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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一半是罗汉豆,一看便是从一边往另一边数着吃的,这种极其无聊又极其偏执的事情只有普满会做。我想着我们在重重境界跋山涉水历经艰险,那些时候普满却在悠哉的就着罗汉豆饮酒,不由得撇撇嘴,怎么不无聊死他呢。
这洞的走向好极了,背风,雨夜不会刮进来,进了山洞以后,普满便一个人待在角落里,自觉的与我们划清了界限。大家都累到了极点,横七竖八的各自找了地方休息,我们三个姑娘往山洞深处又走了走,用火把将衣服大致烤了一下,迅速的便出来了。这山洞深得吓人,里面九曲回肠的,不知哪里来的湿漉漉的气息微弱的从里面涌出来,绣颜一惊一乍,又遭了华凤好几个白眼。
待我们拾掇好自己,躺在最里边的白泽已经打起鼾来。我也感觉洞的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阴森森的,遂往外挪了几步,在人堆中间的位置找了块空地躺下来,眼皮刚一合上,困意就上来了。
这山洞里的地面太坚硬了,湿气又重,睡也睡不踏实,以至于在梦中的我一下就分辨了出来是在梦中,这在往常我都要醒来才后知后觉。我想着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闲暇时我总会想起那日在无妄之海的秘境中看到的场景,那个明明没有记忆,却偏偏有我的场景。这会儿竟被我梦到了,我一眼便认出了我的背影,始元似笑非笑的脸孔微微垂着,俯视着伏在地上的我。我仔细的听,紧张的看她的每个神情,不放过一个字。我终于听见她说:“你可愿助他一程?”然后便是我答的那一字:“愿。”
然后她的嘴一开一合的动,我便再也听不清一个字,耳边只剩下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歌声。她说的是谁呢?要我助谁一程?这一句的场景,我也是陌生的。我几乎可以肯定,在我身上从未发生过方才见到的那一幕。一个激灵,我便醒了。
那歌声还在。
我又是一激灵,领子里湿乎乎的,出了一身冷汗。
绣颜挨在我身边睡得无知无觉,我轻轻将她的头扶到另一边去,坐起身来,才发现洞口那坐了个人,歌声就是从那传过来的。像是凡间才能听到的乡野小调,低哑的喉声在山谷间回响,辽阔悲凉。
那是鲁南的声音。我走到他身边去,他也觉察了我的到来,声音骤然停止。我们平日里没有什么需要交谈的地方,这也是第一次称呼对方的名字,很是尴尬,他叫我映初姑娘,我叫他鲁南大哥,然后便双双词穷了。我想他也是很不容易的,身为南华掌门座下的大弟子,他是不可以也不被允许,像寻常百姓家的男子那样为兄弟哭上一场的,所以他只是这样抱着鲁北的剑,望着夜,唱着歌。
又这样相对无言的坐了好一会儿,他说他要回去休息了,明天或许还要赶路,我同他道了一声好眠,他冲我挤出一个笑容,我看着他年轻硬朗的脸,心里一下又酸了起来,他和他的弟弟鲁北,长得还真相像。也许他是打算一个人呆一会儿的,却不想被我打破了,还霸占了他的位置,其实,我也只不过是见不得他一个人在那难受而已。
他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对着辽阔夜空,雨不知是何时停的,四方境界之中,月亮总是很大,比在南华看到的要大上好大的一圈,而且不是月白色的,而是泛黄陈旧的颜色。我坐了一会又吹得冷了,也打算了回洞里去,却听见头顶上发出猎猎作响声。
我小心的倾着上身往上望,看见普满垂着脚坐在上头的悬崖边上,不知道多久了。也许鲁南在唱歌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那听来着,毕竟待在山洞里,和一群志不同道不合之人同处,是很不自在的。
夜深人静,总算可以无需避嫌的和他说上一会儿话,我兴奋的冲着他一个劲儿摆手,他在黑夜里像个鬼影似的一纵一跃,就将我也拎到了崖顶上。
我朝他歉意的笑笑,问:“你不会怪我今日见到你没打招呼吧。”
他用披风下摆将我团团围好,才说:“我明白,我不会害你。”
我听了就只知道傻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最踏实,最安心的时候。我想起方才梦到的情景,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修罗,可一想到我自己都记不得的事情,修罗又不在场,哪里会知道,问了也是平白增添烦恼,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心中有泛起隐隐的不安来,若是复灵珠凝聚,普满便真的要与南华为敌,不惜发兵争夺么?那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了。我问他:“你真的想做这天底下最大的魔头吗?”
他又将围着我的披风紧了紧,反问:“谁说我要做了?你们正经门派那些恩怨纠葛,我可不掺和。”
“那你要复灵珠做什么?”
“我是拿来送人的。”
“送始元?”我一下就想到了,恍然大悟。
“唔,送她。”他也一下就承认了,在给心上人送礼物这方面,他一向孜孜不倦。
“啧啧,始元……不怎么样,这么多年你都没能打动她,不如早点放弃算了。”我心虚的在背后说着始元的坏话。
果然,普满笑问:“你就不怕我告诉她?”
我一把朝他手臂掐去,压低声音问:“你不是说你不会害我!”
他却突然正色起来,问:“那你会帮我么?复灵珠。”
我心一沉,面色也僵了住。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该不该,或者,我敢不敢。我肯定不敢的,即便我对他想要复灵珠的理由深信不疑。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与南华为敌,即便没有被杀~死,遣送回离愁宫,始元知道了我如此胡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想到这,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片刻,他揉揉我的头顶,道:“逗你的。说了不会害你,就不会。”
我还保持着半张着嘴像个傻瓜一样的看着他,他真是妖孽极了,脾性和长相均是。尤其是皮肤,比女子还要好上几分,鼻梁骨更是要美妙到极致了。
“你真好看,遮起来实在暴殄天物。”我花痴一样说。
他斜眼瞧我,我知道那是“那又怎样”的意思。遂试探道:“大家都睡了,趁月黑风高,不如你除了面具……给我看一眼,就一眼,我保证谁也不说……”我越说声音越小。
他还保持着刚才的神色,平静的开口:“没人看过我的脸,见过的,都死了。”
我顿时如坠冰窟,噤若寒蝉。3晌,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说:“那我不看了,不看了!”
他如愿的吓到了我,笑着说:“回去吧,你现在的身份,和我呆的太久,要有麻烦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金子喜欢普满,普满是我的,楚大神给你们~
第28章 埋骨之地
普满将我送回洞口,“嚯”的一下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越过横躺在地中间的俨掌门他们,蹑手蹑脚的走到楚上仙的身边,他背对着山洞的墙壁,想来是又入定了。我靠着墙滑坐下来,小指触到了他摊在地上的长袍,摸得一手冰凉,这么久了,全靠体热烘着,还是潮湿的。想到他之前受伤虚弱的样子,我轻轻将那潮湿的外衫褪下,拿到山洞深处放了火把的地方烤干。
奇怪的是,刚才我们三个姑娘一起来这深洞烘烤衣衫,我是怕华凤笑话,强忍住不显露出害怕来。现在拿着楚上仙的外袍过来烤,却是一点怕的感觉都没有,一心只想着快点让他穿上暖和的衣裳,心里面满满登登的,我看我真是魔怔了。
刚才在普满那已经呆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又来烤衣服,我生怕惊动了别人,又该无端生出是非来,遂急忙的回去了。好在,没有人被吵醒,楚上仙也一动未动的端坐在墙边。他的衣裳在我手里还带着火焰热腾腾的温度,我轻手轻脚的半跪在地给他披上,却不想,手还没等绕过他的脖子,就被捉了住。
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发出声音,人已经被撂倒在地上,才烘干的热乎干爽的外衫盖在了我的身上。我眼睛瞪得老大,他却依然双目紧闭好像没醒来一样。被他按着我也渐渐放松下来,遂眯着眼睛偷瞄他,看他是不是在装睡。哪知道,没过一会儿,他便察觉了,用手将我的眼睛合上,道:“回来了就快睡觉。”
我心一惊,糟了,还是被发现了,我私下里见普满,回头回了南华去,他不会找我算账吧。眼皮上还残留着他手掌心干燥温热的摩擦感,我揪着袍子的手指也渐渐没了开始的力气,脑袋里开始混沌……
一夜无忧,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日头还是朦朦胧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