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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舒怀越是冷淡，蜜波脸上饶有兴致的笑意就越是浓郁，伸出手去，“舒怀，我对你，一直很感兴趣啊。”
“自重！”
夏舒怀目不斜视，闪开了她带着挑逗意味的纤长手指。
“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
蜜波依旧不生气，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新奇的玩具，无邪而残酷，“如果变成傀儡……不管怎么折磨，你都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舒怀，我好像看一看……像你这样意志坚定的男人，彻底崩溃的时候……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你想看我崩溃的样子？”
夏舒怀停下脚步，第一次正眼看了她，“呵，妄想！我们夏氏可以被打败，但绝不会不屈服！”
“刚才那个小姑娘，好像很喜欢你呢。”
在他背后，蜜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是啊，也很正常……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沦落到这种生不如死的田地，自然会爱上唯一一个能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不过真可惜。你根本不能保护她，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她忽然换了冰冷的语调，嗤笑，“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拿她喂我的毒蛇，对么？”
“你——”
夏舒怀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这个……毒妇！”
“咯咯……”
蜜波丝毫不以为耻，伸出玉手，爱怜地想去抚摸夏舒怀的侧脸，“有趣。舒怀，我终于看到你失态的一面了。”
“不过，还不够刺激。”
她蹙起蛾眉，认真地想了想，“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能保持一份冷静……看来，萧祈玥对你还不够重要啊。”
“可惜了。”
蜜波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你真正爱上的女人，偏偏不在我手里。”
“否则……我应该能如愿以偿，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样子了吧？”
“……够了！”
夏舒怀压抑着满腔怒火，竭力保持语气平静，“蜜波，你到底想要什么？折磨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是真的不明白。
这个女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折磨他人、看到英雄无力痛苦的模样，真的很有趣么？
“咯咯……只是一点兴趣而已。”
紫瞳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那些在你眼中罪大恶极的事，都是我一时无聊罢了。”
“从诞生以来，我就是一个被人操控着的描红偶人。作为王上手中的一把利刃，为他作战，这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但是，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为了族群，为了信仰，为了主君……那么，我自己呢？或者说，我只是一件有意识的工具？”
第1345章 蜜波与夏舒怀（下）
“我想要的，也许是是自由吧……”
蜜波托着香腮，修长的睫毛眨动，眼眸宛若星子般迷离，“不再被任何东西所操控的……永恒的、自由的生命。”
“所以，你就开始在别人身上胡作非为？”
夏舒怀再也忍不下去了，低吼，“以他人的痛苦来取乐？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至少，我比你要幸运啊。”
蜜波瞥了他一眼，露出恶劣的笑容，“明明那么厌恶皇位，却因为可笑的‘责任’不得不背负重担……夏舒怀，你真可怜。”
“道不同，不相为谋。”
夏舒怀冷冷地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对于他，蜜波一直有种异乎寻常的兴趣。或许对她而言，背负着大夏帝国的他，和生来就是一柄利刃的自己颇为相似。
但是，那些不过是表象而已。
从杀死夏紫宸、决定踏上夺嫡之道那一刻开始……未来的命运，夏舒怀早就有所预见了。
人之一生，倘若完全随心所欲，与野兽又有何区别？就算未来注定是一条荆棘之道，他也一定会坚持走下去！
“越是冷淡，我就越对你感兴趣。”
蜜波忽然绽放出一抹妖冶的笑意，上前一步，吐气如兰，“你这样坚定的男人，内心完全崩溃的那一刹……应该会很美丽吧？”
“让开。”
夏舒怀冰冷地扫了她一眼，朝天牢更深处走去，“我要去拜见师长了。想找乐子的话，恕不奉陪。”
“看一些行尸走肉般的傀儡，有什么意思？”
蜜波在他身后轻笑，声音甜腻，宛若粘稠的黑色蜜糖，“舒怀，不如多看看我吧……你不觉得，我们其实很相似么？”
夏舒怀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一条黑暗的地道中。
即使呼吸着地牢中腥臭冰冷的空气……对他而言，也比那个女人身上诱人的甜香好闻得多。
……
“吼——”
天牢最深处，有一阵阵嘶哑的兽吼声响起。深埋地底数百里，没有人能猜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究竟封印着什么。
青龙圣兽、白虎圣兽、朱雀圣兽、玄武圣兽……炽风皇庭的烈风神鸟、西陵帝国的天庭巨蛇、冰峰帝国的一大群地仙长老……
在这里，封印着几十头无比恐怖的妖兽！若是释放出来，足以瞬间毁灭一个大帝国！
这股力量，对羽无痕来说也有重要作用。蜜波更是一次次动用魂修秘术，欲摧毁它们的意识，将其驯化为手中的傀儡。
只可惜，这些最低也是四重境地仙的妖兽很难彻底掌控。足足过了四年，她也没有真正成功。
事实上，只要蜜波吞噬了天魔王蚀月魇的本源，轻易就能做到这一点。可惜却被洛笙两人坏了好事。
“青龙前辈……”
夏舒怀走到青龙圣兽面前，眼中隐隐有泪光，“晚辈无能，让前辈蒙受如此屈辱。”
在他眼前，青龙圣兽早已不复过去的圣洁威严。浑身伤痕累累，龙鳞中血肉模糊，赤色龙瞳里沾染了狂暴的戾气。
第1346章 舒怀洛笙，故人重逢（上）
在青龙圣兽身边，还有被炽风、西陵、冰峰等帝国世代供奉的圣兽们，一个个尽皆遍体鳞伤。理智被蒙蔽，眼里只剩下残暴的杀心。
“吼——”
或许是还有一点残存记忆，又或许是夏舒怀经常来看望的缘故，这些妖兽并没有露出太强烈的敌意。只是发出沙哑的低吼，像是在和他打招呼一般。
“圣兽前辈……”
夏舒怀心中悲愤更甚。
这四年以来，他始终是个傀儡帝皇。若不是蜜波那女人的邪恶兴趣，说不定，他也早就沦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保留着清醒的意识，看着昔日的师长、好友、亲人一个个或死亡、或沦为傀儡、或被永生永世囚禁……这种折磨，远比一死来得更加残酷百倍。
然而即使如此……夏舒怀依然在忍辱负重，从未放弃！
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活着，如澹台飞云、化冰仙子等人，心中就会有一丝希望不熄！为了守住这一点希望，他甘愿彻底燃尽自我！
“可惜了。”
“你真正爱上的女人，却偏偏不在我手里。”
在肮脏阴暗的地牢深处，那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又一次在他脑海中回荡起来。
不知为何，夏舒怀觉得周围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恰似洛笙身上，那一缕淡淡的梨花清香。
“幻觉么？”
他按住额头，疲惫地呼出一口气，“看来，我最近真的很累了。”
“嘶嘶~”
天庭巨蛇忽然吐出信子，人立而起，血色瞳孔中流露出一抹强烈的攻击意图。
这家伙原本是西陵帝国的圣兽，实力暂且不说，感知却极其敏锐。即使是千里之外的一丝虚空波动，也能清晰感觉到。
“吼——”
“吼——”
随着天庭巨蛇的警报，一头头妖兽都跟着发出怒吼。它们纷纷昂起头颅，扫视四周，眼瞳中流露出一抹浓郁的血腥之色。
“有人入侵？”夏舒怀愕然。
怎么可能？
天牢周围，到处都有蜜波麾下的毒蛇在游弋，暗中还潜伏着不知多少后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这座天牢，比昔日入侵四象圣宫还艰难。
“糟糕！”
黑暗中，响起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娘亲，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吼——”
确定了声源，几十双血色妖瞳同时调转方向，流露出强烈的杀意。要不是被封印仙锁束缚着，以它们现在的残暴心性，恐怕早就杀上去了。
“笨蛋。”
虚空缓缓波动，响起一道男子的冷哼声，“被发现又如何？谁让你开口说话了？”
“这个声音……”
这一刹，夏舒怀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