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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分辨不清是梦是真,只是觉得那声音让他安心。于是他睡得更沉了,梦,也飘远了。
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的时候,微尘习惯性地醒了。他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起床叫醒少爷,然后,他想到,昨天少爷说,今天要让自己去上班。
他一咕噜爬起来,却呆了,这不是自己的床,是少爷的床。低头一看,身上穿着少爷的睡袍。
脑子晕了一下,为什么会在少爷的床上?然后,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在脑子里复苏。去老师家吃饭,被灌了很多酒,少爷扶他出门,然后……
脑子有几秒种的空白,然后轰的一声炸开。他和少爷接吻了!
他像被雷劈了一下,瞬间僵在那儿,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他们是兄弟,他怎么可能吻他!不,这不是真的,是幻觉,是昨晚喝醉后留下的幻觉……一定是自己还在做梦,那个梦,本来很美好的……为什么少爷醒来可以把隔夜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自己却还有记忆?
不,这不对,这不可能、不可以!他对他从来都是敬仰和爱戴的,那不是爱,不是爱……为什么要吻他?为什么要回应他的吻?一定是因为醉了,醉得太厉害。
他从床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奔,慌不择路。
“小尘!”水云川的声音像定身法一样把他定住。那声音带着习惯性的威严。
他的身子僵了僵,不可遏制地开始颤抖。
男人走过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脸:“你见鬼了?逃什么?”依偎了自己一夜,醒来就是这副模样?这代表什么?水云川的心像被狠狠拧了一下,手下不觉用力。
喉咙里像被堵了什么,眼眶发热、发胀,微尘仰起头,努力把泪水吞下去。他从水云川漆黑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苍白得像鬼一样。
没有看到鬼,自己,就像一只鬼。
“少爷,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给您添麻烦了。”他倒退一步,挣脱水云川的手,鞠了一躬——虔诚的、充满愧意的。
水云川看着他,瞳孔慢慢收缩,唇角却慢慢勾起:“还记得昨晚的事么?”声音温柔得像一缕春风。刚刷过牙,他嘴里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那味道很好闻。
微尘恐惧地发现,他在依恋这种味道,就像昨晚梦中他依恋他的身体。
不,这不对,什么事情错了、乱了。
“我,我不记得了……”他艰难地出声,像濒死之人发出的喘息,“少爷,对不起。”
“不记得了?那你逃什么?”水云川逼上一步,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心脏的位置,抽痛越来越厉害。
“我没有,只是……要回房去换衣服,再来服侍少爷。”微尘近乎哀求地看着水云川。
“你不记得了,那我告诉你。”水云川低下头,凑近微尘的脸,凑得那么近,几乎能够数清微尘的睫毛,“昨晚我们接吻了,是你主动的。你还对我说,你喜欢我。”
微尘浑身颤抖,他死死咬住牙龈,嘴里尝到血腥味。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少爷,请您别开玩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水云川伸出双手,握住他的肩膀,郑重地道:“小尘,你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你听我说……”
“少爷!”微尘扑通跪下去,挺直的脊背,苍白的脸,清晰的声音,表示出决绝的态度,“昨晚我喝醉了,如果冒犯了您,请您责罚。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少爷,请您原谅我……”
像被一巴掌抽在脸上,水云川僵在那儿,脸色慢慢发青,双眸慢慢充血。
上次是自己否认,这次,换作小尘了。这算不算现世报?
可是,难道要自己去苦苦纠缠,强迫他承认昨晚的事情?哈哈,水云川,你真可笑。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得到回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滚!”狂吼,像负伤的野兽,撕心裂肺。
☆、第八十一章 是谁折磨谁
微尘站起来;脚步踉跄地奔出去;冲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冲进卫生间;趴在抽水马桶上一阵狂吐;吐得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浓浓的、酸腐的味道冲进他鼻孔;刺激着他的泪腺,视线模糊了。身子虚脱一般软弱无力,他冲了马桶,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脚步声从走廊里过去;沉重地踩在他心上。光听脚步;他就可以感受出那人的火气。他的心不断收缩、不断颤栗;胃部也在痉挛,想吐,却再也吐不出什么。
背上都是冷汗,额头也有汗水滴下来,滑进他眼睛里,酸涩难当。他举手擦了擦眼睛,扶着台盆柜,费力地站起来。挤牙膏,刷牙,刷了很久,直到口腔里都充满了牙膏的味道。可是不够,那人的气味仍在嘴里,霸道地占据着他的味觉,怎么也不肯散去。
他把头埋进台盆,用冷水搓洗着脸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落进水里。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如纸的脸,空洞的眼神没有焦距,额前的头发湿了,随着脸上的水一起流下来。身上的睡袍也被水弄湿了一块,像一张哭泣的脸。
“你们看到了么?看到他心底潜伏的野兽么?他表面上就像一只温驯的小鹿,可心里却异常狂野,极具破坏力,就像那个女人……”是水清漪的声音。
“你长着一双和那个贱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睛,当初就是这双眼睛把大伯迷上的,现在你又来迷大哥,你和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关系……”水云波的声音。
不,我是来赎罪的,为什么会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是我大哥,我怎么可以喜欢他?难道我心底真的潜伏着一个野兽,像水云波那样?
原来,他们骂我的那些话,没有说错。我真的……罪孽深重……
他举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苍白的脸上立刻浮起鲜红的指印。可是,这疼痛并不能减轻他心里的痛。那种痛,几乎痛不欲生。
不,绝对不能再往前跨一步了,那是深渊,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妈妈如果地下有灵,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转身出来,脚步仍然虚浮,心智却已清明。他换好衣服,又到水云川房里,找到自己被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浴室的洗衣篮。
然后,他下楼,出门,走向健身房。沿途遇到的侍卫、佣人纷纷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因为他的样子像一个游荡在黑夜中的幽灵。
刚到健身房门口,他就听到里面传来击打沙袋的声音,沉闷而单调,在空荡荡的健身房里回响。一拳又一拳,好像不是打在沙袋上,而是打在他身上。
他走过去,默默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望着水云川。
大哥,原谅我,我鬼迷心窍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疯了……你狠狠责罚我吧,只求你饶恕我。
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他过来,水云川更加用力地击打沙袋,每一拳击出去,都挟着凌厉的劲风。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几乎可以滴水成冰。
微尘呆立在那儿,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在空中飘浮着,看着下面那个比鬼还要苍白的自己。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只看到水云川身上的汗水湿透了衣衫,脸上的汗水也像小河一样流下来。
“少爷……”他艰难地出声,声音喑哑,“时间不早了,您该洗洗去用早餐了。”
水云川住手,脖子僵硬地一点点扭过来,看清他的脸,神情一变。那张脸明显变肿了,是他自己打的?他笑了,笑得极其危险,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捏捏他的脸:“怎么了?惩罚自己?”
微尘垂下眼帘,疼痛一寸寸凌迟他的心脏,他却不能表露出来:“是,为昨晚越矩。”
“越矩?”水云川几乎要大笑了,轻描淡写两个字,就可以把我打发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低沉的声音,贴着微尘的耳朵,吹出的气息,却让微尘冷得发颤。
“您是少爷,我的主人。”他强迫自己抬起头,对视着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用异常冷静的声音回答。
水云川的手指动了动,几乎忍不住一掌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