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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才不断进化血统，成就了如今的龙雀之躯！”
“仙帝之位，乃是本座以大毅力夺来！与血统无关，更与你们这些所谓的先祖无关！”
“嘎嘎，说得对！”
黑鸟扇着翅膀，似笑非笑，“既然不在乎，你为何要为龙雀一族的血统发愁？”
“血脉退化，不是照样能诞生出强者、甚至是你这样的魔帝吗？”
“这……这不一样！”
龙雀妖神怔了一下，恼怒道，“如我这等存在，乃是万中无一！若不能缓解血统退化，整个族群最终仍会消失！”
“难道，你甘愿眼睁睁看着龙雀一族消失吗？”
“就算只是分支……龙雀一族，同样是凤凰一脉的后裔。”
“消失？那就就消失吧。”
这一刻，黑鸟却展现出一种很淡泊的态度来，“从古至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乃是不变的法则。”
“倘若一个族群无法自己面对风雨、必须依靠某位强者翼护……那么，这个族群迟早会消失。”
它哂笑道，“就算你是魔帝，也改变不了这一进程。能决定自身命运的，只有自己。”
“……”
龙雀妖神沉默了。
身为一代魔帝，能让她犯愁的事并不多。如今最大的牵挂，也就是自己的族群了。
然而……
对龙雀一族百般照拂、让族人们永远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下……这么做，其实是错误的吗？
“如果一个族群无法自救，干脆就任由它消失吧。”
忽然，洛笙淡淡地开口了，“虽然遗憾，却是唯一必然的结局。”
“嘎嘎，你还敢开口！”
听到洛笙的声音，黑鸟万分不忿，浑身的羽毛都要炸起来了，“玉虚，你竟然要把三神器送人？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不这么做，我想不到其他方法唤醒前辈。”
洛笙笑了笑，看着它，眼神很是平静。
“嘎？你……你竟然骗本大人？！”
黑鸟陡然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道，“玉虚，你好大的胆子！”
“想都不要想。”
它忿忿道，“就算磨破了嘴皮子，本大人也不会帮你的！幽冥之地，大人我打死也不回去！”
“是吗？”
洛笙并没有发怒，声音异常冷静，“即使夜皇不存在了，深渊封印……却依然还存在。终有一天，他们仍会卷土重来。”
“一次次的重复，一次次轮回……”
“付出无数流血和牺牲，也只能堪堪把对手囚禁，被动防御下去——对吗？”
“玉虚，你究竟想说什么？”
黑鸟声音低沉，似乎有了某种预感。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虑。”
洛笙缓缓地道，“既然在这个时代，三大神器现世，选择了我作为新任神君。那么，这一定是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
“即使杀死了深渊之子……难道，就一定能维护三界平静吗？”
第1729章 一半毁灭，一半希望（下）
“至少，夜皇的确是一个最大的危险！”
黑鸟争辩道，“斩杀了他，也就排除了目前最大风险！让三界暂且喘息片刻，集中精神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所谓危机，乃是危险与机遇并存。”
洛笙的眼神很澄澈，似乎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回答，平静说道，“与其一次次维护封印、一次次疲于奔命、一直轮回……”
“——还不如行险一搏，彻底毁掉它！”
“这不可能！”
黑鸟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尖叫，“深渊君主，乃是真正的不死不灭！就算古往今来所有道祖同时出手，也绝对无法杀死他！”
“不，有一个人可以。”
洛笙的眼瞳清澈，却又幽深如同井水，“这个人的存在的确是威胁……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也是万古未有的变数。”
“你是说……”
黑鸟的嗓子好像被卡住了，声音嘶哑，“……让夜皇，去对付深渊君王？！”
借助深渊的力量，去对付深渊本身？
乍一听，仿佛是天方夜谭。
然而细细想来……虽然疯狂至极，却也并非完全天马行空。
“前辈。”
洛笙再一次开口，声音十分诚恳，“难道，你真的希望……”
“这样的悲剧轮回……永远延续下去吗？”
“——彻底终结深渊封印，这是唯一一次机会！”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所谓的神君，就是无尽生灵在冥冥中向往的一线希望。无论希望多么渺小，却始终在引领前路，照亮前方的黑暗。
洛笙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贯彻到底！在自己这一生之中，全力以赴，亲手终结这个永恒的梦魇！
“……太危险了。”
过了许久，黑鸟终于缓缓吐出一句话，“玉虚，你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吗？”
“你眼中的希望……焉知不是深渊君主的另一项阴谋？”
“我相信他。”
洛笙深吸了一口气，“从一诞生起，他就不断承受着各种恶意……但是，他至今都没有变成深渊的一员。”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他留恋为之的东西。”
“……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黑鸟始终摇头，“算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三界的命运，不能背负在你的一厢情愿上！”
“老家伙，你似乎忘了一点。”
这时候，另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倘若一个族群无法自己面对风雨、必须依靠某位强者翼护……那么，这个族群迟早会消失！”
“妖神陛下？”
洛笙诧异地回过头，只见龙雀妖神缓步走来，黑衣猎猎，眼神冰冷而凌厉。
“我只是翼护龙雀一族，而你却在翼护整个三界。”
后者随意地站着，周身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锋锐之感，唇边带有一抹淡淡的冷笑，“你怎么知道，三界需要被你保护？”
“你的选择，并非三界生灵的选择。”
“至少，本座不同意！与其一次次拖延时间、疲于奔命地苟延残喘……还不如主动出击，直接将其灭杀！”
第1730章 重归天荒禁域
“……”
这一刹，黑鸟忽然感到了一股久违的震撼。
原来，自己牺牲本体、化为一缕残魂等来的……并不是一位维护封印的继承人，而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
每一次危机，都暗藏着新的希望。
如果说，世上有什么人能彻底毁掉不灭深渊，那么……唯有深渊之子！
它忽然觉得……
或许，可以给洛笙一个机会。
……
七天后。
“呼——”
凌冽的罡风之上，白衣女子孤身一人，正在御剑飞行。
和年少时斩杀魔蝎妖王、第一次御剑相比，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如一道青光从天边一闪而逝，几乎难以用肉眼看见。
这一次，洛笙乃是独自一人前行。除了引路的黑鸟以外，即使是一贯形影不离的小青龙，也被她留在了万魔殿中。
谁都知晓，幽冥之地是何等凶煞。无尽岁月以来……寻求死而复生之道者如过江之鲫，却仅仅只有黑鸟一个成功逃回来。
亡灵的归宿，生者的禁区。
生灵一旦进入，或许，就是永生永世停留在其中……
“嘎嘎！”
“玉虚，有不少强者在暗中窥探你！”
虽然没有神通法力，然而在感知神念等一些方面上，黑鸟却比仙帝还要灵敏。
在它的感知中，暗中有众多神念锁定了洛笙。其中甚至不乏魔帝级的存在。
“无妨。”
白衣女子神色淡然，置之不理，“只要不对我动手，就无需理睬这些人。”
凌霄神庭一战，九天玄女赫然已经是半步道祖，实力隐隐排在九天十地第一人。有她曾经的传话，即使是魔帝，也未必敢对洛笙轻举妄动。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倘若有朝一日，洛笙身上的众多秘密曝光了……别说只是一句传话，就算是九天玄女亲临，魔帝们照样会对她出手！
能成魔帝者，尽皆是心狠手辣的枭雄。只要利益足够大，完全能豁出一切。
“也是，暂时不必搭理这群家伙。”
黑鸟哂笑一声，也释然了，“反正进入神魔之域后，他们就不敢如此肆无忌惮了。”
神魔之域，乃是整个三界最大、最危险的一座绝地。即使是仙帝、魔帝一级，胆敢在其中横行无忌，也很有可能被困住。
而这一次……
洛笙的目的地，正是曾经困住自己的上古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