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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胸还是没那么宽广,甚至有风声鹤唳的趋势。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唐一曲已经讲完电话,使劲揉了把他的脑袋顶,“对了,下周末我要出差。”
“刚刚电话就是这个事儿?”韩炜漫不经心地问。
唐一曲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125。
他们认识多年,直接省略了熟悉过程,从确立关系到同居,拢共不到3个月,感情虽然像坐火箭一样急速升温,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韩炜偶尔会产生错觉,他们处得是不是也太理所当然了,连出柜都出得面不改色。
其实,他们是太缺乏恋爱经验了!
首先,这是第一次和男人谈恋爱;然后,也是第一次和人同居。
周围也没啥前车之鉴,两人就像瞎子,互相搀扶过河,闭着眼小心翼翼摸索。
126。
韩炜窝在办公室,对着一大堆待处理文件,无奈叹了口气。
墙脚的合欢树蔫蔫的,和韩炜现在的心情一样。
“唉声叹气个什么!”叶弥推门进来,径直走到他对面一屁股坐下。
韩炜抬头,动了动眉毛,意思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叶弥交叠双腿,手指轻敲膝盖,微笑:“好消息坏消息,想先听哪个消息?”
韩炜挠了挠头,向后一仰,“年纪大了,心脏承受能力不好,可不可以哪个都不要听?”
“不可以!”叶弥斩钉截铁,“先说坏消息吧,把好消息留给你脆弱的心垫垫底。”
韩炜无可奈何,点了点头。
“泄了三家供货商的底了……还有个本来谈好的国际品牌也被搅黄了。”
叶弥顿了顿,韩炜脸上挂着“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人呢,有线索了,估计得再花点时间找到。当务之急,就是先阻断数据扩散渠道,再把源文件都拿过来。以防有人二次利用,对我司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韩炜怔住,过了几秒回过神来,“那你的意思是……那人可以被绳之于法了吗?”
叶弥浅笑了一下,“希望吧,能够把这臭傻|逼送进监。”
“你这个重点还没划到位,”叶弥倾身敲了敲桌面,“……我们还得想办法把那个盘拿回来。”
韩炜按住额角,十分怀疑叶弥对好坏的定义。
但好歹有了长足的进展。
创业之路他妈就跟心电图起伏一样,高高低低低低低低低低低低低。
韩炜想,我要再这么干下去,估计头没秃完,心梗塞倒先吓出来了。简直得不偿失。
127。
韩炜按了下车钥匙,大灯眨了眨眼睛,车尾阴暗处走出来一人,把正在拉车门的他拽住。
韩炜一惊,转身认出来人,脸色逐渐冰冷。
“你到底想干什么?”韩炜不耐烦地问。
“我想你了,就想看看你,”韦竞面色委屈,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我想跟你讲讲话……”
韩炜皱了皱眉。
“韩哥,”韦竞把韩炜脸色当透明,自顾自道:“……我最近又犯病了,……特别难受,连班都没法去上……我止不住想你……想跟你讲讲话……”
“韦竞,”韩炜冷漠地打断他,“我帮不了你,你得靠自己走出来,或者去求助专业人士,吃药也好,疏导治疗也好,去试试吧。”
“——不!——”
韦竞突然高声尖叫,脸色霎时惨白,像是见了邪恶鬼魅一样害怕。
韩炜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韩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头再来,我会好好对你,不再随便发脾气,不再惹你生气,不再故意使坏……你说的话我都会听……”
韦竞的音量越来越低,肩膀一抽一抽地,整个人像张纸,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得东倒西歪。
韩炜依旧冷冷地凝视他,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韦竞突然声调提高,红着眼眶,死死掐着韩炜胳膊。
“韩哥,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和唐一曲在一起嘛……为什么啊……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韩炜脸色变了变,终于有了表情。他蹙眉,沉着脸:“以前的话不能作数,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得很。”
韦竞消瘦的身形一顿,眼底盛满不甘,张着嘴巴大声抽泣,不时夹杂着几声癫笑。他像没有得到糖果的小孩儿,无法心满意足,只能任性地哇哇乱哭,等着成年人放弃原则和坚持,给予他甜头。
“……我不管,我爱你啊……韩哥,我爱你啊……你不是也喜欢我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结束了。很早之前就结束了。”韩炜冷静地拒绝。
“那你为什么要留着我的微信呢?”韦竞抬起哭花的脸,泪痕斑驳,暗淡的黄光打在上面,像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提醒着主人的狼狈。
“让你不要发疯,仅仅出于我对你仅存的一点善意。你不要想多了。”
这份善意如同施舍给街边流浪动物的一口食,让它们不过是多活一口气罢了。
“你好狡猾啊,韩炜!你明明知道我忘不了你,你还要这样折磨我!”
韦竞抽抽嗒嗒地控诉。
“不对,是你折磨你自己。”
是你把自己困囿在狭窄的世界里对镜自怜,演一出单人舞台剧,演得走火入魔,最后成为魔障。
韦竞怔了怔,焦距涣散,视线落在虚空处,身体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我不会再纵容你了。”
韦竞听见韩炜斩钉截铁地说。
韦竞张了张嘴,竟没发出一个音节。
他的肩膀逐渐垮下去,像是一座山在凹陷。
128。
韩炜开车回家途中,特地去了趟街角的花店。
他多次路过这家花店,却没进去过一次。
他刚从一场疲惫的交谈里抽身,仿佛在泥泞里打了个滚,沾了不少令人不舒服的气味。于是特别渴望能闻到清新自然、幽幽绽放的花香,涤荡一下丧气。
店员向他推荐了百合。韩炜觉得不错,结了帐出店。
韩炜捧着这束花,走向自己的车。
距车还有一百米时,韩炜蓦地如同鬼上身,被一种不可抗力拽着回头,撞入他视线里的是——
唐一曲刚从一家咖啡馆走出来,肖巧巧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拉住他,扬起脸似乎在说些什么。
末了,唐一曲紧绷的脸总算软了一些。他对肖巧巧笑了笑。
唐一曲眉眼深邃,鼻子高挺,坚毅流畅的脸部线条像是照着阿波罗被精雕细琢出来的。不笑的时候偏冷酷,可只要他笑起来,就会有种奇妙的柔和,仿佛五官化开了些,变得更性感更诱惑。
对于迷恋唐一曲的人而言,他一笑,天地都起了六种震动。
129。
人在巨大的震惊中往往都会是一种反应,那就是我不信。
我不信眼前看见的,我不信真正的真相。
韩炜下意识地将花束挡在眼前,试图自欺欺人,装作他没有看见他和她。
第四十章 变奏
130。
韩炜捧着花上车,静坐了半晌,才拨了唐一曲电话。
唐一曲很快就接了。
“你在哪儿呢?”韩炜镇定地问,指尖却不住在抖。
唐一曲那边似乎信号不太好,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地,他回:“……过隧道、呢,准备回、家……”
韩炜“哦”了一声,嘱咐了句“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唐一曲说谎了,这个事实比他亲眼目睹现场还难受,他缓缓阖上眼,仰靠在车椅里,鼻头胸腔都在发酸,酸意渐次递进,最后涌到眼角——他还是克制不住本能。
他会嫉妒,会受伤,会难过,就像韦竞对他一样。
他们就像一个死循环,一个人的感情阈值越高,就会不由自主流向那个低的,无法用科学解答,更没有所谓的控制方法。
韩炜抹了下眼角,用湿纸巾把脸擦干净,朝后视镜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还行,看不出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车内有股若有似无的清淡幽香,来自于副驾驶位上的百合。
韩炜瞟了眼座位上的花,摇下车窗,随手一捞,准备抛掷出去。动作做到一半,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低头闻闻百合,长叹一口气,把花重新放回原位,然后点火,启动了车子。
连丢一束花都能这么优柔寡断,可想而知,在感情里又能强到哪儿去呢。韩炜自嘲地想,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估计会继续装充耳不闻。
那么现在呢,他脑子里一锅粥,几乎无法思考。但他知道一点,他舍不得,舍不得就这样对唐一曲放手。
没在一起前,他还能尘封住蠢蠢欲动的心思,可在一起后,食髓知味陷得更深,与其选择退出不如选择被捅一刀。
肉体的伤口可以愈合,心上的伤口是无形黑洞,随时都会让人坠入深渊。
131。
薄荷公司会议室,周一凌晨三时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