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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召唤灵无法伤害召唤师，直接一个搜魂术，比涩诱来得快捷。
砰、画板被波及，颜料散落一地，浑浊成漆黑。
男人将女子抵在墙角，抚摸她的脸：“我不希望完美的艺术品被毁，其他，我无法言明。”
失去镜片遮掩，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狂暴肆虐。
妖女眨了眨眼：“亲爱的艺术家，你是不是和谁做了交易呢？但那人想诛杀我，而你只想珍藏艺术品？”
男人没说话，眼底宛若疯魔，专注描她精致的五官，指尖抚过每一处细腻线条。
这可真是个合格的变态，他为之疯狂的，是“完美的艺术品”，非“千娇百媚的美人”。
合着这“涩诱”，是真。用美貌诱惑，完全没有两性胶流。
“不先回答问题，就不给摸噢。”姽婳攥住那只手，笑吟吟。
文森特被打断，皱眉极为烦躁：“是，我确实和人做了交易，松手让我摸完。”
那位人物所下的禁制，是禁止文森特提到与他有关的事，诸如他的身份……可他万万想不到，这位变态艺术家为了观摩艺术品，竟然随口就自曝招供了！
姽婳攥得更紧：“我多做好事，功德越多，那人就越难杀我？或者根本杀不掉我？”
记忆里，那人曾经两次抓住她，一次她侥幸躲过，另一次则没那么幸运，她被封印力量，外加抹去记忆。
问题就在于此，为何那人只是封印她的力量，却没有直接杀她？
杀死一个弱小的妖，分明如同碾死蚂蚁般容易，可那人偏偏没有动手，反倒让“纪如初”做棋子替其铲除……为什么？
因为那人杀不了她。
因为彼时，姽婳不是嗜血妖女，没被逼到杀孽缠身，群起而诛之。彼时，她只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恶作剧不少，但从未胡乱杀生。
“我是这样猜测的，毕竟天诛总需要理由，至于真实情况如何，我亦不知。现在能松手，让我摸完吗？”
“不能，我要一人独处，思考人生，下回再见。”
文森特阴沉着脸，姽婳全当没看见，直接瞬移回书房。
果然，即使是神，也不能随意裁断某物生死。更别提他想下手的对象，是曾可“画物为真”，近似拥有“创世之力”，仿佛另一个神的姽婳。
第120章 都市妖孽召唤十
有一种规则，名为“天道”，乃万千界面，无数生灵之念汇聚而生的普世价值观。此“天道”，神亦需遵守，否则就是“神带头逆天”，生灵震动，万界大乱。
何谓天道？何谓普世价值观？譬如——恶人必遭天谴，杀孽繁多者必诛。
姽婳立于窗前，负手目光复杂，越想越心惊。
如果说，当年璇玑宫主暗算她，就是神所指使呢？
璇玑宫以“天谋”、“神谕”闻名，不就是神的忠实手下吗？
神不能亲自动手，便指使璇玑宫主陷害她，刻意将她逼入死角，不得不为“恶”，如此一来，便有理由诛她！
之后，她顺利走了他计划的路，成为骂名一片的“嗜血妖女”，于是纪如初这枚棋子，重重落下。
然而，神没料到，这枚棋子都瞎了眼，没了心，居然还能再度爱上妖女，还能再在他眼皮子底下造反，偷偷用九心菩提珠，玩神魂转移。
迷雾已揭开大半，可眼下一事却尤为闹心。
姽婳长叹一声，揉揉眉心。
之前不知敌人是谁，轻易选了这个召唤界面，
她以召唤灵身份临界，等同于自陷规则束缚。若神已参透了此界规则，那么这整个界面，都将是一张天罗地网。
“您……想起来了吗？”
一旁的狼妖上前，眼中难掩激动。
姽婳沉吟：“如果你指的是那位敌人，和我的真实身份，我已经有了底……但目前最攸关生死的，是如何逃脱他布下的网。”
琅琊顿了顿：“大王，您必须回忆起您的力量，您完整的力量。”
完整的力量？
倘若真是位“幼神”，能力应当与敌对的“原初神”相仿。
而那位神，能穿梭界面，影响原界面的发展，就像……九心菩提珠？
那位神，能探查界面，熟知其中人物剧情，如同……万界故事书！
姽婳目光一凛，难道九心菩提珠和万界故事书，就是她原本力量的一部分？
记忆里，原初神不仅封印了她“画物为真”的“创世之力”，还抽取出两团金光。他本欲抢夺金光，却不想两团金光逃离，一个化作菩提珠，散落苍生界，被纪如初找到藏起，偷偷送出。一个变为小金书，直接穿梭界面，去到民国，被姽婳自己寻回。
原来如此，所以她同化这两件至宝时，才不费吹灰之力，因为它们本就属于她！那就是她的力量！
轰——！一股磅礴金光，陡然从女子身上腾起。
狼妖当即布下阵法，保驾护航。
与此同时，天地之外的某处，一记人影指尖一动。
“终究还是觉醒了。”人影语气淡淡，手指一划，万千星河撕裂，虚空豁然破开黑洞，“但很遗憾，你只是一个被原初真神，压制八百年的幼神。”
……
姽婳被金光包裹，身心一阵温暖舒适，体内沉眠的力量复苏，耳边仿佛有嫩芽破土，枝丫开花。
她拂去白色迷雾，看见了自己的最初。
那是一幅画卷，名为“天工开物”，乃创世造物之卷。
风吹雨打，经年累月，这幅画卷生出灵智。再修炼近百年，画卷化出人形，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蹦蹦跳跳，游山玩水，不亦乐乎。但她只有一个人，没有人陪她一起蹦哒，这有些闹心。
于是，小姑娘偷了一户人家的纸笔，趴在屋顶上，咬着笔杆子。
“决定了！我要画一只威风凛凛的狼！拿来做小弟一定很帅！”小姑娘一边涂画，一边嘀咕，“它要对我很好很好，把我当唯一的大王，外表一定要是我最喜欢的类型，眼睛是天空的颜色……嗯……给它起什么名字呢？”
“狼……狼啊……狼呀……琅琊？”
“哈哈！就叫琅琊啦！我真是起名天才！”
“哎！不小心滴了一滴墨……呃，这下子，它的眼睛要怪怪的了……”
轰——！
一股巨力轰上护罩，盘坐之人被余威波及，闷哼一声，嘴角淌下血痕。
记忆世界，天空出现裂痕，画面有些不稳。
停滞之时，小姑娘已摸着小狼的脑袋，煞有其事：“琅琊，我是创造你的大王，所以你要时刻追随我噢！当然，我也会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一起称霸整片山头！”
“嗷！”小狼重重点头，冰蓝重瞳专注，摇晃银灰色的尾巴。
轰——！！
第二股巨力碾压，护罩噼啪碎裂，神威当头轰下。
然而，盘坐之人仍未吸收完金光，复苏过程还差最后一点。
电光火石间，倒地的兽影突然暴起，猛地飞扑。
“嗷——！”凄厉惨嚎。
姽婳终于睁眼，瞳孔一缩。
时间仿佛静止，那头狼悬浮着，一寸一寸皲裂，散做金色碎光，漫天飞扬。
她的第一幅画，叫“琅琊”。
之所以奉她若神，是因为她，就是他唯一的神。
“我杀不了你，如今你功德滔天，兼具信仰之力，我只能将你困在此界，抹去记忆封印力量，和八百年前一样。”
低沉男音从天而降，整个界面皆为静止，童瑶一行惊悚的神情僵住，连飞鸟都凝固在展翅刹那。
两位神相对，一个站着，一个跪坐，一个负手冷漠，一个摊开手，看着掌心碎光。
那金光渐渐黯淡，露出原本模样——一片碎纸，出自一幅画。
“你若安生，我会让你在此界相安无事。”原初真神再度开口，声音无波无澜。
姽婳攥紧碎纸，抬头看了他一会，轻笑：“果然呢，纪如初是你的芬身？长得跟你一模一样……让我猜猜，其实现在在我面前的，也只是个芬身？”
原初真神吐字冰冷：“对付一个幼神，芬身绰绰有余。”
“哎，要不你和在苍生界一样，把芬身留下看着我呗，指不定能整出第二个有自我意识的‘纪如初’呀。”姽婳还是笑，仿佛没感受到倾碾的威压。
原初神步步走来：“纪如初的存在是意外，我已经将他处理了。”
姽婳睫毛一颤：“处理了？是吸回去了，还是灭干净了？”
原初神未答，眼底冰寒一片。
姽婳冷了脸：“这样啊，你如今跟纪如初，不仅没有半毛钱关系，还是弄死他的罪魁祸首……真好，那我就可以放心把你当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