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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厉川游拍拍他肩膀，“你别贫了。杀青了之后做什么？”
夏生抿嘴思忖，然后抬头看厉川游：“你先陪我去看我干爹干妈，就林舍父母。然后……我就回家宅着了。”
“你就不能多出门走动走动。”
“哎哟，你出门走动走动就能憋出一个本子来啊。”夏生数落道，“我们隔行如隔山啦。虽然可以靠脸吃饭，但我真的不是靠脸吃饭的呢。”
“……”
厉川游和夏生边聊天边走回包厢，就见林舍站在走廊上，嘴里叼着根烟，面色阴沉地盯着地面。
夏生走上前抽走那根烟：“公共场合禁止吸烟知道不。”
“没想抽，我打火机都没带身上，就像闻闻烟味。拿回来。”林舍皱着眉解释，伸手讨要香烟。
夏生把香烟放鼻子底下一闻，皱眉：“哎哟，这么冲的啊。”
“就你抽五年多女烟，当然觉得冲了。”林舍嫌弃地说道。
“我那是日牌烟！味道淡很正常！不是女烟！电视台的老摄影师们全抽那牌子！五六十岁的老司机也抽呢！”夏生不满地反驳。
林舍敏锐地眼神一瞥夏生身后的厉川游，夏生随着他的眼神角度看去，一愣，急忙揉揉头发转移话题：“里面怎么样了？”差点就说漏嘴了。
“刚杜慧走回来一脸不高兴，说你洗手水甩她身上了，你还贫她，小姑娘不高兴了。大家正在开你□□会呢。”林舍叼着烟一指身后的门。
“……”他哪里有这么不文明……还水甩别人身上。
夏生满头黑线：“那我是不是不适合进去了。”
林舍点点头：“可以。”
“……”
“我就说你畏罪潜逃了。”
“……”
林舍面无表情的贫，夏生急忙打断他：“我在里面也活跃不了气氛，昨晚宿醉脑袋疼，要不我真先回去了。”
夏生一边说着一边扶额表示自己真的很疼。厉川游就安静如鸡地看他装逼。
林舍瞥了眼不说话的厉川游：“那你呢。”
厉川游一愣：“我？我……就那唱歌水平……也没人愿意我再唱啊……呆着也没意思。”
“里面那帮子五音不全的都在玩骰子呢。”林舍道。
厉川游摇摇头：“算了，这种游戏我还是不玩了。”
夏生好奇地扭头看他：“又不是赌博，万万不是还挺好的吗？”
厉川游抿嘴：“玩太差了，到时候输了喝酒喝醉了，也没人能抬得动我。”真正的原因厉川游并没有说出来。
这倒是大实话。林舍就宽容大量地放他们两个先离开了。
临了林舍突然想起什么，两指夹着烟，提醒夏生：“对了，记得去墨县……”
夏生摆摆手：“哦。”
“你敢空手去我宰了你。”
“哦。”
五月深夜的空气，还是接近寒冷和凉爽之间的，一出门，夏生就感觉浑身一个哆嗦，打了个寒噤。潮湿而微冷的风立刻从领子里灌了进来。
夏生缩了缩脖子，双手插到裤子口袋里。
厉川游走在夏生一侧，他体质好，没觉得冷，低头看着夏生冻得打哆嗦，皱眉：“今天下午这一场雨降温不小。”
“呼，再过个几天又要热起来了。”夏生站在街旁等出租车。
厉川游穿了一件背心，外面套了件衬衫，想了想，脱下了衬衫想给夏生，结果夏生往后一跳。
“你做啥！我可不是娇弱的女孩子！”夏生舒眉瞪眼，说着，将自己的迷彩T恤一脱，拍拍胸腹：“现在已经不冷了还有点热！”
他里面还套了件T恤——不知道怎么想的。
“……”厉川游看着他里面这件衣服上印了个大大的FUXK字样的白色T恤，感觉糟心死了。
夏生明显也觉得这样很不文明，讪讪地将外面的迷彩体恤又套了回去：“这个……研究生时候一个美国同学送的……说可以蔑视一切……你看我也只敢穿在里面。”
“这么久了的衣服，你还能留着。”
“这不是不能浪费嘛。”夏生挠挠脸，脚一垫一垫的，百无聊赖地看着车流，嘴里回答，“我基本上不买衣服，都是别人送的。”
厉川游将自己的衬衫又穿了回去，等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夏生忙不迭地躲进车里了。
还敢说自己不冷。
厉川游默默看着夏生逞强。
由于前一天厉川游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再跟夏生共处一室他其实是有点恐慌的。但是只能硬着头皮故作自然地提前睡下。但是后脑勺却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全身的雷达都盯着夏生那头的动静，耳朵更是灵敏的不得了。
夏生从浴室里出来了，趿拉着拖鞋踱到了床边，他坐下了。哦，他脱掉了浴衣，他躺下了，还摩挲了几下被子，舒服地叹了口气。
越是敏感，厉川游就感觉自己——越睡不着。
灯关上了，一片黑暗。但是厉川游能从墙上依稀看到反射的光线——那是夏生在玩手机。
厉川游终于忍不住，躺的有点僵硬了，翻了个身仰躺着。
夏生手机一扣，小心翼翼地问：“没睡？”
“……”厉川游矛盾，不知道是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以为厉川游已经睡了的夏生，松了口气，躲进了被子里玩手机。
厉川游余光瞥到被子底下，露出来的毛茸茸的脑袋，感觉心脏跳得有点快。
有点不舍。
明后天或许还能再有点交集。那之后呢？
他们不可能再跟现在这样一个房间里面谈天说地互相帮助了。
也不可能看到夏生不为人知的一面了。
更别说……等他喝醉了背他回来了。
厉川游想到这里，突然就不想杀青了，一直这样拍下去，不停的拍下去，多好。
然而第二天的黎明总是会来到。
第二天两个人起了个大早，最后整理了一下行李，赶车去了。
剧组还没有开拍，留了十几个人在酒店门口给他们俩送行，杜慧没有来，跟杜慧同一间的小姑娘刘妍说杜慧昨晚上哭了一整晚，眼睛肿了，不好意思过来。
厉川游意味深长地跟夏生对视了一眼，夏生尴尬地轻咳一声，余光瞥到林舍面无表情，一脸的不高兴。
这家伙，怎么最近心情越来越差了。
夏生拍拍林舍的肩膀：“走了哈，我回趟老家。”说着冲林舍眨眨眼睛。
林舍翻个白眼：“滚。”
“哎呀。”夏生皱着眉头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回老家你哪来这么大脾气啊。林导，我现在不拍戏了！你别以为还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那你明天回来补拍镜头。”林舍挑眉。
“大家再见！我们赶动车！”夏生急忙往后蹿了好几步，速度快得连厉川游都追不上。
夏生到底有多么讨厌拍戏——所有人都感觉夏生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散发着一种——我讨厌拍戏我最讨厌拍戏的气场。
林舍黑了脸。
夏生拉着厉川游上了出租车，最后回头冲林舍和其他人用力的挥了挥手。
终于忍不住了，林舍翻着白眼，一个笑脸也不给的，摆了摆手。竹马当自己的兵——不要太糟心。
林舍发誓以后再也不找夏生拍戏了。
夏生跟厉川游上了车，情绪有些激动：“哎呀，我忘记买礼物了，我看看，我们过会去一趟中心街，去买些手信，空着手上门拜访不太好是吧。”
厉川游点点头。
两人拖着两只大箱子，存到了商场的寄包柜了，这商场也算人性化，有大号的寄包柜。夏生跑去买了好几件中老年妇女的裙子，围巾，然后又买了几瓶药酒。
厉川游跟在他身后看着手心有些冒汗——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五六万了，夏生真有这么多钱？但想想夏生刚拍完戏，肯定是有片酬的，就算是敬孝吧。
结账的时候夏生打开皮夹，皮夹里居然有五六张信用卡和□□，一半以上是日本银行的。夏生比厉川游还惊讶的愣了一下，挠挠头：“好久没花过钱了……都不知道自己皮夹里长这样。”
“……”鬼信。
夏生明显犹豫了很久才挑挑拣拣拿出一张中行的信用卡，轻咳一声递了过去。
这是他额度最小的一张卡……但是月额度也有十万人民币了。虽然光看卡看不出来什么猫腻，心里有鬼的夏生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刚出道的编剧和演员，夏生不应该有这么多卡和这么高额度的信用卡的，这明显不符合他现在的社会地位。但是厉川游并没有起疑，夏生却心虚地低头不敢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早上十点更新让我更加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