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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这样……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对不起柔儿……”
“夫君,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没有人会告诉柔姐,只要柔姐出来,我自然会消失。”
叶歆的体质柔弱,在没有道力的保护下,药力发作的特别快,不到片刻便神智不清,然而他用最后的理智说了一句话:“不必用此计,也能瞒天过海……”
可惜他已口齿含糊,红緂听不清楚。
这夜,叶歆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
城的另一方,小叶破整夜不停地啼哭,弄得冰柔无法入眠,叶歆一夜未归也令她睡不安寝──一直以来,丈夫每一夜都陪在笼外,今夜的失落感令冰柔的心越来越紧张。
难道相公骗我,他不是假成亲?莫非出了甚么意外呢?
冰柔一边哄着儿子,一边胡思乱想着。
第七章
一夜梦醒,叶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大红的鸳帐,他猛的坐了起来,惊慌地望了望四周。
“我怎么会在这里?”
梳妆台前,红緂披着长长的纱袍,正梳着乌黑的长发,听到床上的动静,知道叶歆醒了,回头嫣然一笑,道:“夫君,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接着走到床边拿起衣服想为叶歆穿衣。
叶歆见到红緂,想起昨夜模糊的印象,大惊失色,一把抓住红緂的手,怒吼道:“为甚么要这么做?”
红緂轻轻地拨开了他的手,温柔地为他穿上衣服。
叶歆一手甩开,紧攥着拳头,悲痛万分地喝问道:“为甚么?这叫我如何去见柔儿?”
红緂并不在意,捡起衣服,继续为他穿衣,道:“先穿好衣服,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叶歆见了她这种不焦不躁的样子,只好抓起衣服,胡乱地穿在身上,然后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臂,急声问道:“说!”
红緂看着叶歆发狂的样子,泪水夺眶而出,道:“那日宋钱和马怀仁游说贱妾假戏真做,又说这是为了夫君将来的大业着想,贱妾当时亦有私心,考虑之后便答应了。昨日的一切安排是我的主意,夫君若要责罚,贱妾甘愿领罚。”
叶歆愤怒已极,举起手掌便要打过去。红緂没有避开,反而正面凝视着叶歆,眼中除了柔情,还是柔情。
看着梨花带雨的俏脸,叶歆实在狠不下心打下去,更何况红緂与自己拜过堂,又有了夫妻之实。
手举了很久,终于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叶歆骂道:“我糊涂,我该死。”
红緂急忙抱住他,不让他继续打,哀求道:“夫君要打,就打我吧!”
叶歆仰天长叹,道:“我是天下最愚蠢的人!我辜负了妻子,也违背了誓言!”
“夫君,贱妾正是佩服你的这份真情,贱妾别无所求,只求代替柔姐照顾你一段时间,况且宋钱和马怀仁所提到的难题不能不有个解决方法。”
“其实我已经有了应变之策,只是想完成了婚礼再说,谁知……”叶歆狠狠地拍了一下床。
红緂歉然道:“对不起,夫君,我们不知道,他们怕你不肯接受这种提议,因此瞒着你。红緂也有私心,因此就听从了他们的建议。”
叶歆转头看着红緂,问道:“妹子,天下的好男子多不胜数,为甚么是我?”
“是啊!天下的好男子数不胜数,但我只是喜欢你一个。”红緂站起来,抱住叶歆的手臂:“贱妾不是不知羞耻的女子,也不贪图甚么,其实贱妾也有苦处。你知道二皇子为甚么要抓我吗?”
“不知道,这和这事有甚么关系?”
红緂站了起来,恨恨地看着那对红烛,道:“因为我是铁凉国太子的未婚妻,也就是铁凉国未来的皇后。”
“啊!”叶歆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红緂无奈地苦笑道:“我审问了暗探总领孙明成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原来我离开凉州之后,皇帝便与我父亲商议,等我回去便要将我许配给太子,二皇子为了争皇位,不愿意我父亲与太子联姻,想捉我要胁父亲助他夺位。”
叶歆颤声问道:“你为甚么不做皇后,要做……”
“做你的妻子,这正是我想要的。”红緂朝他笑了笑,接着神色凄苦地道:“铁凉国太子昏庸无能,好色如命;二皇子阴险毒辣,手段卑鄙。嫁给他们任何一个,贱妾都不愿意,贱妾不想将这清白的身子给了那两头恶狼。但是,只要贱妾回去,就会被迫嫁给其中一个。”
叶歆这才明白红緂为甚么一直不肯提回国之事,还要嫁给自己,她的这份感情的确令人感动,但自己无法原谅她昨夜的行为。
红緂走到他的身后亲匿地抱着他的脖子,呜咽着道:“我宁愿嫁给你,哪怕只是小妾也好。”
叶歆拨开她的手,凄然一笑,道:“妹子,你这么做岂不是陷我于不义,我怎能背叛柔儿呢?”
“即使没有昨夜的事,夫君也已经破了誓言。昨日成亲之事,天下皆知,只要有人知道昨日和你拜堂的不是柔姐,谁也不会相信你是清白的。”
“至少我问心无愧。”
“夫君若是问心无愧,为何杀那孕妇?夫君若是问心无愧,为何借官府之力杀了金剑门和破龙会一共九百六十一人?问问自己,这能问心无愧?既然夫君为了救人无所顾忌,又何必在意一个誓言?”
叶歆如被雷击一般,当场呆住了,动也不动,耳边响起了妻子当日的话:“你若是真的违背了我们的誓言,我宁可亲手杀了你,再陪你一起死。”
同时又响起了另一种声音──当日凝心问自己是否肯为了救出妻子而破誓,自己毫不犹豫的便说“是”,想不到当日之言果然成了事实。
红緂试图解开叶歆心中的束縳和枷锁,继续说道:“夫君,你还记得你说过甚么吗?你说为了救出柔姐你在所不辞,如今你难道想为了守住‘血剑之誓’而使整个计划功亏一篑吗?可惜你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朝廷的文告已经发往全国,天下都知道你的事。而且,你能容忍柔姐一辈子被困在笼子里吗?”
叶歆呆呆地坐着,没有丝毫反应。
红緂见他如此,忽然跪在他的面前,道:“夫君,柔姐若有任何惩罚,贱妾愿替夫君领受,我们这就去向柔姐领罪。”
叶歆闭上眼,摇了摇头道:“柔儿曾经说过,‘你若是真的违背了我们的誓言,我宁可亲手杀了你,再陪你一起死。’若是柔儿知道此事,我实在无法想像她会变成甚么样子。”
红緂像一只小猫一样挤进叶歆的怀中,柔声道:“夫君放心,此事只有五人知道,除你我,还有锦儿、宋钱和马怀仁,他们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叶歆推开她站起来,不停地徘徊,此时的他只有悲痛和无奈。他已彻底明白红緂的心意,只是自己心里容不下第二个女子,可事到如今,还能有甚么办法呢?
“妹子,你知不知道,在天龙朝背弃‘血剑之誓’,会有甚么后果吗?”
“一个誓言,难道也要受到王法的约制吗?”
叶歆苦笑道:“其他誓言可以不算,但这‘血剑之誓’传自天岚皇朝的圣皇,背弃者将要面对的是凌迟处死、传首天下,还有天下千万人的唾骂。我立誓之时人证、物证俱在,只要秘密一泄露出来,后果如何,不难想像。”
“啊!”红緂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了起来,她以为“血剑之誓”虽然隆重,但只是一般的誓言,破了也无所谓,怎知后果却是如此之严重。
叶歆神色冷然,仰天长叹:“想不到我叶歆居然是个背信弃义的人,愧对于天,愧对柔儿。现在只求柔儿和孩子安然无事,吾愿足矣。”
红緂正欲好言抚慰,门外传来了锦儿的声音:“叶大哥,宋钱和马怀仁在外面有紧急事求见。”
叶歆听到宋钱和马怀仁的名字,面色又沉了下来,怒喝道:“他们还有脸来见我!”说罢便怒气冲冲地开门走向正厅。
※※※
刚入正厅,却见宋钱和马怀仁正焦急地站在书房内等待。
叶歆一见到他二人,怒气就冒了上来,不等他们说话,劈头就骂:“枉我信任你们,你们居然弄出这种事情,陷我于不义。”
马怀仁没有解释,急声禀道:“公子,出大事了,大皇子和八皇子被人行刺受了重伤。”
“甚么?”叶歆愕然一愣:“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好端端的吗?”
“昨夜拜完堂之后,大皇子和八皇子在回府的途中被人用暗箭所伤,幸得护卫死命相抗,方才脱险。八皇子右胸中箭,伤的较重,大皇子大腿受伤,伤的较轻,但两人都没有性命危险。”
叶歆大骂:“糊涂,昨夜的事怎么今天早上才来报?!”
宋钱面有愧色,呐呐地道:“我们……我们是因为……昨夜是洞房花烛之夜,怕……”
叶歆冷哼了一声,喝道:“你们不但用计陷害我,还自作主张,这种大事怎能拖延?”
马怀仁道:“这事虽是不小,但与公子无关,我们觉得不必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