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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出来以后，人就不行了，死之前人好像已经半疯了，只反复说一句话：“让我死！”
后面又做了几个类似的实验，有人幸福得死去，有人笑到力竭，有人眼泪都流干了。
其中有一个修炼了殷云扶公布在微博上的秘籍的，倒是不像其他几位，竟保留了一点神志，带出来更加有用一点的信息，“别再去，千万不要。”
这信息只让人更加心惊肉跳。
池烨霖听完这些，看着全真教道观方向，目光沉沉。
没有人注意到，池烨霖手上爆发出来的仿佛玻璃破碎一般的折射光，只有一瞬，那一片空间都跟着扭曲了。
殷云扶还不知道此刻自家徒弟心情很不好，倒是很快就得到了全体人质被安全解救的消息，此刻的她已经逐渐靠近了全真教的道观，道观外边游走，俗称踩点。
刚才那么点时间里，又有八座城市沦陷了。
如今华国以外，整个世界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无数白骨沉浮。
不知道全真教为什么每一次都只挑4座城市动手，但大概可以猜到，应该是受到了什么限制，现在这个限制正在不断打开。
陷于全真教的张秉均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刚进入道观的讨逆大军也没有任何声响。
整座终南山似乎都安静下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玻璃罩子笼罩着终南山的上空，也笼罩着每一颗心脏，带来十足的沉闷。
风雨欲来。
殷云扶却是淡然了，她身上的道德金光从光点变成了液态以后，到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浓郁。
她知道，在这场大灾难中，有越来越多的人因她而侥幸生存，自然也有更多的人没有得到这份机缘，痛苦死去。
她缓缓看向蓝天，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这盘大旗，这些人不过是最卑微不过的棋子，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道德金光，她其实并不会有片刻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曾经的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于天道截然相反的那个，所以才被天道所抛弃，现在她竟觉得，原来自己才是与天道很像的那个。
存活万年，清醒时少，昏睡时多，饿了就抓人来吃，饱了就有闲心看看，却从来冷心冷性，看了也是懵懂冰冷，就好像一块石头。
也不知道九星问天阵的效力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些变化，此刻的她那张一向冷漠的脸上竟露出了些许的悲悯之色。
她缓缓地落下眼睫，看向不远处的道观，心情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天已经彻底暗了。
月亮和星星都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密不透光、漆黑一片。
一十六座城市沦陷。
三十二座城市沦陷。
殷云扶蹲在灌木丛中，好像真的成了一块没有生命迹象的石头。
全真教道观上空，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灵力漩涡。
殷云扶的鼻子微微一动，浓重的尸气铺天盖地，这种殷云扶早该习惯了的气味却让她深深地皱起眉头。
她的目光更深了，身体也渐渐往下低低地蛰伏下来。
第343章 死了
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点“嗡嗡嗡”的声音，来自正上空。
终南山上出现了好几架无人机，正在尝试从上空突破终南山，却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有几架无人机正好撞上了冲天而起的尸气，机身在半空中爆炸，耀出一阵白光。
殷云扶微微皱了一记眉头，对军方那边能否给与助力并不觉得乐观。
全真教计划了那么久，少不得几十上百年的，不可能连这方面的事情都没有考虑到。
她和张秉均二人虽然大杀四方，她也从全真教的手里拿回了那几百个人质，但局面并没有缓和多少，全真教依旧占着绝对性优势。
他们两个不过是在拼那一线可能。
殷云扶唇瓣微微抿紧了，她总觉得面前这一幕似曾相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场面。
想不起来她就放下了，作为旱魃，除了在张玄静手里吃过亏，她应该没有经历过这么憋屈的场面吧。
又是十分钟过去。
殷云扶原本僵化成了一块石头的身体忽然一震，她目露惊异，看向全真教的方向。
同一时间，她的心口一片刺痛，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再次降临，却比前面几次要凶猛上几百几千倍不止，她的意念仿佛一片小舟，随时都要在这场暴风雨中倾覆。
怎么会这样？
她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陷入沉睡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啸声。
这一声啸声刺痛了她的耳膜，也同时刺痛了她的脑神经，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皱起眉头，原本就漆黑的天幕，此刻黑得仿佛每个人都落入到了一瓶墨水里，粘稠的黑暗包裹着她，就像是为她披上了夜的战袍。
她朝着全真教道观上方看去，眼瞳微微一缩，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全真教道观上空，出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尸魄，她似乎能从这些充满了怨气的稚嫩尸魄身上清晰地闻到他们新鲜的味道。
都是新死的人。
细细一看，这些尸魄主要都是五官深刻的外国人。
尸魄不同于人类的魂魄，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这是讲魂魄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尸体死了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旱魃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跳出五行，不受因果影响。
旁人来看，僵尸是由普通人类的尸体或因机缘巧合或因钻营技巧炼化而成，但很少有人知道这种炼化过程到底是什么。
实际上，这是尸体的一种死亡过程，将血肉之躯彻底从五行中一点点抹去，再也不复存在，消失、死亡。
这个过程就会出现尸魄，但尸魄非常脆弱，就算不另行处理也是会自行消散的，不知道全真教是用了什么手段收集了这么多的尸魄过来。
这些尸魄的主人，是因病毒爆发死去的那些人吗？
尸气原来是从这里来的……
殷云扶觉得全真教上下都奇怪极了，他们显然很不喜欢自己，可他们对僵尸的了解却完全不下于自己，又百般钻营，比她还热心僵尸族群的发展，甚至不惜拔苗助长，不惜牺牲大量口粮而制造出大量僵尸。
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过度发展，破坏生态平衡。
整个地球上的人要真的都成了僵尸，他们去哪里找食物？
殷云扶思维又发散了，担心了一会儿自己的口粮问题，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些尸魄中有一只尸魄特别眼熟。
这只尸魄穿了一件黑色的罩袍，脸是完全看不清的，身上瘦骨嶙峋，还湿淋淋的，不断往下滴着红色血液，也不知道一只尸体怎么死得这么酷炫的。
它之所以让殷云扶觉得熟悉是它的霸道画风，在灵力漩涡中横冲直撞，转瞬间已经吞掉了好多个尸魄。
但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哪里见过这只僵尸。
她从这只尸魄的行为上发现，灵力漩涡中的所有尸魄都在自相残杀，一刻不停，只是它们的能力都差不多，一个个也都很弱，撕扯了半天也没能撕扯出什么结果。
几分钟以后，黑罩袍身体壮实了许多，吞噬尸魄的速度也变快了。
殷云扶忽然发现全真教正殿门口的空地上站了许多人，其中就有讨逆大军中的灵虚和长空。
原本人人喊打的长空此刻一脸得色、满面红光。
殷云扶细细地看了一眼，读完长空的唇语，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长空不知道殷云扶正在盯着他，他完全想不到殷云扶竟然会那样胆大包天，还不远远地逃走，竟然会留下来等死。
他现在正忙着挤兑灵虚呢，“我早说过吧，宗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包庇张玄静这个混蛋，倒是某些人听了妖物几句话，立刻就倒戈相向，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灵虚的小徒弟灵生却不像在殷云扶面前那么神奇，她身上那件好看得不得了的淡粉色道袍裙摆上破了一个大洞，脸上也带了一丝血痕，看样子是吃了不小的亏。
此刻她听到长空明里暗里指摘她师傅传统了张秉均和殷云扶，明明已经怒到了极点，却没有暴起伤人，只是攥着剑柄的手微微发白。
灵虚还是一如既往一脸的苦相，好像没听到长空说什么似的，一脸专注地看着上空。
殷云扶也看向上空，她终于知道黑袍男为何给她那么熟悉的感觉了，这个黑袍男竟然是张秉均。
她感觉脑子“嗡嗡”作响，怎么一会儿功夫张秉均就被炼制成了僵尸？他们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