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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最近要严查谈恋爱的了。”
林敛心一沉,隐约知道了些什么:“所以?”
“你说话非得扬个调调来显示自己有多厉害?我和许闲情被抓了,意外吗?”
“我操,你们这么牛逼?”林敛咋舌,“我还没看出来你对那人有意思。”
“别怜悯老子,有人借着这股东风又揭露了一对儿,你准备怎么办?“
林敛还没回答,就听见学校广播道:“下面播报一则通知,下面播报一则通知,请全体同学于今天下午的班会课时间到操场主席台前集合,学校将进行青少年心理健康知识科普活动,务必到场,请带好纸和笔,请相互转告。”
杨裴阶耸了耸肩:“如你所见。齐鲁大帝和校长已经分别找我们谈话了,再搞得不好就是去主席台上发言。”
齐鲁是学校的德育处主任,杨裴阶的脾气和他的脾气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而因为他本人的性格以及名字的合适度,被冠以“齐鲁大帝”的名号,在一届又一界学生中流传至今。
林敛现在还记得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他踩着点进校门还没戴学生证,被齐鲁大帝逮了个正着,被骂得狗血淋头,此后但凡是远远地看见他都得退避三舍。
那滋味,记忆犹新得很,林敛再也不愿意体会这样的清醒。
“不可能,学校舍不得清华北大。”
“所以我们才会变成重点关注对象。小朋友,你还是小心点,我走了。”
“你等一下,”林敛不解,“你什么意思?”
“听说啊,听说,有关于你的光荣事迹已经被打包送到齐鲁大帝的手中了,没了。”
完蛋了,这次可能得面对动真格的了。
“不过说真的,我估计你这回得玩完,”杨裴阶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好像是在幸灾乐祸,“建议积极认错,主动提交检讨。”
“你滚吧。”林敛翻了个白眼,绕过他下了楼,准备先去打听打听虚实。
打心底讲,他是有点害怕,毕竟自己刚认识江存那会儿是挺高调的,好歹消停了这么些时候,谁他妈没事来找自己茬?哪根筋搭错了?
林敛到教室时里面空无一人,升旗仪式已经开始,他也不愿意突兀再跑去操场惹人注目,本来准备趁这十几分钟小憩一下,却突然看见班主任尹槐格走进来,吓得他浑身一抖,特别尴尬。
“林敛?怎么没去升旗仪式?到时候被扣分了怪你哦。”
“嗯……”
林敛顿了顿,下意识地想撒个谎,只见尹槐格拉开讲台的抽屉,从里面抱出一叠卷子来,笑着走到林敛桌前,像个老朋友一样道:“抓住你的小辫子了啊。等会儿帮我把卷子发了,这是今天的语文作业,剩下多的给十五班的科代表。”
“嗯。”他自打听了杨裴阶那几句话之后,心里一直有点惴惴不安,生怕尹槐格什么时候就找自己谈谈早恋问题,话也不敢多说,从同桌的位子上抽了两张纸,假装要去洗手间。
“你等一下。”
林敛屏住呼吸,停下脚步。
“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三月底回来。”
尹槐格也弄不明白,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林敛他爸妈非要让自己当中间人,她实在是猜不透这一家子的心。
林敛假意自己十万火急:“尹老师,还有事吗?”
“没了,去吧去吧。”
只隔了一秒钟,林敛的心从天堂飞速降到地狱。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尹槐格推了推眼镜,“今天班会课的时候,来办公室找我。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
没个屁啊没,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没好事发生——林敛烟似的溜进厕所,一边在心里念念叨叨一边用洗手液搓手。
完都完球了,老子这回真的栽阴沟里了。
用眼睫毛想想就知道,知道他有男朋友的、跟他有过节的、手上还有自己把柄的——除了秦则殆还能有谁?
“行吧,我不骂她傻逼,还思而不学则殆呢,她就是弱智。”
十五班在二楼,林敛很少上楼去,主要是因为太吵,下课时间在走廊上奔跑的人也很多。有时候帮课代表抱一下作业什么的上来一次,每回都能撞到人,宛如诅咒一样。
最让他窝火的是,十七班的教室靠近正中间,一到下课时间何景燃就像街头卖艺的一样,把自己的小板凳哧溜哧溜搬出来,二胡琵琶小提琴,一节课换一首曲子,周围乌泱泱地围着一大堆妹子,自己众星拱月一般地沉醉在音乐世界里。
这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隔着老远林敛就听见站在十五班后门那两个女孩说话——“我靠,那个男的好帅!几班的呀!心动了心动了!”
“啊啊啊我也觉得,你看那个腿……我生气了!为什么比我的腿还细!”
而等他走近了之后,女孩们反而闭口不谈,低着头不看自己。
“同学,问一下你们班语文课代表在吗?”
“呃……”其中一个女孩鼓起勇气和林敛对视了一秒,马上扭头向教室里看去,“不在哎,我记得他应该是开会去了。”
“好吧,这个语文卷子,尹老师让我给他的,这是今天的作业。”
林敛才转身走了没几步,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间,背后又是两人的讨论之声。
“我为什么!刚才没有!问他几班的!他声音也好好听!”
“对啊对啊,为什么这样的人永远不是我的同学!”
“他拿卷子来哎,到时候可以去问尹老师?!”
……
他无奈,这群小姑娘,什么时候能学学自家宝贝那么宠辱不惊?
你敛哥还天天对着他傻笑呢他都没这么花痴。
林敛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特别惊悚地说:“我觉得我长得真他妈好看。”
旁边那兄弟好像震惊了,把整瓶洗手液都掉到了地上。
林敛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出来,听着操场主席台传来的领导讲话的声音,心里狂掉冷汗,乖乖巧巧地叩了叩办公室的门:“报告。”
“请进。”
尹槐格示意林敛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温柔地注视着他:“林敛,我教过的学生虽然不多,但平心而论,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天赋。我不绕弯子,只想问问,你现在真的在谈恋爱吗,而且是和另一个男孩子?“
如同夜里的第一道惊蛰,唤醒了整片黑魆魆的天空。
他微微低下头,飞速思考着该怎样应对——故伎重演吗?撒谎吗?承认吗?
如果我这样做的话,后果呢?
“是,我是在和另一个男生谈恋爱。”
他用尽出生到现在的十七年的力气,开启一场豪赌。
是非成败,他不论,可他已经退缩过一次——在那位司机大叔问自己和江存的关系之时,这次没理由让江存站出来为自己挡子弹。
“嗯……”尹槐格很惊讶,他没料到林敛承认得这么坦荡,先前预好的一系列说辞统统作废,“别紧张,老师只是和你谈谈心。谈恋爱,我并没有什么意见……”
“你是对两个男人谈恋爱有意见吗?”
“男人”这种词从高中生嘴里说出,总有点奇怪的感觉,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说话也越来越随意起来。
“你一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林敛同学。”
“那你是觉得会影响学习吗?尹老师,要不是因为他,我是绝对没有认真读书的愿望的。”
林敛字字坚决,摆明了就一个意思——我们在一起既不伤天害理又不影响学习,凭什么对我们有意见?如果我们说不分手,又怎么样?
“林敛,你要知道,人生是很长的,你现在视若珍宝的人,陪你走到最后的几率,很少,”她以微笑制止了欲言又止的林敛,“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如果还不能打动你的话,我就放弃,怎么样?”
“那如果我说服你了呢?”他的语气又变得嚣张,似乎充满不容置疑的自信。
教书这么几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跟老师谈条件叫板的人。
“那我也只能多帮你说几句好话了,学校里老革命的思想,你有本事去改变,就凭你自己的本事。”
林敛也微笑:“那我就洗耳恭听老师的教诲。”
“谈恋爱,我没有意见,我曾经也是高中生,能理解少年少女们之间浮动的情愫。但是,你觉得,这样的恋爱,真的负责任吗?
“你们还太小,没办法独当一面。换句话说,假如你们之间出现了矛盾,该怎么做?
“假如你们之中的某一位情绪比较偏激,出现摩擦后从而进行自我伤害,该怎么办?
“再假如的话,你们真的能圆满踏入婚姻的殿堂,却无法被周围的人认可,走在街上都会有鄙夷的目光,该怎么应对?
“你们有考虑过大学以后的未来吗,有认真地做一个人生规划吗?
“当褪去了喜欢和爱情的热情之后,你们还会有同样的信心白头偕老吗?”
尹槐格注视着他,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反而更想听听这个优秀的孩子如何作答。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林敛道:“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