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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千澜慌忙起身,微微颔首,手上不断的揉搓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抱歉,我刚刚……”她不知如何解释,毕竟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刚才实在是有些失礼,“请问恩公……”
她话说一半便被打断,“我叫阿洛。”见宁千澜不言不语的低头站在那里,刚才摔得一下似乎并无大碍,阿洛便不再理会,继续回去劈柴。
宁千澜心中赧然,自己被人家所救,无微不至的照顾养伤,现在伤势将愈,好歹也要做些事回报人家。
她轻手轻脚的来到柴垛旁,从一边拿起一把略小的斧头,学着阿洛的样子,放好柴火,结果一斧子下去,虎口震的发麻差点将斧子脱了手,柴火上却只留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阿洛放下斧子,冷冷的看着她。
宁千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不仅没帮上忙,好像还给人家添了麻烦。
“把手伸出来。”阿洛说的极其霸道,完完全全命令的口吻,宁千澜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乖乖的照他说的做。
看着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纤细的仿佛一捏就碎,就连手上的掌纹都很浅,一看便是从来没有劳作过。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跑到山里?”
宁千澜一时语塞,她现在是戴罪之身,一来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二来也是不想他们卷入这场是非,只好遮遮掩掩的回答:“我……我爹爹和兄长被人陷害,只有我自己逃了出来……”
她只简单的说了个大概,具体的事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见她不想多说,阿洛也就不再询问,他指着不远处的一盆青菜,道:“就着水桶里的水把菜洗干净。”
宁千澜来到近前,拿起一根萝卜,左看右看,问道:“是说把上面的泥洗掉吗?”
阿洛点头。
呼……
宁千澜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于是她将那一盆青菜工工整整的放好,屈膝跪坐在一旁,开始仔仔细细的清洗。
阿洛偷偷的瞥了一眼,顿觉好笑。
还真是个大家闺秀,跪坐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就连洗菜的动作都轻柔的很。
阿洛本想给她拿个小板凳,可是转念一想,她坐小板凳肯定像是在坐太师椅一样,那小板凳实在是不太牢靠,若真是端坐其上,还真容易摔着,于是就此作罢。
宁千澜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奇怪的是心里对此并没有半点的厌烦,反而觉得有趣。许是受环境所染,听山间风吟鸟鸣,仿佛卸下了一身的疲乏,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阿洛将劈好的柴火依次摆好,看了看宁千澜这边,发现她动作快的很,一大盆的青菜已洗完了大半。他搬了小板凳,坐在她旁边,拿起她洗过的菜看了看,对她道:“以后这种的可以不用洗。”他指着一些已经枯黄的叶子,三两下的功夫便都处理干净,“直接掰掉扔到鸡窝里就行。”
他随手一丢,那些被掰成几段的碎叶子便准确的落在了鸡群中,引得一阵哄抢。
“还有这种菜。”阿洛又从中拿起一把,“叶子都长在一起,整颗洗的话洗不到里面的缝隙。”他将叶子一片片掰下指给她看,“看到了吗,里面还有泥没有洗净,以后记得把叶子掰开来洗。”
“还有这个……”
宁千澜有点沮丧,本来以为洗菜是个很简单的事情,谁想到竟是如此复杂。阿洛坐在一旁给她纠正了各种各样的错误,无奈之下,只好按照他所说的,将那些已经洗好的菜又重新洗了一遍。
这一次洗的格外费功夫,直到晚饭时分,老两口外出归家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宁千澜在阿洛的指导下,一丝不苟的洗着青菜。
老妇人连连惊呼,“丫头你怎么下床了,快别干活了,回屋好好歇着。”
“没事的婆婆。”宁千澜擦了擦头上的汗,轻声浅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总该帮着做点事的。”
老妇人急忙摆手,“别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她指着手中的包裹,笑道:“今儿我和老头子进城给你抓药,顺便给你买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快跟我进屋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这……”一直吃住在人家家里,还让人家如此破费,宁千澜心中歉意非常,随即起身,恭恭敬敬的福身施了一礼。
“瞧这丫头客气的。”老丈笑意斐然,“咱呐,不兴这个。”
“是啊是啊。”老妇人对阿洛道:“你来洗菜,我和丫头进去试试衣裳。”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丫头伤刚好,怎么就让她做这个!”
面对嗔怪,阿洛倒也不恼,也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以后日子长着呢,不让她学学干活怎么行……
☆、第三十四章
对于宁千澜的事,二老很有默契的没有再问,她不知是阿洛说了什么还是二老本无此意,不过倒是觉得这样也好,毕竟若是问起的话也只是对阿洛那一套说辞,再无其他。
宁千澜对这户人家也有许多的不解之处,阿洛看似要比她年长几岁,以那对老夫妇的年岁应该是阿洛的祖辈,那阿洛的父母呢?宁千澜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可又怕引起阿洛的伤心事,便强压下好奇心,不再多想。
在阿洛的教导下,宁千澜做家事的本领可谓是突飞猛进,前段时间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别说各种青菜分辨不清,就连简单的叠衣裳都是阿洛手把手的教她。而现在不仅能洗衣做饭,就连烧火如此繁重的活儿都被她揽了下来,虽说每次都熏成了花猫脸,但在阿洛的眼中,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这天,宁千澜正在院中晾晒洗好的衣裳,微风徐来,夹杂着淡淡的皂角香气,有种平静生活的惬意感。她细细的抻直衣裳的褶皱,却见阿洛从柴房里背出一个大竹篓,好似要上山的模样。
“要进山吗?”
“嗯。”阿洛拿起一旁的镰刀小铲,随手扔到了竹篓里,“去山上采些草药。”
眼看着做完了手里的活儿,宁千澜突然想起自己到这里之后除了养伤就是帮着做家事,也没有四处走走看看,一时间也想跟着阿洛一起进山,“我能一起去吗?”
“你?”看着她眼中隐隐的期待,阿洛不解,“你去做什么?”
“也没什么……”宁千澜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想出去走走,转言道:“我想多帮些忙。”
阿洛思忖片刻,觉得带上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好,多教你识些药草,以后也有用得到的地方。”
山间清风徐徐,吹散了些许的暑气,一路走来,宁千澜对什么都好奇的紧,像个小孩子一样,东瞧瞧西看看,无论是路边的野花,还是树上结的野果,都能引发她的兴趣。她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阿洛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一连走了一个多时辰,阿洛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宁千澜不明所以,走着走着,耐不住好奇,问道:“我们是要去哪里采药?”
阿洛笑而不语,他伸手扯下一根树枝,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枝桠,便朝宁千澜递了过去,示意她抓住。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又走了一会儿才渐渐发现,脚下的山势越来越陡峭,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走过,如果不是用树枝借力的话,恐怕早就爬不上去了。
可即便如此,宁千澜依旧累的气喘吁吁,腿肚子都在打颤。反观阿洛,依旧一副从容的模样,她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艰难的开口:“等……等一下……我们休息休息好不好?”
见阿洛停下了脚步,宁千澜立刻松开了那根树枝,也不顾什么坐姿规矩,顺势就委在了一旁的树下,倚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
“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到了。”阿洛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宁千澜似不经意的侧过了身子,自己偷偷的揉着双手,他眉头微皱,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宁千澜面色赧然,正思考着要如何瞒过去,却被他一下握住了手腕。
那树枝粗糙的很,一路拉扯下来,手心上几道清晰可见的划痕泛着血色,看的阿洛心疼不已。
“为什么不说?”
宁千澜小声嘀咕,“没事的,也不疼……”
阿洛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他急忙拿出水袋,小心翼翼的给她清洗伤口,“可能有点疼,稍稍忍一下。”他轻轻的吹着,试着减轻她的疼痛,偶一抬头,却发现她正看着自己,脸上红彤彤的,好似晕染了暮夕的晚霞。
“你怎么总爱脸红。”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阿洛发现了她特别愿意脸红,尤其是单独和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