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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哥心里“咯噔”一下,担忧地扫了一眼邱明泉,心里暗叫不好。
这群人早有预谋,竟是冲着邱明泉而来,面对亲人的安危,又有几个人真能岿然不动,心如铁石?
邱明泉眼中血红,正要说话,心里,封睿终于冷声急喝:“我来!”
邱明泉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着,却没有立刻应允。
“你要……怎么办?”他心乱如麻。
“我不敢保证会比你更有办法,可是起码我不会关心则乱。”封睿急道。
“你不会同意他们的要求,对吗?”邱明泉涩声道,是啊,他不会关心则乱,他会更加权衡得失,积极对抗,可是……万一呢?
万一姐姐因此被歹徒真的伤害到,他要怎么办?
封睿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知道他此刻已经乱了阵脚,难得地柔声道:“交给我吧……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相信我。明丽姐和我自小相识,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
邱明泉终于闭了闭眼睛。
林哥正在一边焦急,只觉得邱明泉似乎有那么片刻的魂不守舍,可是数秒之后,身边的这个大男孩就重新睁开了眼。
方才身上的颤抖消失了,他冷冷的眸子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果断和厉色,端着枪的手恢复了极稳的姿态。
恍惚间,林哥有种奇怪的错觉,这时候他面前的这个人,就好像那天在旅馆里摸到枪的那一刻一样,脱胎换骨,宛如新生。
“我不会束手就缚的,别做梦。”这一刻,他冷冷看向对面,表情不仅没有了焦虑和自责,反倒带了些奇特的傲慢,“你们绝不会真的放了我姐,与其两个人一起死,不如我活着。”
对面的人一阵静默,他们做好了邱明泉挣扎犹豫的准备,却没料到他忽然这样强硬冷漠起来。
厕所里,殷姐听着外面的话,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不放下枪过来束手就缚是吧?好,我在里面,一根根把你姐姐的手指头切下来。”
林哥的心一颤,他甚至毫不怀疑这群人的说到做到。
谋划这么久,他们一定是所图极大啊!
可出乎他意料地,封睿却毫不迟疑,立刻回应:“我俩是东申市公安局局长的子女,你们当然都知道。”
他冷冷看着前方的袁刚:“今天你们敢伤害我姐一根汗毛,就要做好不死不休的准备,我父亲也好,整个公安系统也好,一定会把你们每一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袁刚身后的几个同伙,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液,心里忽然一突。
袁刚冷笑一声:“敢情公安局就是为你们私家报仇的了?”
封睿厉喝一声:“废话!保家卫国,说的就是家和国一样重要!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配叫什么人民警察!”
袁刚死死盯住他,好半晌才阴恻恻一笑:“好,那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他忽然抬起脚,冲着厕所门踢了重重一下!
门内,殷姐却做出了一个极为古怪的举动。
车窗刚刚被她一枪轰碎,寒风正呼啦啦猛灌进来,她恶狠狠地反剪着向明丽的双手,押着她,向着车窗那黑洞洞的窗口猛地一塞,竟是要将她活生生推下去!
向明丽寒毛直竖,拼命挣扎,可嘴巴被堵住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闷叫。
她不过是个文弱的学生,平时也并没有像向城那样学过舞刀弄枪,眼见着大半个身体就被推出了窗外。
心中危险的预警下,向明丽死死用手指扒住了车窗边,可是殷姐却毫不留情,一脚踩过去,直踩得她手指立刻鲜血淋漓,剧痛钻心下,终于松开了手。……
她的身体,立刻消失在了窗外!
就在向明丽被推出去的瞬间,殷姐看准了时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样钻出了车窗,纵身而下。
站在几米之外的包厢边,封睿面沉似水,忽然向着厕所那边望了一眼。
向明丽的闷声呜咽被埋没在风声中,别人固然听不见,可是封睿的灵魂体状态耳聪目明到了极点,在这一片纷乱的声音中,他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那丝熟悉的微弱声音。
不对,哪里不对!
他赫然抬头,望向窗外,终于发觉到了异常。
车速在减慢,已经慢到了肉眼可见铁轨边一棵棵树的程度?!
回想着刚刚那转瞬即逝的向明丽的闷哼,他目光一沉,飞快地附在林哥耳边低语:“我下去了!”
没等林哥反应过来,他已经猛然一把拉开车窗,同样向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纵身一跃!……
林哥猛然一惊,正茫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对面,袁刚他们的脸色都已经飞快地变了。
同样急扑到车窗边,几名歹徒望了望路边一闪而过的那几个人影,却都犹豫起来:原本的计划,本就没打算放走向明丽,这姐弟俩是一定要抓的。
一旦枪声响起,车长驾驶室的同伙就拉下紧急制动闸,列车减速到中途,殷姐就带着向明丽先跳车转移,剩下的人在车上专心对付邱明泉。
在他们原先周密的计划里,生怕到站后从小镇下车留下踪迹,所以特意选在中途的荒凉地带下车,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和线索,他们的藏匿就更加安全。
可是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盘,这个家伙怎么就发现了,竟然也跟着跳了下去?
“三哥……这?”离窗边最近的那个歹徒缩了缩脖子,迟疑地问道。
袁刚一咬牙:“你们都他妈的跳啊,还等着他俩一起跑掉?!这么点乌龟速度,殷姐一个女人都敢跳,你们不敢?!”
他自己肩膀有伤,实在不敢这样冒险跳下去追杀,可是这几个人好好的,竟然也畏首畏尾起来。高速
那几个歹徒却都惜命得很,看着外面,磨磨蹭蹭地又等了一小会,才咬着牙,一个个鱼贯跳了下去。
就着从窗里跳下的角度,封睿整个人刚刚落地,就在地上飞快地翻滚了好几个圈,止住了跌坠。
可他心里的邱明泉,此刻却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身后的火车往前呼啸而去,而封睿他……竟然临阵逃脱,自己跳车逃跑了?!
“你、你在干什么?”他嘶声发问,只觉得浑身冰凉,“你觉得这样可以保护我?我姐呢?李教授他们呢?……”
封睿急道:“你听我说——”
邱明泉用尽力气,拼命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激愤之下,声音颤抖,脱口而出:“封睿你疯了……你这不是在保护我,你是在保护你自己!”
他拔腿就去狂追列车,可是没有照明的夜晚,只看得见列车车厢飞快闪过,就连把手在哪里也分辨不清。
正在他心里漫天遍野都是绝望时,封睿终于猛地怒吼了一声:“邱明泉!我陪你伴你这么久,在你心里,他妈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还是说,我不算是个人,根本就是个东西!”
邱明泉心尖一颤,终于感觉到了异常。
“你给我回头!”封睿厉声喝,“你姐姐刚刚被推下了车,我是要去救人!”
他的声音忽然有点沙哑:“你这个蠢货……你看不透人心我早就认了,可是相知相识六年,你到现在也看不懂我吗!”
邱明泉猛然停下了脚步,如遭锤击。
只僵立了那么一秒,他就疯狂地转过身,向着反向方跑去。
对封睿的羞愧,对自己的责备,对姐姐的担心,齐齐混在一起。夜风刺骨,他眼中泪水悄然滑落,前方视线一片模糊。
忽然,脚下一个趔趄,他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手腕撑地,一阵火辣辣的疼。
迅速地爬起来,他接着疯狂前奔
……
几百米外,两个黑影纠缠在一起。
向明丽被粗暴地推下了车,可是殷姐毕竟不是想现在要她的命,其实是看准了列车此时的减速,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死人,所以此刻,向明丽也只是头昏眼花地摔在路基边,胳膊和胸口一阵钝痛。
殷姐飞奔过来正要抓她,可是向明丽知道危急,竟然毫不怯懦,看准了她就是五指狠狠一挠,正抓在殷姐面门,顿时就是几道血口子。
这一下,殷姐可就气得发了疯,没瞧出来,这个文文弱弱的女大学生性子还挺烈!
她一巴掌狠狠扇过去,打得向明丽歪倒在一边,犹自不解恨,飞起一脚重重踢在向明丽胸口:“去死吧,臭娘们!”
身后有脚步声逼近,她只道是同伴来接应,一边继续踢打,一边头也不回厉声喝道:“快,帮我把这婊子绑起来!”
后脑勺一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上了她。
“别动,不然一枪崩了你。”……
殷姐浑身一颤,这才反应过来,震惊无比地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