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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赵老爷子这次应该能够稳上吧?”赵向东对丁洪的话听得心不在焉,现在他只关心那位赵书记是不是能转正而已。
丁洪斜昵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操心起上头了?放心吧,延西这地界的资历现在谁能和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呵,我不就随口问问,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在这铁笼子里也是呆够了,整天提心吊胆,不好过啊。”赵向东苦涩地摇起了头,监管支队是个肥差不假,可是具体到所长的位置上那风险可就不一般了。赵向东琢磨着,要是事情办成了,自己能不能也往上挪一挪,可别再在一线这么熬更守夜了。
丁洪轻轻一笑:“你就等着吧,少不了你的好处。对了,之前我和你商量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吗?”
“他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转去号子。我都给你说了得有点分寸,现在弄一身伤,回头被驻检的找麻烦,你可得想办法圆过去!”赵向东明白丁洪的意思,即便杨锦辉暂时逃脱了刑讯之苦,可对方也别想在看守所里继续舒坦,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杨锦辉放弃无谓的反抗,乖乖认罪,交出那份可能会危及赵家人的笔录和录音。
“放心吧,李市长说了他会给检察院打招呼的。别忘了,政法委现在可是他在管,别说小小的驻检,就算检察院的老陆也得给他面子。”丁洪安慰了赵向东一句,带了自己的人离开了特护病房。
赵向东跟着折腾了一宿,这时候也开始犯困,他揉了揉眉心,看到拿着输液瓶匆匆进来的韩朗,随口叮嘱道:“小韩,你忙完了就去休息吧,这里有刑警队的同志帮忙看着呢。”韩朗挂好了吊瓶,随即为杨锦辉肿胀的手背扎上了留置针,这轻微的刺痛已经无法让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杨锦辉醒过来。
“没事,我之前一直在值班室休息呢。我看这位刑警同志也挺累了,我还是守着他输完这一瓶再去休息吧。”韩朗调整好吊瓶的流速之后,找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雷铭听到韩朗愿意主动地守着杨锦辉,顿时目露感激:“韩医生是吧?我姓雷,你是专业的,有你在这儿我也放心多了。”
“随便你吧。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赵向东也不再坚持让韩朗去休息,实际上他也认为在杨锦辉伤势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是派专业人士看护比较好。
赵向东离开之后,特护病房里也安静了下来,雷铭听着杨锦辉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就好像听到催眠曲似的,一个劲地犯困,看了眼坐在身边用手机看着什么东西的韩朗,雷铭忍不住轻声说道:“韩医生?我先趴会儿?”
“没事,你休息,我看着呢。”正在手机上查看相关医学信息的韩朗抬起头来,友善地冲雷铭一笑。得到韩朗的应允之后,雷铭把陪护椅拉开,脱下外套盖在身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天快亮的时候,韩朗也感到了一丝疲惫,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即将输完的药瓶,心里也算放下了一桩事。他抓紧时间去值班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想到躺在特护病房里也没个人照料的杨锦辉,把自己放在值班室的备用毛巾什么的找了一条出来。他打了盆热水进去,拧了拧帕子之后,掀开了盖在杨锦辉上身的被子,替对方擦拭起散发着一股汗臭味的身体,这个天气对方居然能一身臭汗,可见这几天外审是多么严酷。被电击过的皮肤被毛巾触碰到的时候依旧有刺痛感,随着梦境中反复出现的噩梦,杨锦辉猛地睁开了眼,他下意识地动了下,却被肢体的约束感提醒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醒了?”韩朗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杨锦辉。杨锦辉有些木然地看着面前这个为自己擦身的年轻大夫,他刚进看守所的时候就是对方接待的自己。
“你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洗澡,我先帮你擦擦身子。”韩朗的声音放得很轻,一来他怕吵醒了还在休息的雷铭,二来他也希望杨锦辉可以感到自己的善意,“对了,我还给你带了漱口水,你现在被约束这也不便洗漱,先将就下吧。”
韩朗的善意,杨锦辉切实感受到了,他看了眼趴在病床边睡得鼾声大作的雷铭,随后又望向一丝不苟为自己擦身的韩朗。
韩朗被杨锦辉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太舒服,他擦完杨锦辉的上身,替对方又盖上了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在这里你是我的病人。”
杨锦辉张了张嘴,受伤的咽喉让他言语困难:“……他们对我刑讯逼供,请帮我固定证据。”
韩朗没想到杨锦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实际上,按照规定,凡是被外审送回来的犯人都会被再检查一次身体,为的就是防止犯人在外出期间遭到刑讯逼供暴力取证。但是规定是规定,具体的操作却并非一定会按照规定行事,例如今晚面对刑侦支队的领导以及看守所的所长,韩朗也没有那个勇气出声抗议,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听从领导的指示。杨锦辉的话让他为难了,因为他从丁洪和赵向东的对话中或多或少已经听懂了些东西,这一摊浑水是他这样的小喽啰万万不敢沾染的。
“呃,药水输完了。我先给你换药。”韩朗神色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对方,他刚要借机出门换药却被杨锦辉轻轻地拉住了衣角。
“求求你……”杨锦辉平日里丝毫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可现在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丁洪那些人丧心病狂,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已经做好可能会死在看守所里的打算了,只是他不希望自己就这样背负冤屈而死,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所笃信的法律与正义会还他一个公道。
韩朗愣在原地,他看着杨锦辉流露出了深深渴求的目光,最后咬着下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了不惊扰到在一旁睡觉的雷铭,韩朗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为杨锦辉拍下了手腕脚底的伤势之后,又轻手轻脚地掀开了对方身上的被子。
“这都是他们拿电警棍电的。”杨锦辉低声向韩朗解释了自己腹部那一片可怕的红色点状痕迹。韩朗一开始还以为对方这是什么因为细菌引起的皮肤疾病,听到杨锦辉的解释之后,他浑身一震,似乎不敢想象刚才那批有说有笑的警察居然会如此心狠手辣。就在韩朗准备为杨锦辉拍下腿根那处最为严重的电击伤时,睡得迷迷糊糊的雷铭忽然抬了抬头,对方先是一脸茫然地看着韩朗拿着手机在为杨锦辉拍照,随后他的眼里就涌出了极度的惊恐乃至暴怒的情绪。
“你他妈搞没搞错?!和罪犯联手坑我们?!”雷铭抓住韩朗的衣领将他推到了墙上,大声咆哮,要是在他值班这会儿让杨锦辉被刑讯的证据传了出去,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有怎么样可怕的后果。到时候只怕是要连累丁洪他们全部脱衣服摘帽子。
一直在看守所医务室工作的韩朗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战战兢兢连忙解释:“对不起,我,我……”
“不要为难医生!”被约束在病床上的杨锦辉苦于无法动弹,他看着雷铭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只能竭力喝止对方。雷铭双目一瞪,他听到身后这始作俑者的声音,松开了韩朗的领子,却一把夺过对方的手机朝杨锦辉走了过去。
“你行啊,杨队长。时时刻刻都不忘和我们作对是吧?”雷铭这时候也不再客气,他俯身攥住杨锦辉的头发,拿起手机以一种羞辱的姿态把对方的面颊拍打得啪啪作响。
“是我让他帮我拍的,别找人家的麻烦。”没想到雷铭会突然醒来,眼看着就能保存下足够刑讯证据的杨锦辉感到了一丝失落,他纠结地盯着面前洁白的墙壁粗重地喘息,难以平复郁愤的心情。雷铭冷冷地瞪了杨锦辉一眼,这才松开了攥住对方头发的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照片都删除了才行。
“把手机解锁了给我!”雷铭看着瑟缩在一旁的韩朗,将手机丢到了病床上。
韩朗满脸委屈地上前拿起了手机,用指纹解锁之后又递回给了雷铭,雷铭接过手机打开相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选定照片进行批量删除。
等雷铭删除掉所有的照片之后,这才把手机丢还给了对方,同时警告道:“韩医生,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你这样不明事理地站在这么个违法乱纪的犯罪分子的一边,我们刑警队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也是黑恶组织的一份子!”
“我错了警察同志!我不该帮他乱拍东西,对不起,对不起!”韩朗捏着手机频频点头,仓惶的神色令他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雷铭看见这个小医生被自己吓得够呛,这才收起了一张黑脸,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赶紧出去,然后摸出手机向丁洪报告了此事。
韩朗在出门之前又偷偷地看了眼杨锦辉,对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