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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半夜惊醒之后,他们第一次这样看着对方。
面色都有一瞬的复杂。
秦究说:“现在闲杂人等都不在,趁乱问你一句话。”
游惑:“……说。”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说得没头没尾,游惑却完全跟得上。
“没多久,刚结束的那轮考试里知道的。”游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关禁闭的时候。”
他说完又看着秦究。
秦究知道他在反问,说:“居然一样,我也是……关禁闭的时候。”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游惑偏开头,嘴角弯了一下。
很奇妙,徘徊不去的尴尬居然在这一瞬全部消失。
似乎再也不重要了。
秦究还想再说点什么,裹成蛹的小胖子忍不住了:“我还在……我我我不想插话!但是……楼真的要倒了啊——”
游惑站直身体。
身影跟之前站在平台之上的“考官A”一模一样。
不,准确而言,是那位梦中出来的“考官A”和他一模一样。
他在夜色中看了一眼,灰白色的猿猴状怪物成群结队,扑向即将崩塌的大楼,狼吞虎咽地嚼着那些墙皮和砂砾。
侧墙转眼被啃出一大片缺口。
游惑把皮绳另一端绕在手上,忽然转头对秦究说:“你可以上来了。”
“数三下。”
3、2、1。
大楼轰塌,小胖尖叫。
他们纵深跳下去的时候,游惑看见不远处的考官A刚搞死一片白猿,衬衫和军靴上的金属扣在夜色中居然很显眼。
他忽然很好奇秦究梦见了什么。
秦究在风里低声说了一句:“一些早年琐事。”
***
说早也不算太早,至少不是考生时期的事了。
他梦见自己已经进了监考官的队伍,用着最初的代称Gin,成为了考官A的同僚。
那时候监考官一共五十人,各有脾气和立场,在考场规则执行上常有分歧,时不时需要开会吵一架。
他梦见的就是一场例会。
会上吵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而且梦里的争吵往往没头没尾,含糊不清。
他只记得那场例会上,他和考官A分别坐在长桌两端,遥遥相对剑拔弩张,意见永远是对立的。
他们开口不多,但俨然代表着两个阵营。只需要起个头,其他人就能顺着话争吵下去。
还有几位和事老,一会儿给考官A圆场,一会儿给他圆场。
偶尔的间隙,他会越过长桌,和考官A的目光对上。
这种时候,和事老们又会赶紧跳出来挡一下,生怕他们看两眼关系更差。
例会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人去洗手间,有人去倒咖啡或水,更多的人继续留在会议室嗡嗡说话。
考官A听他们说了几句,起身走了。
没过一会儿,秦究也出去了。
走廊很长,两边有一扇扇凹陷进去的门。
秦究不紧不慢地走着,在经过某个拐角的时候又忽然停住。
余光里考官A倚在某扇门边,似乎正看着这里。
秦究脚步一转,正要拐过去。
身后刚好走来几个同僚,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某位和事佬说:“会上吵吵就算了,交流意见嘛,难免有点摩擦。休息时间就算了吧?走走走,我正好有个事要请教你。”
他抬起眼,就见不远处也有监考官驻足,考官A转过头去跟人说话,又是一贯冷冷的模样。
秦究轻“啧”了一声。
梦里的他一瞬间有点烦。
但很奇怪,这种负面情绪居然不是对着考官A的。
他觉得旁边的和事佬磨磨蹭蹭,一点屁事也要纠结。又觉得同僚们话太多了,非常聒噪。
最烦的是系统无所不在的窥探感……
那些人依然说个不停,他摸着脖颈带着几个监考官走开了。
离开前,考官A浅色的眸子又转过来看着他。
然后他就醒了。
***
大楼轰然落地,烟尘四起。
小胖子一路滚到楼底,窗帘裹的茧正好展开。除了晕得想吐和屁股疼,并没有受什么伤。
在他身边,游惑干脆落地,借势缓冲了一下。
他半蹲起身时,秦究刚巧落在身边。
他感觉自己耳垂忽然被人拨了一下。
秦究低声的嗓音响在耳边:“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为什么戴耳钉?”
第71章 耳钉┃被秦究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没考虑过要把它摘下来。
其实; 噩梦的传播就像传染病; 是一天比一天严重的。
这所学校的学生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们看见同学梦到的东西,受了启发; 当晚灵感井喷; 梦到的东西就更加丰富。
由此叠加; 恶性循环。
最直观的就是——之前好歹没拆房子,今天直接倒了两栋楼。
男女生宿舍分别在两个大院子里; 隔着一条校内小路面对面。楼与楼之间并不对齐; 为了避免男生从走廊看到女生阳台。
围墙栏杆像箭一样指着天,威胁着企图乱窜宿舍的熊孩子。
平日里要多注意有多注意; 现在倒好; 女生宿舍直接倒了一栋; 砸在了旁边那栋男生楼上。
从天而降一群女生,那些吱哇鬼叫的男生顿时端庄起来。
青春期的少年有种蓬勃的保护欲,当即壮起胆子给女生开道,保驾护航。
没航几分钟; 他们就发现自己可能有点误会。
那些女生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高声尖叫的是她们; 哭得特别惨的是她们; 乱抓乱挠打鬼的也是她们。
好几个男生躲闪不急,被当成鬼挠了。
因为姑娘们打架是闭着眼的。
韩灵就是这群倒霉姑娘之一,叫得最惨,打得贼凶。
她跟着倾倒的大楼空降男生宿舍,一路哭哭啼啼。
一边哭,一边揪着吊死鬼的头发往楼下跑。
打得凶; 是因为她内心还是害怕的。
没有英雄来救她,她只能自救。
她连摔带爬下了楼,踹开那只纠缠不休的吊死鬼,赤着脚奔跑。
平时体育课跑完800米她都会吐,现在已经不知几个800米下去了,她还在跑。
学校一片混乱,已经分不清哪是哪。
韩灵慌不择路,绕着宿舍区跑了三圈,终于摆脱鬼打墙,结果却冲进了更要命的操场。
不知哪个缺德棺材没加盖,她一脚踩空,整个人摔进棺材里。
腐朽的酸臭味熏了她一脸。
她感觉自己脚崴了,手蹭破了一大片,膝盖磕肿了,哪哪都疼。
就在这时,她听见头顶传来嗖嗖几声轻响。
她惊恐回头。
七八只行尸踏着砂砾围过来。
它们皮肉腐烂,有的眼珠脱落一半,有的只剩黑洞洞的眼窝。头皮要么被掀了,要么毛发稀疏,脏兮兮地纠缠在一起。
行尸垂着手,喉咙里咕噜咕噜像在交流。
它们一转不转地盯着她,口水拖着长长的线条流下来。
完了,这下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那些行尸朝她伸出了爪子。
她企图往后缩一点,但已经退无可退。
这座棺材就要彻底属于她了……
她下意识闭起了眼,结果就听咔嚓几声。
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闷闷的。
韩灵壮着胆子睁开眼,就见围过来的行尸已经倒了一片,两个人影一近一远站在土堆边。
近一些的那个身形极其好看,手里拎着一把不止从哪里搞来的瘦长薄刀。
韩灵没见过这种刀,反正跟平时常见的都不一样。
刀形窄瘦,刀刃锋利,含着一泓冷光。
拿刀的人动作利落干脆,一刀一个小朋友……不,一刀一颗行尸头。
他似乎嫌那脑袋脏,砍完刀尖总会挑一下,脑袋就会被远远撇开,飞落在草丛里。
等他切完手边最后一个转过身,韩灵就看清了他的脸。
这人她认识,晚自习还坐她后桌呢。
韩灵下意识叫了一声:“甲老师!”
对方:“?”
呃……
甲老师什么时候换的靴子?
韩灵愣了一下。
愣神间,又有一波行尸从另一侧扑过来。
韩灵惊叫一声:“小心——”
结果就见远处那个身影转过来,他一手撑着高高的墓碑,跃过沟壑。
他落脚的地方挑得很……唔,别致。
就落在甲老师身边。
脚踏地面的瞬间,抓着甲老师的手腕侧身一划,说:“大考官,军刀借我用一下。”
话音落地,行尸头也跟着落了地。
而且是一口气砍了6个。
这位借刀砍头的人韩灵也认识。
晚自习作她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