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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并没有刨根问底，轻轻点了点头。她无需知道洛笙的消息途径，只需知道，这个女子绝不会信口开河。
“玄女，你看到了吗？”
仰头望着夜皇等人消失的方向，洛笙微微抿唇，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温柔的笑意，“我当年的选择，没有错。”
“……”
九天玄女沉默了。
一千五百多年前，洛笙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夜皇。不顾仙魔之别、身份差距，甚至为了他，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那个时候……
她只觉得，这个女子太过愚蠢。仅仅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情爱，竟然放弃了永恒的生命。
然而……
时光流逝，洛神终究不曾看错人。时隔一千五百多年，夜皇真的实现了当初的承诺，站在了三界的最巅峰。
而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也没有堕落。将这份力量全部给予洛笙，为了她，来守护整个三界。
“是啊。”
时隔漫长的岁月，九天玄女终于承认了，“仙师的选择，的确没有错。”
“当年之事，是我见识浅薄了。”
“那么，不考虑跟他和解么？”
洛笙抬起手，轻轻放在九天玄女的肩膀上，“一千五百多年了……在他心里，一定也在盼望着这一天吧。”
“和解？”
九天玄女无奈一笑，缓缓地摇了摇头，“仙师，恕我拒绝。”
“我与夜皇，先天水火不容。能彼此不再为敌、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颇为幸运之事了。”
“别这么说。”
洛笙微微一皱眉，“玄女，何必在意这些呢？你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并非如此。”
罕见地，九天玄女居然出言否定了她，“所谓亲人，恐怕是灵魂上的呼应。并非拥有相同血脉，就能成为亲人。”
“比起我这个血亲……对夜皇来说，你才更像是他的家人。”
“是吗……”
如果不能心灵相通、彼此相互信赖……那么，即使流着同样的血，也不能成为真正的亲人么？
第1999章 玄女与夜皇（下）
“或许是吧。”
终于，洛笙轻轻地叹了一声，“罢了，是我太执着了。”
“既然如此……玄女，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或许，夜皇和九天玄女，本就不能和平共处。即使看在她的面子上、两人表面上和解了，内心也会感到不舒服。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吧。
毕竟……即使是为了对方好，也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
“对了。”
九天玄女沉吟了一会儿，目光向下，最终落在了洛笙平坦的小腹上，“仙师，这件事……你真的不告诉他么？”
每当想到这件事，她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同样是孕育生命，有的人生而负罪，有的人却是带着父母的祝福、无尽的怜爱。
那份罪孽的血脉，本应该无声无息地消亡。
然而，非但没有，反而一直流传至今，甚至还有了延续！
生命的延续……
不错，无论上一代有着何等恩怨，都不应该强加在后辈身上。这个孩子从一出生起，就应当是自由的。
“嗯，还是暂时不要说。”
被九天玄女提醒，洛笙也不由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他已经很担心我了……这个孩子，就不要让他再担心了。”
对夜皇来说，这是他唯一一个亲人。
如果知道了女儿的存在，接下来的浩劫岁月，一定会更加提心吊胆吧？
那一千五百年所经历的艰辛磨难，她无法帮他承担。那么至少，在有她的未来，能稍微替他分担些许压力。
“仙师……”
九天玄女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
洛笙打断了对方，抬起头，目光看向无尽的虚空，“总有一天，黑暗会过去的。”
“到了那一天……他们父女就能相见了。”
……
三天后。
诸帝会盟结束后，还有几位帝君逗留，称要向道祖转世求教。为了以防万一，九天玄女也就顺势多留了几天。
终于，最后一位仙帝离开了。九天玄女并不迟疑，直接向洛笙告辞，启程回归玄月天宫。
……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月色朦胧，白衣少女独自走在万魔殿中。四下寂静，梨花幽幽地飘落。
洛笙忽然停下脚步，淡淡地抿唇一笑，“玄女已经走了。”
“哗——”
空无一人的虚空忽然波动，一袭黑衣的修长身影从中走出。
夜皇撇了撇嘴角，哼了一声，“她在不在，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
洛笙不由忍俊不禁，迎上前，“真没想到。堂堂万魔之祖，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啧，才不是害怕。”
夜皇顺手揽住了她的腰，挪开视线，“只不过是觉得……和那个女人打交道，纯粹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是吗？”
洛笙轻轻一笑，“就是这样，你才会被人说成性情恶劣啊。”
“那又怎么样？”
夜皇低下眸子，看着洛笙的眼睛，“阿笙，我的耐心，只对你一个人展现就够了。”
“其他人的评价，又算得了什么？”
第2000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上）
生而为狼，不屑于伏低身段、与绵羊们为伍。
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能将他彻底驯化，只对她展现出温柔的一面。
“怎么样？”
洛笙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天荒禁域那边，小青他们……现在还好么？”
“想要得以突破，必须经历重重磨练。”
夜皇也知她的心意，默契地转换了话题，“辛苦和危险，自然是免不了了。不过只要能熬过去，就是脱胎换骨之日。”
“嗯，我明白。”
洛笙轻轻颔首，心情颇为沉重。
她和小青龙，从年少时起就一路相依相伴。本以为可以一直照顾她，却不想，还是让后者陷入了命运的漩涡中。
三界大浩劫，生灵万物皆为应劫者。无人可以逃脱。
“阿笙，你打算拿深渊魔祖怎么办？”
夜皇握着她的手，“说实话，我很担心。”
“万一让他脱困……以你的修为，还不能保证自身安全。”
“但是，他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洛笙微微蹙眉，“魔神会太过神秘，其总部缥缈难寻，乃是心腹大患。只有深渊魔祖，或许能知道一点消息。”
即使身为道祖转世，面对魔神会，洛笙依然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重感。那幕后对手的心思太深沉，让她根本找不到一丝机会。
目前最切实的线索，只有深渊魔祖一人。只可惜，以自己如今的手段，面对半步道祖，很难得到有用的情报。
“想要情报么……”
夜皇摸了摸下巴，沉吟许久，“交给我吧。我可以试一试。”
面对半步道祖，寻常的拷问手段几乎无用。只有以魂修手段慢慢侵蚀，天长日久下，或许能得到些许消息。
“你？”
洛笙虽然惊喜，眼底却也掠过了一丝隐忧，“可是，你已经控制了两名魔帝……这样下去，会不会自损修为？”
“没事。”
夜皇心中一暖，满不在乎地道，“放心吧。这点消耗，我还是能承受的。”
“唯一麻烦的是……时间上，恐怕太仓促了。”
的确。
从种种迹象来看……魔神会的总攻，已经迫在眉睫了。
谁也不知道，留给三界的时间，还有多久。
即使是魂修手段，同样也并非万能。只能慢慢侵蚀渗透，一旦操之过急，很可能令灵魂破碎，甚至反噬自身。
对此，连夜皇也很无解。
他能做的只有全力以赴，剩下的都交给天意了。
“我来吧。”
令他颇为意外的是，洛笙倒是开口了，“如果是时间问题……或许，我有办法解决。”
“轩辕神鼎内部，自成一方世界，拥有完整的时间大道。”
“以我如今的修为……全力以赴下，应该能做到时间加速百倍！”
“时间加速？”
哪怕身为半步道祖，夜皇依然颇为震撼。
“不愧是上古第一神器……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掌握时间大道，可比虚空大道艰难得太多了。能做到这一点，轩辕神鼎，果真不愧为上古第一神器。
第2001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中）
“的确可以。”
洛笙摇摇头，叹息一声，“但是，有很大的限制。加速弱者的时间很轻松，像你这样的强者，负担就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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