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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颇为苦恼盯着手中魂灵珠,轻声说道,“魂灵珠乃云汐断尾。凌若为给云汐制造因果机缘,特意将魂灵珠同云汐狐尾相融。小乖的身体状况确实很需要魂灵珠救急,但他倔得很,若是得知魂灵珠会带来一段孽缘,定不肯接受这份异常沉重的‘馈赠’。”
“总还会有其他法子。”容忌沉声道。
正当此时,身量尚小的小野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蹿出。
她眨了眨红通通的眼眸,“噗通”一声跪在我身前,“对不起,小野做错事了。”
“怎么一个人跑来鬼蜮了?”
我将小野揽入怀中,轻拭去她颊面上的点点泪痕。
“小野本不想伤害凌若。谁知,凌若竟一口将魂灵珠吞入腹中,小野急于救容且哥哥,这才托人送来幻果。”小野局促地看着我,眼眸里溢满惊惧之色。
自北弦月故去,白晶晶自锁余生旧梦之后,小野就变得更加敏感。
我定定地瞅着心慌意乱的小野,深知她心中的不安和焦虑,却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小野小心翼翼地向我道歉,应当是怕我将她视作心肠歹毒之人。可事实上,她并未做错什么。
一来,小野并未伤及凌若性命,反倒阴差阳错地保住了凌若及云汐的性命。
再者,凌若确实亏欠小野良多,小野即便是出于私心,小小地报复一下亦是合情合理。
若不是凌若,小野何须担起复兴狐族的重任?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狐族小公主,却成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女。
“北璃王,你会不会觉得小野很坏?”小野沉默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询问着我。
“怎么会?你很好。青丘的担子,十分沉重。倘若有一天坚持不下去,你还有北璃给你做后盾。”我看着小野闪着泪光的晶亮眼眸,委实心疼无依无靠的她。
小野闻言,颓丧的小脸上终于现出一抹明媚的笑靥。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遂将藏于袖中的方糖塞入我手中,“北璃王,你喜欢吃糖吗?小野觉得很辛苦的时候,就会吃一颗糖。甜甜的糖,能盖过所有的苦。”
“喜欢。”
我将晶莹剔透散发着甜香味儿的方糖收入袖中,对她的怜爱又多了几分。
“北璃王,容且哥哥已沉睡上百年,我委实不愿他又陷入渺茫无依的梦境中。我只希望,他能快些长大。待我长发及笄,若他还喜欢我,我就嫁给他。”小野认真地说道。
“你既下定决心,就放手去做罢。”我毫不犹豫地将魂灵珠递给小野。
待小野怀揣着魂灵珠欢欣雀跃而去,容忌沉声道,“你明知小乖不愿接受魂灵珠,为何还将之交予小野?”
我耸了耸肩,反问着他,“你舍得拒绝小野么?”
“舍得。她不是你。”
“。。。。。。。。。”
容忌当真越来越会说话。
他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叫我闹个大红脸。
我疾转过身,原想借着鬼蜮的阴风吹散面颊上的热度,不成想走急了,竟一头栽入朱雀怀中。
朱雀冒着火气的身体被容忌冰冷的气场所染,一双振翅欲飞的火红羽翅,硬生生地被冻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我揉了揉被他身上铠甲撞得生疼的前额,两眼犯花,“平白无故的,穿这么结实做什么?”
朱雀吃力地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慌得手足无措。
“东,东临王。属下不是故意的。”
下一瞬,朱雀单膝跪地,怯生生说道。
“看来,你彻底忘了本王的警告。”容忌冷沉着脸,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属下不敢。”朱雀将头埋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出。
容忌可真是奇怪,仿若同朱雀有仇般,总是不遗余力地吓唬他。青龙也时常冒冒失失地闯过我的寝宫,但容忌对青龙从未有过敌意。
“你干嘛凶他?”我语气不善地看向容忌。
“笨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容忌压低了声,附于我耳边轻语道。
朱雀喜欢我?
我匪夷所思地看向跪地不起的朱雀,心下腹诽着,难不成因为我是凰神凤主,他将我当成了鸟,故而一见倾心,再见衷情?
片刻后,朱雀许是顶不住头顶上方我和容忌灼热的眼神,率先开口道,“王,鸿蒙古寺有异动。”
“嗯?”
照理说,天弋功力尽失,再无翻身的可能,鸿蒙古寺怎么又传来异动?
“一个时辰之前,圣君封於前往鸿蒙古寺,欲询问神君天弋关于自身的命数。神君刚烈,缄口不言,惹得圣君勃然大怒,遂以五行真火焚烧神君。”朱雀如实说道。
闻言,我亦唏嘘不已。
封於绝非良善之辈,但我未料到,他竟狠得下心肠以五行真火焚烧亲生骨肉。
说到底,天弋也是命苦之人。他生性良善,却因骨血里融着封於的狠戾,又被冷夜荼毒多年,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派人盯着封於。”我低低说道,原想命朱雀一并盯着百花仙子,但容忌似乎挺信任百花仙子,我亦不好当着他的面儿让朱雀替我监视她。
“王,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朱雀抬眸,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面色冷漠的容忌,细声细语地说道。
“何事?”我急急问道,最是见不得朱雀婆婆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750章 朱雀的心思
朱雀郑重其事地说道,“坊间传言,终有一日王会与邪魔为伍,成为虚**大陆上最后一位魔神。他们还说,王会死于东临王剑下。。。。。。”
原来,又是这档子破事。
我释然笑道,“活在当下就好,何必在乎虚无缥缈的未来?”
“谣言起于西越,想来是叶修所为。”容忌眸色骤冷,状似无意地剜了一眼朱雀。
朱雀不自然地垂下眼眸,敛下眸中惊惧,寻了个由头匆匆离去。
“他当真喜欢我?”
我看着朱雀张皇离去的背影,狐疑地询问着容忌。
“短短半月时间,你我独处时间不过数十回。其中半数被他打断,你认为这很正常?”容忌忿忿言之。
不过数十回?半个月也就十五天啊!
我满头黑线,深知朱雀已然被容忌“记恨”上,遂想方设法地替朱雀找补回来,“兴许,朱雀只是在担心你的身体呢?莫要急着掏空自己,来日方长。”
“时至今日,你竟还护着朱雀。”容忌冷哼着,显然是不满我如此维护朱雀。
“。。。。。。。。。”
容忌赫然转身,兀自往鬼蜮出口处走去。
一连走了数步,他意识到我并未跟上,遂疾转过身,向我伸出了手,“不是跟你说过,这三年,必须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
“你心情不好,我还挨那么近,不明摆着讨打?”
容忌闻言,稍稍缓和了脸色,箭步上前,将我拽入怀中,“天地良心,我何时打过你?”
细细一想,我确实不该这么说他。
他虽总板着脸,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实际上,他只是一纸老虎,只有我懂得他的温柔。
“怎么不说话了?”容忌单手扣着我的下巴,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只剩我的倒影。
那一刻,偌大的鬼蜮中,仿若只我与他二人。
夜黑风高,良辰一刻值千金。
奈何我心口寸长的伤疤过于狰狞,脚上被藤蔓切肤钻骨留下的伤疤太过显眼。
我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悄然转移着话题,“夜黑风高,不若去一趟西越,杀人放火?”
容忌许是感知到我异常紧张的情绪,遂顺着我的话往下说道,“身上伤势未痊愈之前,不得离开北璃王宫。”
我本受不得闲,但又不愿腹中孕灵因我的缘故再遭劫难,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容忌。
原以为,我身上的伤三五天就能好全。
不成想,心口那道疤,足足养了四个月才彻底看不出痕迹。
吱呀——
容忌轻手轻脚地推开寝宫大门,如同往常一样,每日必端上一碗黑糊糊的安胎药。
“歌儿,喝药。”
容忌环顾着四周,并未找到我,遂抬首盯着猫着腰盘踞于房梁上的我,“下来。。。。。。”
他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察觉到我身上异常怪异的衣物,悄然地咽了咽口说,强作镇定地将黑糊糊的安胎药置放于案几之上。
下一瞬,他凌空一跃,轻巧地跃上梁,眸色渐深,“歌儿好美。”
废话,能不美么?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一连拒绝了他四个月。如今,我身上伤疤大好,终于敢同他坦诚相见。
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我特地向玉妖娆讨要了一件妖娆酒楼舞姬所穿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