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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法善听了,慢悠悠点头,摸着下巴的胡须道:“也有道理……”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道:“你文采素来不错,不如去试试?”
罗公远放下杯子,冷淡一笑,“叶尊师文采也不错。”
“罢了罢了,你可别拿我寻开心,我也不逗你就是了。”叶法善摇头捋胡须道:“不过这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儿,恐也入不了你的眼。”
众人都在眼巴巴的瞧热闹,叶法善却看了眼天色,叹道:“长安这么大,只怕这样巡视下去半夜也完成不了差事,不如咱们分开罢,我去西市看看。”
罗公远眼也不抬的兀自添了杯酒,“听说西市刚刚进了批天竺的香料……”
一向喜香正打算玩忽职守去看看的叶尊师,“……”
他起身咳了两声,“不过是顺路去看看,长安最近一直太平,也不必过于紧张。”
拘礼告辞后,下了酒楼,还没出街,叶尊师就远远看见一个灰头土脸,骑着毛驴眼睛却发亮的富家公子横冲直撞的往这边赶。
幸而没撞到什么人。
他直到了这明玉坊最高的三层阁楼下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理了理衣袍,强撑着文雅的仪态从毛驴上下来,对着三层阁楼见了个礼,道:“听闻少卿大人以文试为令爱招亲,晚辈来晚了,不知……”
李少卿在台上放下茶盏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晚辈傅子瑜,洛阳人士。”
李秋元在屏风后起了身,很高兴,但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是傅子瑜?他总算来了。”
一旁侍茶的小菊低声道:“是的娘子,您赶紧坐下,外头是能看到的。”顿了顿道:“想必傅公子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看这样子马估计都跑死了几匹,骑着毛驴来的……”
“你管他骑什么来的,”李秋元长松了一口气坐回去,“只要能功成身退,便是驴子也能媲美七彩祥云了。”
这厢李少卿已经盘问完了家底,赐座道:“想必题目和规矩你已都知晓了罢?”
傅子瑜点点头,“刚刚看了一遍红布,已然都知道了。”
李少卿闻言便命人点香,“那就开始罢。”
周围议论纷纷,大多都比较震惊,也有嘲笑的,等着落井下石上前奚落的。
傅子瑜在香案前坐好,提笔冥想了一会儿,开始下笔书写。他的每首诗作都只思考了很短的时间,切入点也多种多样。有的写农人,有的写神女,有的写虫兽,有的写山河传说。
下笔似有神助,等到他落下最后一笔,香炉里的香正好落下最后一点余烬。
周围的人无不惊叹。
李少卿看了看时间,命人将诗作递上去,他亲自一张张翻了后,终于对女儿选的这个佳婿刮目相看。
“甚好,甚好,每一首都妙绝,没有滥竽充数的诗作,没想到傅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情……”
李秋元在屏风后面伸长脖子看着她爹,压低声叫道:“父亲——是不是能结亲了?——”
对面的酒楼有人终于起了身。
李少卿对女儿的悄声喊叫自然是没听见的,还在细细盘问傅子瑜明年有没有科考的打算,家中父母知不知他来此参加招亲。
两人你来我往了一大阵子,李少卿几乎就要敲定了他来做自家的女婿,正想问问他八字,中途却杀出个程咬金。
似乎是从对面酒楼过来的一位清隽英俊的青年书生,着青衣,口角含笑,书卷气极重的文雅施礼,“小生不才,也想试试。”
李少卿惯例问了姓名,“阁下是?”
他躬身未起,轻轻勾唇,“梵修。”
李秋元怕生出什么变故,忍不住从屏风里伸出半个脑袋一窥对方真容,结果头刚伸出去,视线就和正主碰到一块去了。
冷静又不带感情的眼神,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她一时呆住,这人她没见过,但其清隽雅致,清风霁月,皮相实在是无可挑剔,竟是比罗公远还要令人惊艳不忘的好相貌。
果然无论什么,都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当然,不能把人都与那个黑心肝的比。
若是没有傅子瑜,这人瞧着也很不错,看着端正有礼,一派温润君子之相。
可惜这是给李纪宛找对象,不是她,她还是尊重原主的意见罢。
旁边楼上却有看灯的闺秀拉着自家父亲不放,指着下面的人道:“您瞧瞧那位郎君,简直是神仙一样的相貌,我不管,您回头也要给女儿弄一个比文招亲,若有这样相貌堂堂的好郎君,便是做不出诗来女儿也是想嫁的……”
“胡闹!空有个好皮相能顶什么用?你一个贵门千金,如此肤浅像什么样子!”
被训斥的闺秀又支支吾吾道:“那如果他才华过人,比刚刚那位公子出色的话,父亲能下去帮女儿截了他么……”
“你这是什么话,若比刚刚那男儿出色,李少卿又怎可能让给我?”
“可是你看看他家女儿,之前同情郎私奔,还被土匪污了清白,这样的人怎可能配这么好的郎君。我在长安一直不曾听闻有此一人,想必他是个外地的,若是他本人知道这些传闻,定然选我不选她,您说是不是?”
“你真这么喜欢的话……若他真是个有才的,明年能够榜上有名,我再提携一二,倒也不是不能与你相配……”
“真的?”
“还是先看看再说罢。”
……
楼下李少卿端看了一眼他的气度,甚为满意,亲切的问道:“梵公子,题目和规矩你可知晓?”
一旁的傅子瑜一听这语气,心中瞬时便升起浓烈的不安,感知到一股威胁。
“知晓。”
“好,”李少卿命人点上香,吩咐,“开始罢。”
周围一时静谧,大多数人的目光都盯在这个忽然出现的书生身上。
他沉思了一会儿,时间略长,比刚刚傅子瑜思考的时间要久一些,有人议论,“这个怕是不成了,刚刚那位思考时间比他短些,也才刚刚能写完。”
“是啊,我瞧着也悬……”
然而等他提笔之后,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二十四首,中间并无片刻停顿,围观群众的抽气声也没有停歇过,落笔之后还有三分之一的香未燃尽。
傅子瑜在一旁变了脸色,忍不住上去看了看,想知道他写了什么。
周围也有不少人凑过去,才发现这确实是二十四首以二十四节令为主题的诗作,但傅子瑜却看出这二十四首诗作拼在一起才应算得上完整,而且隐晦的叙述了段故事,并在末尾巧妙的求了亲。
末尾那寥寥几句,比起那汉朝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也毫不逊色。
只是在那诗作表达的隐晦故事里,男女主人公在春分相识,却初时便起隔阂,互相猜忌,二十四首诗整体看下来,似乎是一个男人在做尽了伤害一个女人的事后,又对她起了怜爱悲悯之心,只是不知该用何方法弥补,穷途末路。字里行间情真意切,看着倒更像致歉书,总觉得这二十四首诗作有点诡异。
傅子瑜看着他俩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长安中关于李纪宛的传言——她曾和情郎私奔,路上被情人抛下,她遇到了山匪。
那个对不起她的情人,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更了。。。咳咳
第107章
李少卿原本见他香未燃尽便已写完,心中正是高兴,因场下的人原本多得是看笑话的,不曾想今日竟然有两人能答得了他的题,且还争着做他女婿,让他如何不得意?
接过诗作看了看,他心中更是满意,通篇未卖弄什么家国志向,却是十分应景。这两人诗作各有千秋,但论文采布局和用时长短,第二位明显要出众一些。
为了考较前程,李少卿又加试了一轮策论,以长安近日最热议的外邦问题考较两人的文章。
下面围观的文人纷纷惊呼,“李大人,您这真的是要招状元呀我看着……”
“是啊……啧,这还真是打算招个状元回家做女婿的,咱们是没戏啰……”
傅子瑜心中暗叹,他自认文采不错,文章却不一定拔得头筹,对这些外邦问题也向来没有什么深刻见解。
想到这里不觉失落不安,忍不住去看屏风后面那道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然而那个屏风后的人却似乎一直在看另一边的青衣书生。
傅子瑜心中的某个弦一经波动便止不住的发出余音,他想到刚刚那个青衣书生作的诗,他为什么会写出那样的诗句?他们是什么关系?又想到之前相约终南山下她却没有来,后来便有谣言她和另一个男人私奔了,还在路上遇到了土匪。
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