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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听见他关了浴室门的声音,伸出右手抹了一把自己后颈,看着精华液蹭到自己手上,嫌弃地想抹到姜玄枕头上,随即一想这枕套还是他上周换洗的,顿时扁了扁嘴巴。他看着自己的手看了三秒,感觉到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产生的反应迟缓是多么的明显,然后他翻了个身从床头抽了张面巾纸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接着倒头又睡过去了。
陈林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他从被子里坐起来,打了一个嗝,然后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饥饿,那感觉像一个咒语突然降临到他身上,让他忍不住感觉到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萎靡不振、落满灰尘。他喊了姜玄两声,没人应,然后他套上裤子走到客厅,姜玄也还是不在,他看了看挂钟,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正准备给姜玄打个电话,结果手机先响了,是教导主任的电话。他接起来,郭主任挺亲切和蔼地跟他说:“小陈啊!”这一句三个字抑扬顿挫,音韵寰转,陈林赶忙回道:“啊主任你好,主任你好。”郭主任有着绝大多数主任的臭毛病,上来开始东拉西扯,说了一通陈林最近表现不错、学生成绩又出现了波动等等屁话,陈林忍不住把手机跳到短信界面,一边听郭主任指示并时不时跟两句“嗯嗯我知道了”“对对,就是这个理”,一边揉着肚子翻短信记录——里卖弄果然有姜玄的短信——“我出去啦!”后面还带着一个姜玄惯用的emoji表情。陈林看着这条短信,在底下打了句“我醒了”,刚想发送,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又删掉了。
他又打了一句“你在哪”,打了个逗号,然后删掉,又打了个问号,紧接着又删掉换成了逗号,刚想打点什么,郭主任那头终于开始说正题:
“我说,小陈呀——”,陈林赶快把注意力扯回去,“诶”了一声呼应,郭主任又说:“你听没听说,你们语文教研组的李老师,说自己身体不行,明年就要退了,哎哟我昨晚上刚接到他这电话,给我愁的呀,半宿没睡着觉!”陈林赶紧接话:“哎哟,李老师可是咱学校名牌教师啊,她退了,谁顶上呢?上面再调过来一个?”陈林心知主任什么意思,但总得给个遥不可及,才好让主任把想法说出口,果不其然,主任继续说:“哪能啊!咱全市重点高中就四个,语文老师都抢着要呢!调过来是没指望了,咱只能自己培养了。”陈林心里窃喜,听主任的意思又是有戏,赶紧顺杆说一句:“哟,那我们语文教研组压力可大了!”主任这下终于冒头了:“可不么!哎哟小陈啊,我跟你透个信,你这小年轻,上课好、奖也拿了几个,现在就差再带出来一届好学生了,今年好好表现表现,明年一切都有可能,年轻人嘛,多拼拼事业,努努力!”陈林也听懂了,这是主任有意识想培养他,这通电话就是给他个独家消息,告诉他这一年好好表现,多培养学生多拿奖,给自己打个“名师”牌子,以后一切好说。
这本来应该是让他非常高兴的一件事儿,可惜他现在又饿又累,一个人待在家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奉承郭主任,只能耐着性子一边夹着电话一边套衣服,佯装热情地跟郭主任你来我往,一边客套一边合计,打了半小时电话,主任笑眯眯地把电话挂了。陈林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脸,看了看他给姜玄打的短信,想了想又按了退出,不发了。
八
陈林因为不必在这清醒的时刻面对姜玄而感到一种奇异的心安,实际上昨晚听着姜玄的呼吸声已经让他心力交瘁,那感觉就像中了摄魂怪的一吻,又像发了高烧,让他坐立不安、混混沌沌、心上仿佛燃了一把火,烧的他头昏脑胀、甚至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作出反应。
而此时他独处的时候却感觉压力小了很多,起码当他不必面对姜玄的时候他可以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的蛛丝马迹,至少也不必忍住想对着姜玄怒吼质问的冲动和狂躁,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感觉除了饥饿也并没有别的问题,于是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走到卫生间放了个水,洗脸刷牙之后往自己脸上拍了点肌底液、精华液和眼霜。
他本来想转身出浴室,但是他对着镜子扫了一眼自己熬夜产生的黑眼圈,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陈林对天发誓他不是一个如此爱美的人,但他扒拉着自己的眼周皮肤上下左右看了看,心底突然涌起一种忐忑和焦灼,那种饿肚子的感觉好像突然从他的胃窜上去一路越过了心肺直达中枢神经,甚至于他能感觉到那种焦灼的饥饿感就在自己喉咙口逡巡不散,像一团无形的迷雾压在那里甚至让他感到有些窒息。他这么想着又挤了一大坨眼霜抹在脸上妄图补救一下,绕着圈按摩的时候陈林在心里唾弃自己为什么变得和姜玄一样娘炮,但是转念一想,反正又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又干他们屁事,于是窃喜了一下继续按摩。
陈林看着洗手间的时钟从12:41走向12:42,他一边拍着眼角一边看着秒针继续转动,等到了12:45,他按摩结束,可是依然没有房门打开的声音,姜玄还是没有回来。陈林洗了洗手,擦干手背,拿出手机走到书房。他把门关上,走了几步到阳台,靠在阳台栏杆上往下看。他们住得太高了,他甚至只能看见浓缩成手指头大小的人,但这并没什么所谓——即使是姜玄就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大衣,他也曾经把他认出来过。陈林掏了包烟出来,磕出来一根,刚要点火,又转头看了看书房门,他走回去把书房门反锁上,然后走到阳台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其实他戒烟挺久了,平时不太抽,但这时候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抽一根,那种饥饿感在他喉咙里盘亘不去,甚至于他都无法自如地呼吸了,他现在无比需要尼古丁来缓解这种饥饿和由此带来的焦躁。烟草味滑进陈林的胸腔,他吐出烟圈的时候那感觉就像吐出了昨晚一直到现在以来堆积的失望、震惊、颓丧和茫然,他把上半身抵在阳台栏杆上,眯着眼睛抽烟,有风吹在他脸上,又冷又尖,刺进他的皮肤里,然而他的肩膀却渐渐松懈下来。
他抽着烟想着自己和姜玄的生活,他想这难道是因为生活太难熬了吗,但是生活对于他而言并没有这么劳苦,他们两个的事业还都称得上一帆风顺迎风飘扬。实际上即使是他们最艰难的入职之后的那两年他们也过的挺和谐的,那时候甚至他们还在做完爱之后聊着彼此工作上遇到的破事儿,有时候如果实在姜玄回来摆着一副臭脸他甚至可以提供一次完美的口‘交或者骑乘。扯到性上,他们又一直很和谐,姜玄的性能力好的没话说,陈林自问也没有任何性事上的冷淡或者是无法接受的怪癖,相反的他绝对有自信他在床上的表现不算完美也能打个A,情趣paly这种出格的刺激源就不提了,至少平时他在床上绝对是个优秀的零号,他可没见过几个比他还能玩体位、比他还热爱研究性爱表现的零,甚至他为了保证两个人之间性吸引程度的提高还训练过自己的一些小习惯,即使是太累了他也能摇着屁股吃姜玄的阴茎,骚叫着把他勾射了,甚至于如果让他随便回忆几次他们之间的性爱经历他可能还会直接硬起来——毕竟这种事儿曾经在他午休的时候也不是没出现过——所以、所以!所以,他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姜玄居然会、居然能、居然敢、居然愿意,干除了他以外的别人,姜玄是他妈的疯了吗?
陈林按灭了一根烟,抽了抽鼻子又点燃另一根,他闭着眼睛放空了一下头脑,决定不想了。这事无非两种可能:要么姜玄爱他不爱那个人,要么姜玄爱那个人不爱他。可如果姜玄不爱他,为什么要操他?陈林想到这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心想,废话,因为他够浪够骚姜玄跟他干了六年了谁还能比他更清楚怎么让他爽。可如果姜玄爱他却不爱那个人——那他妈的姜玄倒是肯定能来操他的。陈林想到这忍不住恶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没错,姜玄如果爱他就不能操别人,姜玄如果爱别人却应该、必须、永远、一直、不能不,操他。陈林想到这忍不住弹了弹烟灰,他心想这真是太讽刺了,他本来想批斗姜玄的,结果他把自己绕进去了,他不得不通过完美的逻辑和无法反驳的事实告诉自己,是的没错,他依然深爱着姜玄,即使这个挨千刀的干了别人、即使这个臭傻‘逼背着他干了别人、即使这个遭雷劈的偷偷摸摸还他妈留下线索地、干了别人,他还是爱他!所以他妈的姜玄到底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他居然在外面偷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