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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斜着眼睛小心得看了眼蒋时言，见他面色如常得喝着茶，便放开道，“他们三年前找过我们，投A轮，当时我们没投。”
小刘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当时为什么没投？他们两年前从TG那拿的A轮融资。”
“当时差点意思。”蒋时言看了他一眼，“TG给他们了多少？”
小刘被老板问话，忍不住坐直了些，“不太清楚，但TG向来是小打小闹，不会舍得拿多少。”
高健埋着头把鳗鱼饭吃了干净，一抹嘴，问蒋时言，“现在还能考虑爱宠之家么？你要是ok，我就把人叫过来聊聊。现在卖宠物用品的电商他们算是拔尖的，但我觉得还能再推一把。”
蒋时言眯着眼睛看了眼高健，低沉着声音嗯了一声，“你聊去吧。别失手。”
五天之后，蒋时言收到了高健的会议邀请。同时被邀请的顾莘他们三人。
蒋时言双手环抱着靠在轮椅背上，盯着屏幕看了五分钟，才点击了确定。
顾莘时隔两年，再一次回到青山。他在电梯里对着镜子挤出来了自己的招牌微笑，大眼睛弯着，唇角上扬，非常完美。
投资部的小刘在电梯门口接着他们，几人往里面的会议室走。小刘是个话多的，对着三人笑道，“在W市的时候，看你们展区做得特吸睛，就跟我们老板提了提。没想到真把你们叫来了。”
到了会议室门口，碰上了刚赶来的高健。高健跟徐谦两人握了手，跟顾莘反倒是十分熟悉得打了招呼，“哎顾莘，好久不见了。”
小刘小小得诧异了一下，“哎你们怎么认识？哦对，pitch时候见过。”
pitch时候的确是见过一次。不过最让高健印象深刻是那次，蒋时言带着他跟青山几个人一起吃饭。高健跟蒋时言共事十年有余，第一次见他身边带了人。
几个人入座，高健说，“蒋总上一场会议推迟了些。我们先聊着。”
几个人都是有点子的。先开始是徐谦他们说得多些，青山这边大概了解之后，也开始多话起来。
顾莘本来神经被绷得紧紧得，聊了一会儿反倒放松下来。
他背对着门坐着，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回头一看，下意识得冲来人一笑。笑容清恬，自在又好看。
进来的蒋时言一愣，他勉强提了下嘴角，可因为太长时间不笑，面部肌肉无比僵硬，看上去别扭得有些好笑。
蒋时言心头一沉，咬着牙沉下脸，收回了那个难堪的笑。
徐谦和李材男都站起来，恭敬得和蒋时言握手问好。顾莘也站起身，纤细的手掌伸过去和蒋时言的大掌交握了瞬间，温度都没感觉到就放开了。
顾莘垂了眼睛，心头一拧，那一点压在心里的舍不得藏不住了。
众人入座之后，徐谦递给蒋时言一份打印的材料，大概介绍了一下他们拿到A轮融资之后都做了那些改进。
蒋时言翻了翻，直截了当道，“我对爱宠之家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之前。现在这么一看，你们这两年做了不少改变。”
“两年前我们把仓库从S市搬到了H市。并且在Z市也建立了新的仓库，大大得减少了运送的费用和时间。”徐谦点头道，“这两年我们一个团队一直东奔西跑，选最佳的建仓库地点。Z市是交通枢纽，虽然租金贵了些，但别的费用省下来了。”
“我们长期的计划是在各个主要城市都建立仓库，订单在总部处理，但派发和客服都在各个分部完成。”
“像JD购物一样。”蒋时言抬头看了眼徐谦，”你们准备往重资产的模式上走。”
徐谦点头。
蒋时言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握抵着下颌。他穿着合身的深色衬衫，眉眼深黑，气场强大又稳健。
“这不是几千万就能解决的事。”蒋时言极淡得笑了下，“你们了解么？”
徐谦三人对视了一眼，笑道，“大概有个了解。但真正需要多少钱，我们现在也没概念。”
“没有这么简单的。”蒋时言直言道，“在网点覆盖之后，难道你们还会用别人的物流么？建立自用的物流也要花钱。JD购物不是我们做的，所以你要是问我他们用了多少钱做成现在这样，我也说不出来。”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蒋时言放下手，指关节敲了下桌子，黑眸如炬，“一个卖宠物用品的网站，有没有建立自己的物流网络的必要。”
徐谦三人沉默了片刻。蒋时言视线落在三人脸上，移到顾莘那儿时，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是……”顾莘开口时，嗓子发紧，他看着蒋时言，认真道，“是有这个必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蒋时言：ok没问题我投 ：）
第42章 第 42 章
顾莘本来皱着眉头想争辩几句的，可一对上蒋时言的目光，他头脑空白了两秒。
蒋时言目光深沉，耐心得看着他，等他说话。
顾莘镇静下来，开口道，”我们去年在Z市新建的仓库，作为第二个派发的货物的中心，现在已经看到了回报。现在市场上除了您刚才说的JD购物，只有寥寥几家顶尖的电商，能在中原地带的省份做到当天派发，隔天到达。爱宠之家现在对于全国其中五个省份的订单，是能保证隔天到达的。”
顾莘穿着白色的衬衫，肩膀削薄又平直，他肢体动作流畅又自然，目光不时带到众人。笑容好看又得体。
蒋时言难以克制得分了片刻的神。
“宠物用品相对于服装，电器来说，可能更需要时效性的送达。就像我家的狗，我没有屯狗粮的习惯，所以当我选择爱宠之家的时候，我会非常安心，因为我的狗不会因为迟到的快递而断粮。”顾莘开了个玩笑，众人配合得笑了笑。
蒋时言手肘撑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抵在鼻尖，开口问道，“你们Z市的仓库每年需要多少维持运营？”
顾莘说了个数，不算多。
蒋时言又问，“最初的投入有多少？”
“三百多万，因为有房租和货车购置上面的花销。“顾莘想了想，说道，”但沉没成本不算成本，不是么？“
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两人相比同时想到了已经过去很久的那件事，会议室有了片刻的沉默。
高健转了下笔，”换句话说，多建几个仓库，和拥有自己的物流网络是两码事。这其中的花销和成本不能类比的。我跟蒋总一个意见，对于爱宠之家现在这个情况来说，说这些还太早。”
爱宠之家三人沉默了。
高健说话很直，他哈哈一笑，“就像是你买了好几百万的家具，一回家发现房子才八十平米。这东西往哪塞？”
顾莘吞了下口水，本来挺直的腰背塌了下去，神色难掩失落。
徐谦点头道，“我们这个想法也只是个雏形。能有您几位参与意见，是对我们的很大的帮助。”
“你们需要B轮的时候找我们。”蒋时言对徐谦点了下头，“我们到时候详谈。我下面还有一场会，不能多留了。”
顾莘三人一听他这话的意思，精神一震，眼睛都亮了。李材男连忙点头，“好好好……”
蒋时言目光带了一圈，便摇着轮椅从桌边退了出来。他抬头是正好撞上顾莘的眼睛，便冷淡得点头示意。
徐谦几人送走了蒋时言和高健，便约着有空闲小刘去楼下吃顿便饭。
蒋时言回到办公室，跟B市出差的同事做了很简短的视频会议。关了视频后，他后仰着靠在轮椅里。他这些年感知平面下降了一些，但也因此后背和大腿的地方更容易酸痛。蒋时言把一条腿搬上来，翘了个二郎腿稍作减压，因为体位的变化，他的脚掌疼得有些发颤。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拿着项目来融资的人，他们其中很多人都对自己极有自信，狂言道，我们就是下一个google，投我们吧。
但又能有几个会达到那样的成功。根本没几个。
蒋时言向来是业界的冷静直言派。听闻蒋总一番话，立马让你冷静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但蒋时言这次却有些后悔了。
顾莘讲述爱宠之家做出来的成绩的时候，显得那么斗志高昂，眼睛里的小火苗窜着，是蒋时言好些年都没见过的。
应该保护好他的童话的。再不济，也至少用更温柔的方式去打破它。
蒋时言疲倦得闭着眼睛。
四人找了家人少的馆子入座。小刘闷了一口气泡水，道，“今天蒋总算是客气的，前两天有个做健身APP的，被蒋总一句话怼得自闭了。”
徐谦摇头，“我们A轮找蒋总的时候，也被怼自闭了。对了，蒋总当时说的什么来着……”
李材男记忆犹新，“‘我不是来听你们讲童话故事的。’”
小刘鼓掌道，“一听就是我们老大说的。”
徐谦特地给顾莘要的热水端上来了，他侧头对顾莘嘱咐道，“先把药吃了。”
小刘一愣，“大热天的怎么喝热水？吃药？顾莘怎么了？”
顾莘掏出随身带着的小药盒，把药吞了，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