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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往常一样端庄而立、不动如山的身影,连挺直的脊梁都未曾有丝毫的曲折;可这正直的姿态之下,眼底已经爬满了红丝,遍布的都是狰狞的、呼之欲出的欲丨望。俨然一个斯文败类。
这点“正直”终于压不住心底欲要喷涌而出的熔浆,沈流静像壮士断腕一样低下了头,她恰到好处的闭着眼睛,额头微微往上一蹭,就与他粘合在一处。
然后再也难以分开。越是要禁止,一旦破戒,就是癫狂的,令人难以承受。
霍晅被他揉在怀里,眼前都是凌乱的星子,满天的流火拖着长长的尾巴坠落在平原上,然后爆开了炽烈的火焰,叫人难以留存一丝理智。她忽觉心口一痛,逃避似的往后一仰,两个人都摔进了溪水里。
沈流静把人捞出来,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他还站在水中,只是一手抚上她潮湿的头发、纤细的手臂、不堪一折的蛮腰,他手碰到哪里,哪里就干了一片,到最后霍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仍然像淋过一场大雨的狼狈。
许久,霍晅才能从熔岩之中脱身,轻轻倚靠在他潮湿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均匀。竟然就这样睡熟了。
沈流静的目光越来越深,贪婪而又专注的看着她,察觉到水边来人,他没有理会,只是侧身挡了一挡。
游鱼搅碎了满山涧的月光,越是清净的夜,月光越是嚣张。
孟子靖在洞府外,拎着斗酒仙的空壶,一路追杀过来,就见沈流静浑身湿透,小心呵护着怀中的人,眼神凝实而贪婪,许久不曾一动。
孟子靖静悄悄放下酒壶,原路回去了。
清晨,阳光洒落进屋,碰到一道虚无的禁制,就被挡在了外面,不能惊扰屋内那人的好眠。
木窗外绿盖如荫,榕树枝叶扶疏,山林静谧,鸟鸣声也掩藏不住游鱼欢快的戏水声。
霍晅醒来后,支在木架子上茫然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松子木筑的小屋,这不是她安排给沈流静的住所?
怎么一觉醒来,她倒是“鸠占鹊巢”,沈流静反倒不知去向?
霍晅神识一扫,四下无人,也渐渐回了些神。昨夜似是醉酒,好像拉着沈流静一起掉进了水里?
霍晅不免腹诽,她是喝醉了,沈流静堂堂的入圣大修,竟然还会落水。又等了片刻,也不见沈流静回来,霍晅单手支颐,暗暗想:他不会一夜之间,就突然不瞎了吧?
竹帘后人影一动,沈流静已进来了,白色长袍上压着飞鸟鱼虫的暗纹,周身淡淡的芙蓉香,十分姿色,十一分的可人。
霍晅眼前一亮:“你回来啦!”
沈流静仍然是那副端方正直的模样,只是唇角微翘,拿出一卷画轴,递到她面前。
霍晅疑惑的打开,只见画像上是正儿八经的一个小仙子,周身上下的淡蓝粉白,剑鞘上还挂着亮闪闪的琉璃珠,一直垂在脚踝。眉峰微挑,端的是风流又轻佻。
“这谁啊?小模样挺拽,这品味,这风格……”霍晅顿住,细细又看了一眼,越发觉得眼熟。
这,这是她自己!
或者说,几百年前的小霍晅。
霍晅不可置信,看了又看。
画中这小仙子,得意非凡,两只眼中,一只是“老子天下第一”,另一只“打遍天下无敌手”。既邪魅又狂狷。
霍晅扶额微叹:究竟是谁,要画的这样神似?
什么仇什么怨?
她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沈流静颇觉可乐,又暗暗的品味了片刻,才道:“是我画的。”
霍晅心尖一颤,骤然捉摸到一点难以言说的预感:“你画的?刚才?”
沈流静笑而不语,手指让开,露出下面的落款。
“娇嗔可喜,悍不畏死……终年长安。”
中间还有一句什么,被人抹去了,落款是沈流静。
霍晅见他半遮半掩,一时也没顾得上,这被抹去的究竟是什么。但这画卷虽然保存的十分鲜活,看不出何年何月所画,但笔触稚嫩,绝不是沈流静如今的画作。
“我那时见过你,一见不能忘怀。自始至终,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沈流静的声音既轻且缓,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像云开雾散一般,连山间的朝阳都豁然开朗。
霍晅刚要细问,便皱了皱眉,收了画卷,垂眸的刹那,脸上的遗憾与震动清晰可见,可一抬眼,又是一个清和的盈盈浅笑:
“师弟来了,进来吧。”
孟子靖进门的一瞬间,似是冷哼了一声,看霍晅的眼神杀气腾腾的。
霍晅也不知道,他是心疼自己那壶斗酒仙,还是又盘算着抓她去干活。
孟子靖道:“师姐,不落天弟子秦紫凌从剑冢之中,请出了碧落。这把剑自铸成起,便一直留在剑冢之中,尚未开封,且戾气过重,还要请师姐亲去开封。”
霍晅盘坐在塌上,笑眯眯道:“既然要化解戾气,不如请沈师兄代劳。哪有比沈师兄的清净之力更好的?何况,我昨日镇压剑冢暴动……”
霍晅欲言又止,笑意越发真诚:“总之,要劳烦沈师兄了。”
沈流静自然不会计较,二人刚一出门,水中便有一只游鱼跳下水去,摆了几下尾,就不见踪迹。
霍晅倚在床架上,展开画卷细看,静静等候。
那股熟悉的气息,已经到了榕树之外,停在枝头上,窥视着屋里的人。正如暗夜中蛰伏的魑魅魍魉,寻一个一击必杀的契机。
第57章 流族阿宁
霍晅凝视着画卷; 目光极深看着那被抹去的白痕,暗暗揣测,这里究竟写了什么。片刻; 手肘微微下垂; 面露疲惫; 眼睛也轻轻合上;似乎就要睡熟。
画卷也落到了地上。那隐藏在浓荫之中的灰色光团; 顿时明亮了几分; 片刻又微弱下去; 犹豫不决; 有些吃不准,霍晅究竟伤到什么程度。
可若此时不动手; 就再无良机!
灰色光团没有犹豫多久,当机立断; 化作一道隐蔽的流光,在日光下,几乎毫无踪迹。
光团在窗棂处顿了一顿,轻而易举的破开了沈流静留下的禁制; 冲入了小木屋内。他进去之后,木屋四周仿佛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 再探不清屋内的半点情形。
屋内一片静谧。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可若是有大修开了天眼查探; 便能看清木屋内灵光崩裂; 正是有人在暗中激烈斗法; 虽无石破天惊之象; 也没有翻江倒海的破坏力,但这暗中以魂力相斗,才是修士之间最为惊险和致命的争斗!
一旦落败,便是魂飞魄散,再无逆转生还之机。
木屋脚下,一条红色尾鳍的游鱼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木屋内始终没有动静,这条古怪的游鱼再次消失在溪流之中。
片刻之后,思云树一身狐裘,姿态清雅,只是眸光中仍然带着那种蒙蒙的雾气。
他走到木屋前,轻声道:“听闻琅华峰主小居在此,灵殊峰思云树请见一面。”
木屋内无人应答,思云树微微皱眉,再次道:“琅华峰主,思云树请见一面,还望一叙。”
思云树再三求见,都没有回应,可禁制完好,屋内应当有人。他蹙眉思虑片刻,亮出一把长刀,轻轻一割,禁制金光就被破开了一扇门。
屋内并无他人,琅华峰主亦不在,反倒是霍晅闭目坐在床头,眉心一点金光忽明忽暗。
床脚边,画轴半卷半合。
思云树轻唤一声:“小羲渊。”
霍晅微微拧眉,似是十分痛苦,眉心金光更是暗淡了几分。
思云树单膝着地,蹲在她面前,平视她眉心这点金光:“小羲渊,是我,师兄。醒来了,可能听见师兄的声音?”
霍晅毫无回应,紧闭的眼,苍白的脸色都在昭示她的痛苦。
思云树轻叹一声,拾起地上的画卷慢慢展开,待看清画卷上的那跋扈的小姑娘和沉静死灰一般的落款,便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隐约还有些不可察觉的怜悯。
“他对你,果真情深义重。见了他,我才知道,除了我,这世上,还有几百年不会更改的情义……小羲渊,你对他也太坏了些。”
说话间,霍晅眉心的金光几乎黯淡至无,他似乎又不忍心,伸出双指想要安抚她紧皱的眉心。
可手指未曾碰到,他就收回了手,转瞬间温柔俊朗的脸上就爬满了杀意,指尖灵气化作剑刃,径直刺入她眉心!
霍晅骤然睁开了眼睛,茫然了一瞬,疑惑的看向他:“云师兄,你怎么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思云树收回剑刃,冷凉如铁的手指触及她眉心,关切道:“我来见琅华峰主,没想到看见你坐在这里,很不对劲……”
霍晅微微一笑,似乎还要与他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