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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拍脑门,昏睡三天果真是糊涂了,竟差点忘却被藤蔓钻骨的容忌和花颜醉!
跟着小乖行至偏殿,花颜醉刚好从殿内走出。
他面无血色,但伤势应当已无大碍。
花颜醉沉吟了片刻,颇为惭愧地问道,“是你将我带回北璃王宫养伤的?”
小乖双手叉腰,十分骄傲地说道,“是小乖呢!小乖将你们装在东皇钟里,一起带回来啦!”
“我们小乖真厉害!”我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忽然觉得多一个小不点跟在自己身边,热闹了不少。
“咳……”
殿内,传来容忌十分隐忍的轻咳声。
我随即撇下花颜醉,径直往殿内走来。
偌大的偏殿之中,除了风卷幕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只余下容忌沉重的喘息声。
我仓皇掀开幕帘,只见容忌气若游丝,静静躺在卧榻之上,了无生机。
“神医,他情况如何?”我抓着容忌的手,偏头看向坐在一旁默默配药,如空谷幽兰般超凡脱俗的南偌九。
南偌九淡然说道,“藤蔓穿骨,迫使东临王体内神力重塑。原本他因体内隐疾,久久无法突破虚无阶顶阶,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我诧异地看着苍白地如一张白纸的容忌,寻思了半天,也未看出福在哪。
“嗯。东临王已从虚无阶进阶至大成境界。”南偌九倒腾着手中药粉,人淡如菊,眼若明溪。
”嘶——“腰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原是容忌掐的。
我忿忿地站起身,看着躺在卧榻之上佯病的容忌,质问道,“又是苦肉计?”
“我想你了。”容忌声音放得很轻,犹如一片羽毛落在心间,虽悄无声息,但却足以撩拨心弦。
南偌九放下手中药粉,清风般走出殿外。
小乖捂着通红的脸颊,笑眯眯说道,“小乖作证,父君可想娘亲亲了!刚刚做梦,一直念着‘歌儿,我想要你!歌儿,你好甜!’小乖都没有父君肉麻,从来没对小野这么说过!”
小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容忌的口气,唤我“歌儿”真是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闭嘴!”容忌恼羞成怒,恨不得冲下榻捂住小乖的嘴。
小乖见状,连连迈着小短腿跑出了殿外。
我尴尬地同容忌对视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容忌耳根热度退却,这才匆匆转移了话题,“速速命人散布消息,就说本王病危,连南羌神医都束手无策。”
“我也正有此意,只有你病危,云琛才敢再度接近我。现在我们手中有李牧桑的浩海折扇,他恰好是孤木使者。若是以五行来断,木克土,他的浩海折扇应当能够克制身为鎏土使者云琛的权杖。”我如是分析道,擒拿云琛的计划了然于心。
容忌微微颔首,再度躺回榻上,眼巴巴地盯着我,“可以陪我躺会么,我保证规规矩矩。”
“登徒子,休想!”
我警惕地后退着,深怕他又步步设陷,累得我几天下不得榻。
毕竟,容忌病危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云琛今晚就该潜入北璃王宫对我下手。这么关键的节骨眼儿,我定然不能出错。
容忌心烦意乱地阖上眼眸,“行,一时半会也憋不死,顶多难受得生无可恋而已。”
他怎么越来越幼稚!生起气来还蹬腿?
我憋着笑悄然溜出偏殿,心下腹诽着他一百年都憋得住,一时半会还真是死不了。
转眼,夜幕降临。
我坐在御书房中挑灯看着各式话本。这些话本虽无几百年前五师兄赠予我的那些好看,但消磨时间,还是极好的。
呼——
接近子夜之时,屋外阴风大作。窗布上,是东倒西歪的幢幢树影。
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御书房中的四面窗和大门皆被阴风冲撞开来。
案几上的暗淡烛火被瞬间熄灭,我这才合上话本,悠然地看向门外一脸死气的云琛。
他额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恢复,之所以匆匆赶来,定是想趁着容忌朝不保夕的时机,占据我的躯壳。
我唇齿含笑,一边小口嘬着清茶,一边淡淡说道,“更深露重,大师兄衣着单薄,何不进屋坐坐?”
云琛古怪地剜了我一眼,将自己的脖颈扭地咔咔作响,“识相的,就交出你的躯壳!”
“我若不呢?”我将手中茶杯朝他嘴边掷去,“你我同门一场,这杯茶,权当我为你饯别了!”
云琛稳稳接住茶杯,一手将之捏成碎渣化为齑粉。
“乖乖交出躯体,你尚有一线生机。”云琛一脚跨入门槛,他膝盖上的缝线隐隐有崩裂的趋势,随着他的动作,窸窣作响。
我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妄自菲薄的云琛,问道,“敢问大师兄,我的一线生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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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问题:
曾经的南海九公主叫什么名字?
第407章 瓮中捉鳖(一更)
云琛拂袖走来,步步生风。
他双手背于身后,在霓虹微光下,身形颀长,透着股清冷。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笑容能明媚整片离山的大师兄。
而如今,物是人非。
一道闪电划过天阙,亮白的极光使得原本黑魆魆的屋子被寒光填满。
云琛鼻头的缝线微微蠕动,喉头的缝线大有崩裂的趋势,“你若是乖巧听话,我可以考虑将现在这副身躯送你,我们权当互换一下,如何?”
我冷笑道,“你是认真的?”
“不愿意?这可是你唯一的活路!”云琛阴恻恻地说道,双手突然撑在案几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淡然坐在案几前,袖中浩海折扇呼之欲出。
“呵!你设下了埋伏?”云琛发笑,手中权杖咔咔作响。
他俯下身,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便以口中黑气喷面袭来,“皮囊不错!放心,我会留你一缕残魄,让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凌虐东临王的!”
“凌虐本王?”容忌一袭白衣,静站门口,虽面容冷淡,但他周身神力翻滚,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云琛转过头,脖间缝线齐齐断裂,头颅失去了支撑点,倏然滚落至容忌脚边。
容忌眉头微皱,瞥了眼自己纤尘不染的鞋履,这才轻舒一口气。
下一瞬,云琛头身归位,他利索地从腰间掏出绣花针,为自己再次缝补好残破的身躯。
他缝线时,血浆四溅。
容忌无论如何是不愿意靠近的,只疏离站在门口,静静侯着。
云琛望着容忌,又回头看着安然坐于案几前的我,不屑地说道,“东临王病危是假,瓮中捉鳖是真?”
我微微颔首,唇齿含笑,“你同鳖倒有几分相似。”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云琛怒意勃发,以蛮力将手中权杖一分为二,分别朝着我和容忌的方向射来。
顷刻间,整个御书房的地皮犹如浩浩汤汤的海水,波涛起伏,微光粼粼。
容忌上前一步,广袖一拢,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云琛脸上终是露出一丝困惑,“你们何以如此自负,自不量力地以为你们可以击败我?”
容忌有些嫌弃的踩踏着脚下流土,手持锁妖绳朝云琛慢慢靠拢,“自不量力的人,是你。”
“魂归旧土!”云琛有些心慌地将权杖合二为一,往容忌心口戳着。
时间仿若静置了一般,容忌岿然不动的冰山脸毫无波动。
我原想等容忌将云琛捆结实了,再以浩海折扇给他致命一击,省得再让他逃之夭夭。
但眼下,见容忌无声无响,我便坐不住了,闪至云琛身后,准备向他发起致命一击。
须臾间,屋内流土越涨越高,已然没过我的膝盖。
云琛似是有察觉般,突然转过头,掐着我紧握着浩海折扇的手。他瞳孔微缩,企图以蛮力折断我的胳膊,“浩海折扇?李牧桑果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容忌低下头,一手拂去他胸口的土渍,另一只手中,如狂蟒般的锁妖绳已然将云琛牢牢地捆绑住。
“万剑齐飞!”我趁云琛被锁之际,以万把冰刀斩断他同我纠缠不休的胳膊。
云琛终于显出一丝恐慌,他蹲伏在地,回头瞥着容忌,“你竟不受权杖控制!难道是进阶至大成境界?”
“枯木逢春!”我次第展开浩海折扇,由着扇面上成百上千的藤蔓千丝万缕地朝云琛缠去。
藤蔓触及云琛的皮肉,犹如钢钉突破柔云,势如破竹。
“啊——”
随着一声云琛震破天际的嘶吼,他的身体再须臾的碎裂之后,又被郁郁葱葱的藤蔓重组。
不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