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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垂下眼帘，悄无声息的沮丧了几秒。
******
傍晚。
空正初和来接机的粉丝们道别，坐上了前往酒店的车。
这次的广告，拍起来比较麻烦。
制作方希望出一支革新性的广告，放弃以往一看就觉得高大上的——三十秒不到的简约风格，走梦幻路线。
空正初需要换三套衣服，做不同的造型，拍成不同的短片，再由后期合成。
第二天。
空正初按时赶到拍摄点：一座古堡。
广告的导演拍过几个享誉国际的大片，社会地位极高。
他有自己的拍摄团队，从上到下都是欧洲面孔。
五官立体，有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的机器人勉强和他们是一个画风。
——车白就变得比较突出了。
十分钟后，导演到了。
皮特曼·加里慢悠悠的走进剧组，用暗绿色的眸子扫视了一圈。
他的视线停在车白身上。
没有记熟演员资料的导演在落座后，指了下车白，随口吩咐道：“快去化妆、换衣服。”
空正初：……
车白：……
——认错人了？
机器人迟疑了一会儿，解释道：“加里先生，我才是您的拍摄对象。”
皮特曼的动作一顿。
他这才仔细观察起空正初。
“……抱歉。”
他收敛了眸中的惊艳，重新开始调整机器，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的记性不太好。”
空正初礼貌的笑了笑。
“咳，请跟我来。”服装师适时的走到机器人身前，化解了这尴尬的局面，“我带您去换衣服。”
“好。”
空正初应了一声。
******
拍摄的主题是：王子的一天。
空正初要扮演的王子，比起历史的记载，更接近符合人类想象出的——完美的贵族。
他的第一套服装是睡衣。
片段中设定的时间为：清晨。
躺在大床上的青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棉被从他的身上滑落，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他的五官漂亮极了，仿佛藏有星子的眼眸里残留着困意，眉眼间染着骄矜。
半晌后，他走下床，站到了全身镜前。
睡衣被扔到地上。
——任何人都能猜到他在做什么。
画面一转。
到了第二个场景。
书房。
换完衣服的青年坐在书桌旁，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羽毛笔。
他似乎在处理杂事，笔尖写下一个又一个模样好看的字符。
散漫的光点在房内飘动。
气氛静谧而严肃。
房内只余下‘唰唰’的书写声。
场景再度转换。
青年换上了崭新的、庄重的礼服。
他风度翩翩的站上舞台的中央，温和的讲诉着什么，言笑间，抓住了所有宾客的心神。
邻国的公主踏着优雅的步子，向他伸出了手——
他笑着回礼，然后与公主一起步入了舞池。
最后一个场景，是在最开始的卧室中拍摄的。
青年半垂着眼睫，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抬起手，摘下了头顶的王冠。
变得有些凌乱的黑发衬得他唇红齿白，再加上打光——就如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一般，有着令人怦然心动的魅力。
在王冠接触到柜台的那一刻，画面一黑——
随即，灿金色的logo浮上来。
——花体的Prince。
这一款手表，一直是以‘王子’为名的。
除了最后的logo，后期还会在每一个场景转换前插入手表的样式。
所以导演才会按从早到晚的顺序拍摄。
拍摄完毕后。
皮特曼·加里主动和空正初交换了联系方式。
“空，我期待以后和你的合作。”这位国际知名的大导演一改初见时的冷淡，笑眯眯的说道，“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初见时喜欢脸。
相处后喜欢人。
顿了顿，他直率的询问：“空，你目前有恋人吗？”
车白：……
那么干脆的吗？！
小助理满脸震惊。
皮特曼瞄了车白一眼，眸含挑衅。
车白：……
他没有搭理皮特曼那略显幼稚的眼神，提心吊胆的看着空正初，还微不可见的竖起了耳朵——
快点回答吧。
他紧张的在心里催促。
“没有。”空正初摇了摇头，“我不打算——至少在我退圈之前，我不打算谈恋爱。”
咦。
我为什么要半路改口？
机器人走了会儿神。
“是吗。”
皮特曼遗憾的叹了口气：“虽然你拒绝了我的告白，但是，我依旧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合作。”
他这句话
几乎等于‘我以后的戏肯定会找你来演’。
空正初握住皮特曼伸出来的手，露出笑容：“我也一样。”
——“再见，加里先生。”
他带着车白登上回国的飞机。
第69章
回国的第二天，空正初发现自己的助理有些不对劲：
平时懒散之中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洒脱的男人总是欲言又止的注视着他； 却不肯干脆的把内心的话说出口。
——和正常状态下简直是两个画风。
机器人想了想； 试探性的询问：“你最近碰上什么难以解决的烦恼了吗？”
他碧绿色的眸子里蕴含着关切； 表情明显得等同于把‘我可以帮助你’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车白一脸深沉：“没有。”
空正初：……
对我说这种薄弱到一戳就破的谎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罕见的被哽住了。
车白一眨不眨的瞅了他一会儿； 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撑着腮帮子； 陷入了沉思。
一副拒绝深入交流的模样。
空正初：……
机器人第一次意识到：闹小情绪的助理原来这么难顺毛。
他决定放弃继续安抚。
——说不定车白只是需要独自冷静的空间。
完全没有统计过这一类的举措拆散了多少对情侣或朋友或亲戚的机器人乐观的想道。
回国的第三天。
空正初回到《侠客的一生》的剧组拍戏。
车白依旧完美的做好了本职工作，即使心绪繁杂； 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效率。
他望着被摄像机包围的青年，面露挣扎。
——不能再退缩了。
得赶紧表白。
他本想等空正初退圈后才表明心迹； 可……突然冒出来的皮特曼·加里是什么鬼！为什么说告白就告白了？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男人有了紧迫感。
——喜欢正初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如果一味的等待； 很可能会失去本就渺茫的机会。
为了不影响到空正初的演艺生涯，他可以不进行追求； 但至少——
至少； 我得让正初知道； 我喜欢他。
车白垂下脑袋； 做了个深呼吸。
先预演一遍吧。
“正初，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男人注视着前方的虚无； 用清悦的嗓音说：“我喜——”
“嗯？”
忽然； 他的背后传来空正初的话语。
“你要告诉我什么？”
青年好奇的问。
车白：……
秒怂。
小助理唇瓣翕动，音量极低，气势全无：“我喜……”
喜欢你。
“我喜欢……”
“晒太阳！”
最后三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车白：暴风哭泣。jpg
得到了预料之外的答案的机器人愣了愣； 才‘噢’了一声。
“我也挺喜欢阳光的。”
他微笑着附和，暗自期待车白能因此而恢复些精神。
车白配合的露出笑容。
实际上——
男人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扎穿了。
休息时间结束。
空正初开始拍戏。
车白则继续思考告白方案。
既然口头表白行不通，那……就用行动来表明爱意？
******
晚上。
车白趁空正初洗澡的时间，在纸上涂涂画画。
等青年吹干头发，走进客厅时，他默默的把画纸举到身前，然后忐忑的等待着空正初的反应。
纸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箭头。
箭尾对着车白的胸口，箭头指向机器人。
空正初停下脚步。
他犹疑的眯起碧绿色的眸子，银白的灯光漂浮在他的瞳孔上，像是浅浅的水雾。
沉默半晌后。
他不确定的问：“……这是？”
车白心如擂鼓。
——“粉丝给偶像的礼物？”
空·没有恋爱设定所以对恋爱一窍不通·正初说出自己的猜测。
车白：……
瞬间变成了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他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