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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旭看着狄姜,眼里充满了不信,但嘴里却道:“狄掌柜悬壶济世医术精湛,教人佩服。”
“是啊是啊……”狄姜笑着点了点头,十分坦然。她面色如常的说着,问药却不禁拉了拉她的衣袖,冲她挤眉弄眼,在她耳边低声道:“掌柜的,我哪有什么表亲!”
“你权当老潘是你远房亲戚便是,反正你也很是心疼他,认一房也无碍。”狄姜低声笑道,说起谎话来连眼皮都不带眨。
“您可不是说不能管凡尘俗事嘛?”问药急道:“您要是治好了老潘,不就算是擅改了他的命格,到时候遭天谴怎么办?”
问药在一旁瞎着急,狄姜见她立即要露出马脚,便在桌下踩了她一脚,让她不要废话,问药不敢再多嘴,于是低着头看着脚尖,眼睛里很有些委屈。
狄姜也不管她,随即又对钟旭笑道:“道长您呢?何故会长途跋涉至此?”
“我来敛葬阮青梅。”钟旭看了眼手中的坛子。
狄姜’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虽然是明知故问,但表面的客套也不能少。她见他神色凄凄,便觉得逝者已矣多说无益,便不打算再提了,转而又是一笑道:“奴家多点了一碗酒酿,钟老板吃了暖暖身子?”
钟旭面色古怪,却还是在狄姜对面坐下。
狄姜将酒酿递过去,他却又推了回来。
“道长不喜甜?”
“咳咳!”书香咳嗽着推了狄姜一把,她这才恍然想起道士不饮酒。
狄姜连连摇头叹气:“真是可惜了,这家的酒酿十里飘香,闻着就醉了,而你却吃不得。”
钟旭铁青着脸,要了一碗小米粥。
狄姜和他对坐着吃,毫不避忌的盯着他看,他实在被她盯得烦了,才蹙眉道:“狄掌柜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几日不见,想多看看你。”
“……”钟旭不再说话,索性低头喝粥不理会她。
从狄姜这个角度便只能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她又道:“道长为何愁眉不展?”
“习惯如此。”
“哦。”狄姜点点头,不再打扰他用餐,等他差不多快吃完了才又问道:“道长打算几日为梅姐下葬?”
“明日。”
“明日可是惊蛰呀!”狄姜惊呼。
“是。”
“唔,那该是要惊动地下的虫子了。”
第06章 腿疾(1)
二月惊蛰,春雷动,百虫从冬眠中苏醒,阳气日盛一日,天气日渐回暖。
对凡人而言,这是春耕之始,是好事,可于修炼的妖精而言却恰恰相反,这是整年里天雷最多的日子。每年都有十之八九到了修为的妖精在天雷劫里殒命,只有不到一成的熬过去,等待来年的天劫。
如此年复一年,待熬过百年雷劫,才能得到飞升。
“掌柜的。”问药额头冒汗,一脸惊惧。
“怎么了?”
“我怕……”
“怕什么?”
问药指了指头顶,狄姜瞬间会意,她大笑的摇了摇头,用只有主仆三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按照你这个修炼的速度,过个一两千年,雷劫也与你没什么关系,你就放宽心罢。”
书香’噗嗤’一笑,被问药瞪了一眼。
钟旭闻声抬头,眸子里写满了疑问。
狄姜不想太过失礼,不禁掩面而笑,可这在钟旭看来,她们三人就更加奇怪了。
“狄掌柜来此几日了?”钟旭道。
“两日。”
“此处可有客栈?”
“对面就是,”狄姜指着对角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道:“不算是客栈,不过是供往来行人下榻的旅店,条件较之太平府差了许多,道长且将就住下吧。”
“修道之人餐风饮露,露宿街头也是常有之事,有片瓦遮头,已是极好了。”
“啧啧啧,道长这境界真是高。”狄姜诚心诚意的夸赞他,他却又是脸一黑,在桌上放下些许铜板便起身离去。
“钟旭告辞。”
“钟掌柜别急着走呀!”狄姜领着书香问药追上去,他却全当没听见。
狄姜快步跑上前,拦住他:“道长为何这样着急?”
“家中还有黄口小儿,不懂世故,处理完毕我需速速回府。”钟旭一脸不耐,眼神里充斥着“我可不像你,整日游手好闲四处坑蒙拐骗”这般神色。
狄姜叹了口气,只得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他道:“钟掌柜赶路辛苦,早些休息。”
钟旭双手抱拳,铁青着脸与她点了点头,然后背着包袱进了客栈。
“哎,他还是这么无趣……”狄姜打了个哈欠,对书香道:“去付钱吧,我们该走了。”
书香听话的起身付账,问药又积极道:“我们下午去哪玩?”
“玩?”狄姜睨了她一眼,道:“我们有正事要做。”
“什么事呀?”问药一脸疑惑。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去给你的远方表亲治病,腿疾!”
问药一听,立刻两眼放光:“掌柜的,您当真的打算出手救老潘?”
“嗯。”昨夜下棋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老潘的腿其实是可以治的。
“我就知道掌柜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关心老潘却故作冷漠,昨晚只是想逗逗我,对吧?”问药抱起狄姜,一脸谄媚,差点就要亲到狄姜的脸。
狄姜一把推开她,嫌恶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被钟旭小瞧了去。”
这也是实话。
“掌柜的您就不要谦虚了,我知道您心肠最好了!”问药哼着歌,心情出奇的好,狄姜也懒得与她争辩,带着他俩径直向潘家走去。
一路上狄姜都在心里暗笑:“等我真的治好了老潘的腿,那么在钟旭那里他也就不会有疑心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妙!我真是个天才呀!”
镇子不大,走过几条小巷再过一座桥,道路尽头便是老潘家的那棵红杏树。远远看去,却觉得今日与昨日有些不同,仔细瞧来才发现这家的杏花一夜之间皆尽凋落,枝头上竟连一朵红杏都瞧不见,而地上那一地的杏花红,让人看着觉得并不舒服。
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花葬,埋葬了花下的一切。
路旁的红杏依旧开着,没有昨日潘家那棵那样的红艳,却也没有如今日一般皆尽凋落。
问药前去叩门,三声过后却依然没有人应门。
“有人吗?”问药扯着嗓子问道。
“有人吗?”问药连唤了三声,仍旧无人答应。
狄姜叹了口气,想要推门,书香却拦住她:“掌柜的,主人可能不在家,我们还要进去么?”
“他在,只是没听到罢,我们去后院找他。”
“万一那疯婆子也在可如何是好?”
“真打起来,我们还怕她不成?”狄姜一意孤行的推开门,入眼便见大门边上放了两个半人高的麻布袋,四周的花坛边亦扎满了白色的幡布,三人皆是一脸惊骇。
钟旭在药铺对面开了家棺材铺,专卖丧葬用品,他们当然知道这这些白色经幡是用来做什么的。
“莫不是老潘被那婆娘打死了?”问药大惊地打开麻布袋,发现袋子里头装的都是红杏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狄姜打量着倚靠在树干旁的木梯,还有旁边放着的竹篙便知晓,眼前这些杏花是被人打落,而非自然落下。
“他们为何把红杏都敛了?”书香问。
狄姜摇摇头:“我也想知道。走吧,去后院问老潘便是。”
狄姜带着书香问药向后院走去,刚一跃过竹栅栏,便见老潘半跪的靠在篱笆的一角。
“老潘?”问药焦急地跑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不住地唤道:“潘老头?”
狄姜走过去探了他的鼻息,见他呼吸无碍才放下心来。
“他可能是累晕了,所以任我们在前院如何吵闹都没有听见。”
“累晕了?”问药义愤填膺:“这得累成什么样,才能在这种天气里累晕在外头还浑然不觉?”
“放心吧,他没有生命危险。”狄姜叹口气,见着三五个麻袋妥帖的摆放在后院里,又道:“一夜的功夫要将这些红杏收集起来并不容易,他应该只是太过劳累罢,也不知道他在这睡了多久,不要冻坏了身体才是……你俩把他抬到屋里去,稳当一点。”
“是!”问药和书香合力把老潘放回床上,边走边道:“他好轻啊,一点也不像个大男人。”
“他这些年过的确实不太像男人。”狄姜点点头,她环视一周,发现李姐儿并不在房里。
房间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只有梳妆台前零星散落着几个小盒子,盒子有好几个都没来得及盖上盖子,显然李姐儿忙着出门没有时间收拾这些胭脂水粉,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