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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慧看得很清楚,武文殊脸色大变,她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也跟了上去。
吴昊带人进入大书房,在发现林嘉慧也上来时,武文殊当即把门关上,隔断她的视线,吴昊汇报,说发现了,有两个监听器。
“放在哪的?”音色沉,无法掩饰抖音。
“一个在电话底下,另一个贴在书桌底板的夹角。”说着,将卸下的东西摊在手上给武文殊看。
两个监听器外形都很隐秘,一个扁平四方,一个纽扣大小。
“继续查。”武文殊下了指令。
整整两个来小时,二楼的两间卧室,两间书房一共发现了七枚监听,各种各样的形态,有笔,纽扣,打火机……吴昊将它们倒在主卧的床上,随意拿了一个对武文殊说:“武总,你可摊上大事了。”
抬眼,武文殊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看,这些每一个都刻有编号,制式也极不普通,据我所知……”吴昊卖着关子,用眼瞟着武文殊,想看这个人有多惊讶,多想听他分析,却发现这个人的面容平静无波,似乎一切早已有心理准备,吴昊清了清嗓子:“这么说吧,这些编号是警用级别的,市面上并不常见。”
拿过吴昊手里的东西,武文殊去摸索上面的钢印编码,抬头问他:“能查到是哪的吗?”
“嗯……很难,这些批号不对外公布,每个地区又不连着……”
“佣金服务费给你加一倍。”
“那必须能查到啊,闹呢吗!!”吴昊口风转得飞快,斩钉截铁:“”这还叫事吗武总。”
“几天?”
“一周,有了CALL你。”吴昊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没接话,也没有下文,武文殊只是低着头,用手抚弄它。
就在吴昊想寒暄一下结个尾时,武文殊开口了,他让他把东西拍照片,再原封不动地装回去。
吴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什么意思?”
“装回去,不能有分毫偏差,保证这些东西正常运转,跟以前一模一样。”
一片沉默,寂静无声。
武文殊不耐烦地抬头:“听不明白?”
对方赶紧允诺,吆喝大伙动起来。
吴昊本来以为这个拆了又装的点子够奇葩的,却在完成后,又得到一个更加诡异的指令,武文殊让他们这只队伍先不要着急散伙,这几天还要再来一遍,等他的电话。
拆完装上,装上再拆了……
吴昊相当头晕。
不过金主任性,还给两遍地服务费,何乐不为,吴昊如是想着。
复原工作比探测容易得多,很快结束,这帮人在楼下吃吃喝喝,以吴昊为首跟林嘉慧各种逗贫,没过多久,嘈杂纷乱的人声脚步声渐渐归于安静,林嘉慧送他们走后,看着一桌风卷残云后的狼藉,她插着腰,呼出一口气,过去收拾,时不时向二楼望去……
武文殊一直没下来,那间大卧室的门也没打开过。
卧室里,武文殊坐在床上不言不语,门早已反锁,隔绝一切干扰。
屋内静谧,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武文殊的呼吸一下重似一下。
他的目光茫然涣散,不知看向何处,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在床上四处摸索……
什么都没发现,他站在那里,下一秒将厚厚的床铺完全翻转过来,趴上去,一寸一寸查看。
左下方一个不大的区域,武文殊发现了线头的痕迹,他拿出针线盒,用剪刀顺着线挑开。
一把手枪赫然惊现在眼前。
武文殊震惊了,几乎屏住呼吸,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他深深咽下一口唾沫。
拿出来,他摆弄着,甚至拉开了保险栓。
握着枪柄,他去擦脸上的汗,苦笑,一开始是气音,很浅很淡,随后音色越来越实,几乎笑出了声。
咣地一声轰然巨响,床头柜一脚被他踢翻。
柜子上的灯,闹钟,还有周唯买的计时器全都摔在地板上,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响动让上来看看的林嘉慧差点蹦起来,门外她捂着胸口,惊恐地瞪大眼睛去看这间卧室。
第一百二十三章
123
武文殊不知道自己喝到几点钟,记忆中从冲出梅宛大门那一刻开始都是模模糊糊的,时断时续,依稀有印象来到一个酒馆,不停地喝,他没什么醉意,越清醒就越往狠里虐自己,白的掺红的,啤的加软饮,他就是要作践要折腾,要把自己折磨得大脑完全不转为止。
他甚至觉得他要是能再蠢笨一点,再弱智一点,当什么都没发生,想不通透,也看不明白,就不会去撕扯那一层被周唯伪装得好好的‘保护层’。
可他就是做了,亲自动的手。
一切太迟了。
当他看到那些监控器材,不断在指间摩擦那一排警用钢号时,所有的计划已经在脑中形成,他恨自己的狠,恨自己的清醒,更恨他的无能为力,想哭却只能笑,想笑却还是想哭,武文殊摆出不知什么样表情,五官古怪地纠结在一起,一摇三晃地站起来,连钱包的钱都数不出来……
吧台那边早就注意到这个烂醉的人,没人想惹祸上身,老板忙过来招呼,一边给武文殊叫了代驾,一边从他钱包里掏出酒钱和代驾钱。
代驾是个少有的女驾手,短发精干,带着耳钉,一股浓浓的帅T既视感。
上了车,先是对宾利的豪华舒适表示赞叹,试了试手感,她问武文殊家在哪,本以为他醉得迷糊,口齿不清,刚想下车去翻这人身上有没有名片之类的东西,冷冷的声音从后座传过来:“往梅苑开。”
代驾一怔,愣愣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端做好,发动车子。
这人车技不赖,开得又平又稳。
从始至终,她很安静,没说过一句话。
车窗半开,夜风一打,酒精的后劲立时便涌了上来,头有些晕,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感情澎湃上涌,酒后吐真言,即便这句话武文殊对此有多么不屑,他都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很想说点什么,让自己好过一点。
或许因为是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是个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纯路人,武文殊问她:“能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瞟了眼后视镜,司机简短回答:“可以,您说。”
“如果你最珍视最倾注感情的人背叛你,欺骗你,你会原谅他吗?”
声音很沉,语气很硬,她明白了这个人借酒消愁的理由。
“不会,我不会原谅他。”
静了很久,武文殊又问:“如果你知道他有难,是足以丢掉性命的命劫,你救不救他,帮不帮他?”
这次,前面的人沉默下来。
几分钟后,她说:“会,我会救他,我对他好过,付出过,不可能看着他死,我做不到,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没有寒暄,没有客道,只有简简单单的问与答,谁也不认识谁,完全陌生化的交流却让武文殊乍然间红了眼眶。
飞快将眼角的泪水拭掉,他掩饰地将头转向窗外,眨着眼狠命克制自己。
收回后视镜上的目光,代驾沉稳地看向前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
上了楼,钥匙插不进门孔。
不过几秒耽搁,门急匆匆被周唯从里面一下子打开,他又急又怒,满脸写着担心:“你到底怎么回事?!几点了还不回来?!也不接我电话!!”
电话一晚上没响过,从身上掏出来,武文殊才知道自己设了静音,屏幕上罗列着一串未接来电,什么时候设的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就没这么失魂落魄过,武文殊自嘲地笑了下,摇摇晃晃往卫生间去。
周唯拉住他,往近一凑,一股子浓烈刺鼻的酒精味熏得他后退半步。
“喝了这是多少?!疯了吧你?!不怕酒精中毒啊!”他忙往厨房跑,要为武文殊冲解酒药,却被这人扭住胳膊一把拉了回来,力量十足地猛,周唯的后背重重撞在卫生间的木门上,武文殊扼住他的下巴,压上去,将对方死死挤在门上,不准他动弹。
醉眼朦胧,蒙上一层难辨的浊雾,可看上去却又相当清澈明了,周唯呆呆地与武文殊对视,心中诧异万分,就在他张嘴要说什么时,武文殊揪住他头发,粗暴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深,很野,完全侵占周唯的口腔,一股酒精和烟草混合的浓味传递过去,刺激得周唯一阵晕眩,他喘不过气,揪扯着武文殊的领口挣扎,却被这人将双手反折在背后。
这个动作,甚至这个吻都猝不及防,蛮横强制,周唯完全被搞蒙了,失去了原本的抵抗能力,就在他缺氧难耐,眼前一片发黑要软下去时,武文殊放开他,将周唯一路拖拽到厅里的沙发上。
周唯是被猛力扔上去的,硬着陆的同时,一声沉重的闷响,全身震荡,周唯惊了,爬起来瞪大双眼,震惊地望向这个男人,武文殊站在他面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