
“你没打过枪?”江浩然很讶异。
阮悠游笑得有些勾引:“我说没打过,你信吗?”
“你这样的肯定不需要自己打。”
阮悠游不理他了。
走了约有十分钟,阮悠游默默记住了线路,大院五脏俱全,不但有幼儿园、小学什么的,还有食堂、医院,江浩然家正对着游泳池,是一栋带花园的小楼,花园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菜园,是一派田园风光,丝瓜藤上结着丝瓜,小小的煞是可爱。晚上了,小孩儿们都到水池里嬉戏,水声混合着笑声,清凉极了。阮悠游在观察环境的同时脑子里还有戏,他想要是哪一天江浩然和他分手了,他就自己跑到这儿来,在江浩然家的门外徘徊,无声地哭,最后,在泳池边睡着了。
“妈,我回来了。”
江浩然喊了两声,开柜子给阮悠游拿拖鞋,阮悠游说“谢谢”,内心竟然有一丝受宠若惊。
眼前的“家”装修简单,阮悠游奇怪这怎么会是江浩然的家,比自己家可差远了。这十年经济发展快,富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社会上再也不以谈钱为耻了,别墅不是“美式”的就是“北欧”的。可江浩然家既不美也不欧,从大件的家具到小摆设都很传统,好多竹子制品让阮悠游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十年前他家也没有现在这么富裕,饭桌上总盖着一个竹编的菜罩子,阮悠游没事儿就爱拿牙签捅菜罩子上的小孔,类似于有些女孩儿对挤粉刺上瘾。夏天了,菜过不了夜,竹罩子就收起来,再后来就有了保鲜膜。阮悠游他妈中午常常不回家,他就到他妈公司的食堂吃饭,打菜的叔叔阿姨都认识他,知道他最爱吃的菜是狮子头,就在里面搁很多甜甜的荸荠。晚上他妈应酬他也会跟着去,久了就成了“小孩外交”,他从来很配合,只除了一次,他妈被逼着喝酒,他生气就用头顶足球似的顶飞了酒杯,当时的场面有点儿僵,他妈的一个好朋友替他说好话:悠游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妈妈,长大了肯定孝顺。
再想下去,阮悠游就有点儿受不了自己了。他揉了揉眼睛,接过江浩然妈妈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