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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先在剑宗做个客。”掌门摸了摸金灵的爪子，笑容如同春光撒落，看向飒飒，道，“小友可是想和小师妹待在一处？”
飒飒对大师兄的笑容免疫力良好，同样微微一笑，道：“是。”
她看向晴明道人，摸摸鼻子，道：“可会麻烦长老？”
“不会。”晴明道人拢拢衣袖，递给飒飒一块玉符，“极是峰没有开辟洞府，弟子都住随身洞府，你算剑宗的客人，也不能让你没地方住。”
飒飒道谢接过。
“其实，我和姐姐可以一起住。”小姑娘甜甜一笑。
伏苍眼睫微微一动，上前牵住飒飒的手，朝着小姑娘笑了笑。
小姑娘一怔，蓦地睁大眼睛，半晌，又看向旁边的金眸少年，面露震惊。
少年的表情也没有沉着到哪里去，精致的眉目中流露出极深的惊讶。
阿琳轻咳一声，倒没有过于意外。
晴明道人同含霄对视一眼，眉毛微微一动。
器灵大人似乎呆了一瞬。
飒飒：……
大家好像误会了什么，又好像没有误会什么。
如此，极是峰明面上多了一个做客的小师妹的姐姐；实际上，还附带上伏苍和一大一小两只金灵猫。
当夜，小姑娘面带纠结地来到极是峰顶。
飒飒独自在那里练剑。
这个世界是一个梦境，灵力没必要修炼，天道法则也不能明悟。
能增强的，只有己身之道，和所谓心境。
飒飒练的是涤魔剑意。
她创出这道剑意的时候，意识头一回进入道之境。
小姑娘本是想问问白天的事情；一到峰顶，却看剑入了迷，直到飒飒收剑来到她跟前，才将将反应过来。
“有什么事？”飒飒将本命剑收入心海，看向小姑娘，眉眼一弯。
其他的东西不能随着神魂带入梦境，本命剑却有一部分意识随她而来。
小姑娘便把什么道侣、兄妹都抛到一边，眼神发亮，道：“这一招叫什么？”
“涤魔。”飒飒笑笑，道。
“魔修？”小姑娘微微一愣。
“魔气。”飒飒在周围布上一个隔绝阵法，以防晴明道人和器灵大人不经意间听到什么，“不过，这个世界好像没有。”
没有魔气，没有迷失塔，没有天生剑体的真相，连森林里的七年辛苦挣扎……也没有。
像个伊甸园。
“能同我说说……你在的那个世界，和这里有什么不同吗？”小姑娘沉默半晌，终于动动眼睫，问道。
之前在地球世界的时候，她常同飒飒描述这个世界，却一直没问起她那边的情况。
“好啊。”飒飒点点头，斟酌一番，将两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娓娓道来。
小姑娘听得认真。
“这么看，这个世界还挺温柔。”她总结道。
“是挺温柔的。”飒飒笑笑。
她没做过什么天崩地裂的噩梦，戾气稍微重一点的，就是在森林遇到的、三个心怀不轨的修士。
伏苍给出的梦，多半也没什么危险；不然，早就提醒她了。
至于金灵……不说了。
“对我们来讲，是幻境；对你们来说，是真实的。”
就像书中之人与书外之人。
虚幻和真实，是相对的。
小姑娘毫不犹疑地点点头：“当然。”
而后，她终于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所以，你和伏苍哥哥……”
飒飒轻轻咳一声：“不管我和他如何，同你们都没有关系。”
小姑娘犹疑着点点头，想了想，道：“反正我九岁就筑了基，元婴之前，肯定不会谈恋爱。”
两人御空回到山腰洞府处。
飒飒同她道别，灵力微动，打开洞府房门。
伏苍和金灵都在院子里。
月色之下，金灵懒洋洋地嚼着矿石，伏苍靠在它毛茸茸的肚皮上，指尖运起灵气梳动金色毛发，眸光中带了些若有所思。
见她来，金眸漾起缓缓的笑意。
飒飒心中莫名地放松。
她来到伏苍身边，同样靠着金灵的肚皮坐下，随意道：“那只大的呢？”
金灵嚼矿石的动作一顿，胡须不满地一翘，肚皮微微鼓了鼓。
“被送回境灵那里了。”伏苍眉目弯起，“听说，它们一起去祸害了山脚的灵花。”
飒飒微微一笑：“这么说来，金灵的梦境中的事情，应该都发生得差不多了。”
金灵脑袋轻轻点了点，抬起毛茸茸的金色爪子，爪心微微一亮，一道含着道之气息的白色光芒出现。
光芒只一现，便迅速消失。
金灵挥动爪子，示意：“等你们也找到与道之境的那丝联系，我们就可以一起打开入口。”
飒飒微微一愣。
万万没想到，最先完成任务的，是金灵。
“我还剩一个梦境。”伏苍轻声道，“你应该也有一个。”
飒飒点点头，叹口气，道：“有些难办。”
最后一个梦里，只有一道剑光。
她有预感，小姑娘用出那一剑的时候，便是她找到道之境入口的时候。
问题是，飒飒经历过的绝大多数磨难，在这个世界，都不存在。
小姑娘的经历几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经历不同，阅历不够，她要怎么用出那一剑？
飒飒有些担心。
“我这边也是。”伏苍看向飒飒，轻声道。
第92章 天在水
“你最后一个梦是什么？”飒飒想了想； 问道。
“是合籍大典。”伏苍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耳根渐渐爬上一抹烟霞色。
飒飒：……
是谁和谁的合籍大典； 她都不用问。
飒飒轻咳一声，尴尬地转移话题：“我那个的梦里，只有一道剑光。”
金灵抖了抖胡须； 蓝色眼珠中不屑地一动。
“是听过始祖故事后梦到的那一剑？”伏苍面上倒没有什么失落之色，微微一笑； 问道。
“不是。”飒飒轻轻摇头； “是在圣地的三个月里梦到的。”
她挥了三个月的剑，梦中也是剑。
飒飒眉心轻轻一动：“那一剑，蕴含了我那时候的大部分感悟。”
若是普通的剑光，她完全不必担心。
伏苍眼睫一动； 很快明白她在担忧什么，提醒道：“这是你的梦境意识； 尽管会受到我和金灵梦境交叠的影响； 最本源的东西； 还是源自与你。”
飒飒一愣，片刻后； 扶着额头轻轻笑起来：“对啊。”
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个梦境，还是太将这个世界当真，也将小姑娘和自己有着不同命运的轨迹两个人。
却忽略了，终归是自己的梦境意识，世界再如何变化； 接触到的东西再如何不同。
本质上，还是自己的一部分，最根源的东西，不会有变化。
飒飒神魂气息微微一凝，心境竟有微微地提升。
“谢谢。”飒飒朝伏苍道。
伏苍侧眸看向她，一个呼吸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飒飒：……
这不是以前她对伏苍做的吗？
伏苍冲着她微微一笑，飒飒轻咳一声，也就不好计较什么。
“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在于时间？”她道。
小姑娘长到能使出那一剑的年纪，需要时间。
而，正如小姑娘所说，她九岁筑基，顶着这个壳子，只有元婴后才能谈恋爱，距离伏苍的梦境，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的距离。
而现实之中，一刻钟后，梦燃便会强行叫醒他们。
这换在梦境之中，也不过几年。
伏苍点点头，眉目中带着些许疑惑：“这个世界，终究是由我们和金灵的梦境构成，所以背景简单，发生的事也有限。”
短短一个多月，他们就已经将梦境中的事经历得差不多了。
“我在想，中间空了那么多年，要用什么来补上？”
飒飒琢磨了一下，轻声道：“再看看，说不定一觉起来，就几十年之后了。”
梦境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嗯。”
两人一言一语轻声说着话。
等到金灵的呼噜声渐渐响起，飒飒不由自主感到一丝困意。
开始这种感觉还不明显，后来越来越浓重。
按道理，神魂入梦，不会有疲惫之感。
至于金灵，那是喜欢睡觉，倒不是因为困。
“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飒飒看向伏苍，却见一只手朝她伸出。
她犹豫片刻，伸手将其握住。
再侧眸看向对方，已经微微阖上双目。
眼睫在月光下打下一层浓密的阴影。
困意来袭，飒飒头枕着金灵的肚皮，阖上双目。
猫肚皮柔软舒适。
身边人眼睫微微一颤，握住少女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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