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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云城转过头淡淡看着他,苍老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那年轻人腿一软,终究敌不过立功的心。若是这大长老心里没鬼,又怎会因为他在此就急着将人往外赶?他自认那乔雨失踪后,已经接替成为宗主手下的心腹,量这戚云城也不敢动他:“弟子仰慕王爷久矣,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王爷请……”
宫无绝带着乔青走进殿门。
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那年轻人朝外一吆喝,立时有小厮奉上了茶水。宫无绝端起茶盏浅啜了口,朝身后的乔青递去个眼色——谨慎点。乔青低头看了他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低垂的眉眼笼着淡淡的眸光,并不引人注意。宫无绝暗叹口气,这小子什么时候能乖乖听话靠得住,母猪都能上了树!
戚云城到主座上坐下:“玄王爷,明人不说暗话,你我交情没有,血仇倒是有一笔。今日来此,恐怕玄王爷不是做客那么简单?”
宫无绝放下茶盏,扫过坐在他对面有恃无恐的年轻人,笑道:“大长老倒是放心。”
戚云城明白他的意思:“身正不怕影子斜。”
“戚长老可听过树大招风?身子再正,也敌不过人的邪心……”
“玄王爷究竟何意?”
宫无绝睇着他,唇边一抹冷笑,宛如高崖冰雪:“本王是来给自己脱罪的,啧,无端端一宗罪扣在本王头上,可不怎么令人高兴啊……”
戚云城也跟着冷笑,握紧了手里的杯盏:“王爷莫不是还要说,为平不是死于你手?”
宫无绝却没急着说话,他抬起头,和戚云城杀气如虹的目光对上。平地无端升起股烈风,透过洞开的大门呜呜穿过,淡淡的烛火明明灭灭森然如鬼,那年轻人看着看着便打了个寒颤。心底升起股不好的预感,想要说点什么,硬是插不上一言。
沉默片刻,宫无绝道:“难道戚长老没有疑惑?”
“什么疑惑?”
“呵,当日乔家、韩太后、玄云宗,三方聚首,最终只落了个如此下场……”
戚云城握着茶盏的手又紧了紧,他自然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归咎于那修罗鬼医的横空出世。可此时听宫无绝如此说,明显还有其他的原因?他更明白,宫无绝此来不过是想挑拨离间,可耐不住心底的纠结。
他强自镇定,宫无绝观察着,又道:“在下更想知道,为何一个以身殉宗的弟子,死后都不得安宁。”
咔嚓——
茶盏爆裂,碎片四溅。
青黄的茶水四下里迸溅着,戚为平一眨不眨看着他,眸子里精光灼灼:“玄王爷,若你知道什么内情,不妨明说。”
宫无绝不紧不慢喝下口茶水:“不,本王不会说,此时说了,戚长老也不会信,只当是本王在故弄玄虚。本王此来,只是给戚长老提个醒,为何当日那么大的事,玄天会派只有外院长老之职的令郎去做,不但给出了他研制数十年的药人,更直接将曲谱也给了。呵,据本王所知,玄天此人从来多疑,难道就不怕那曲谱外流,或者药人被令郎控制么……”
一番话,说的云遮雾罩。
宫无绝身后的乔青垂着眸子,眼里掠过丝笑意。
谁说这男人是冰山了?谁说他面瘫了?明明演技精湛一肚子黑水儿瞎话谎话张口就来,只看首席上戚云城思索的神色,就知道,他上套了!而更让人拍案叫绝的,宫无绝并不摆出证据,他让戚云城自己去猜。一个心里有恨的人,到底可以把这件知之甚少的事猜测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乔青说不准。可绝对比宫无绝直接告诉他,效果要好的多。
什么叫暗室对酌,言语如刀?
这一刀一刀,戳的是人心,割的是忠心!
宫无绝站起身:“戚长老,在下言尽于此。”
戚云城苍老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里却是惊疑不定。他绷着心底那一颗怀疑的种子站起身:“如此,玄王慢走……”
“等等,”宫无绝对他笑笑,转向那早已在椅子里坐立不安如芒在背的年轻人:“还有个麻烦,本王便顺手帮戚长老解决了吧。”
这一话落下,年轻人脸色刷白,一屁股瘫软在凳子上。他从未像此刻那么后悔,本以为这两人顾忌着他在场,绝不会说出什么,那么他只要从这两人的眼神动作随意猜测出一二回去禀报,便是一项巨大的功劳。可是谁知道,这宫无绝竟全然不避讳他,早在刚才,他心里就七上八下……
却总也想着,他是宗主手下的人!
年轻人霍然转向戚云城,尖叫:“大长老,救我!救……”
没说完的话,在宫无绝身后随从抬起的眸子里,霍然噎在了喉咙。她的眼神像是被夕阳浸染过的湖水,波光粼粼之下,掩不住水底森冷的凉意。略微上挑的眼角,绽出一道讥诮的冷笑来,语气却温柔的紧。
“恐怕没人救的了你。”
偌大的主殿外,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白光破天而下,反射着那随从眸子里光芒如剑!
年轻人拔腿朝着戚云城那处跑去,乔青身影如电,穿透空气捣风而来。戚云城脸上挣扎一闪而过,霍然对上了出掌的乔青!
殿外夜幕沉沉,电闪雷鸣。
殿内华堂寂寂,明烛微光。
唯有风声悍然一击!
戚云城和乔青刹那间交手三招,乔青素手一转,手中折扇悄无声息弹出三寸雪亮刀尖,戚云城瞳孔一缩,霍然后退!只这一退的功夫,刀尖破扇而去,宛如白虹赤日过眼……铎——刺入了大睁着眼睛的年轻人脖颈。
年轻人砰一声倒下,戚云城才立稳身形。
这一击行云流水不过眨眼的功夫,
乔青行云流水不过眨眼的功夫,年轻人就血溅主殿成了一具尸体。乔延荣看也不看他,只紧紧盯着兀自负手而立的宫无绝:“好一个玄王爷,手下能人辈出!”
一个能和他堪堪打个平手的随从!
宫无绝却不急着回答,朝乔青使个眼色,平日里嚣张的过了头的少年瞬间垂首立去他身后,这演技,再一次让宫无绝心底击掌一声。他这才抬头,看向神色莫测的老人,不在乎地笑笑:“过奖,本王也是为了大长老着想。”
“呵,玄王爷这一举,可不怎么磊落!”
宫无绝自然知道他讽刺的是什么,这人如果不死,真的回去给玄天报了信儿,玄天反倒未必会怀疑戚云城。可就这么死在了一脉的主殿里,戚云城反倒不好解释了。说出事实?人已经死了,不论说什么,都会引起猜忌。直接处理掉尸体?一个手下玄天自然不会在意,但是这莫名失踪的人,还是替他来送个口信失踪的人,难免玄天的心里不会猜忌什么。
宫无绝这一举,反倒是将戚云城推上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或者说,在一定程度上,断了他的后路,给他游移不定的决定,推了一把!
宫无绝勾勾唇,也不否认。
戚云城沉默半响,终于一挥手:“送客!”
有小厮撑着伞候在门口,带着两人一步一步踩在大雨磅礴的水洼里。
直到站在了一脉山头的大门前,两人正要下山,却忽然一顿。乔青的眼角瞥过远处一抹隐入屋后的影子,只消一眼,就认出那人的身份,胖三长老。她嘴角邪笑,忽然扯住转头离开的小厮:“多谢小哥相送,再替我主传回去大长老的感激之意。”
那小厮一愣。
这一路上他只负责送人,这两人可没跟他说过话:“是,贵客慢走。”
乔青继续笑,顶着陆言的脸笑的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扯着小厮硬是不放人家走,一副和大长老达成了什么协议相谈甚欢的模样。宫无绝瞪她一眼,见她装没看见,拉着人小厮不算完。他的目光又落到小厮的脸上,眉清目秀……
宫无绝一脚踩下去——差不多了。
乔青比窦娥还冤,死死抽回脚——吃醋也挑个时候啊!
宫无绝让她给气笑了,很好,还知道是吃醋。他一眼扫过那边屋后,人已经没了影,侧耳倾听,三长老的气息也渐远。他慢悠悠搂在乔青肩头,占着此时有一脉小厮在,乔青绝不会反抗的便宜,顺着肩往下滑动……
这动作很慢,贴着乔青的腰线一点一点滑下去,偏偏是带着力度的,乔青一瞬感觉从肩头到腰际都酸麻酸麻。
乔青立即松了手。
宫无绝笑着挑了挑眉毛,他现在是明白了,对付这小子,耍心眼的迂回政策什么的,那都是狗屁。直接耍流氓,比什么都管用!反正你有七窍玲珑心,我有无耻咸猪手,过来走上两招,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乔青恨的牙根儿痒,尤其看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