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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她早该想到的……
和“海上升明月”同出一源者……唯有夜风尘的剑术！毕竟，这一剑就是从中蜕变而来！
原来如此……
昔日的极夜仙宫，大量珍贵宝物被盗，甚至连金仙遗蜕都消失了。三界之内，能轻易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夜风尘自己！
又或者说——
夜风尘的转世，羽无痕！
“为什么？”
真相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洛笙的灵魂上。她声音颤抖，竭力克制着胸口的怒火，“夜风尘，你为什么……要背叛？！”
又想起了云梦泽一役。
那毁天灭地的魔神，无限惨烈的光景。萧祁孤身杀进血雨腥风、与天魔王战斗、一身修为尽废的痛苦……
苦海古域一役。
灭世的洪水、巨大的邪龙、无辜被吞噬的轩辕一族子民……萧祁命悬一线，自己亦舍去九转紫金丹、永失天道之体……
这一切的一切……其源头，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是他主动撤去阵眼、毁灭法阵，将被封印的古魔释放出了囚笼！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
羽无痕看着她，意味深长，“就在西陵帝国，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你……”
洛笙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制住怒火，“穆晨呢？羽无痕，你把他怎么样了？！”
“放心，我并没有杀他。”
羽无痕微微一笑，“那个孩子……未来，或许会成为我的衣钵传人。”
第1165章 谁的奴隶，都不做！
“玉虚，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所有温情和柔软都消失了，羽无痕看着她，眼底只剩下一片钢铁般的冷硬，“第一，主动放开元神，和雨眸一样，从此为我效命。”
“第二……”
他一字一顿，“作为刺杀夏皇、紫后的凶手，当众处斩！以一代神君的头颅，作为祭品！”
“也就是说，要我被魂修秘术控制、做你的奴隶？”
洛笙面无表情，幽幽地看着他，“要我违背自己的灵魂，为你不断杀戮？”
“至少这样，你不必死得毫无价值。”
羽无痕并不否认，“生在世上，每个人都是某样东西的奴隶。做谁的奴隶，又有什么区别？”
“让你失望了，师兄。”
洛笙仰起脸，眼神平静得令人心寒，“所谓的神君，从诞生之初，就一直在为自由而战。可以死，却绝不会跪地求饶。”
“——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做奴隶！”
“可叹，可惜，可悲。”
羽无痕眼中的光一点点变冷，“真是物以类聚啊……你这幅倔强的嘴脸，和人皇一模一样！”
洛笙闭上眼，不再说话。
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苟活……对她而言，不啻最大的侮辱！
这个世界，就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永远不知道下一瞬会发生什么。阴影中的战争突然打响，在她还远未成长起来前，就被命运强行推上了严酷的战场。
有的时候，历史，就是需要一些人，被迫去面对某些艰难的事。
在历史的岔路口，猝不及防地，已经被卷进了漩涡之中。面对剑道始祖的转世身，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历代神君的尊严。
羽无痕亦不再多言，白衣踏冰而去。
远远地，身后传来飘渺而清冷的诵经声，“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
……
水牢空空如寂，陷入了黑暗的沉眠。
洛笙抬起头，目光望穿一切阻隔，看向天青色的月空。天穹之下，乌云汇聚，白月清澈寒冷。
她还爱他么……或许吧。
只是到了这一步，爱与恨仿佛都不那么重要了。她反倒希望他能远远避开，永远不要卷入这残酷的内斗里来。
永别了，萧祁。
看了许久，洛笙终是阖上双眸，轻轻叹息一声，“长生路漫漫，过眼皆成灰。爱憎如云烟，忘情自超然……”
……
七天后。
帝都刑狱司，一座广阔的处刑台。周围人山人海，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帝都子民。
“轰隆隆~”
一根庞大的青金石柱从地下缓缓升起，铭刻着暗古老的红色阵纹，透出了一股凶戾的血腥之气。
“听说了吗？四象圣宫要公开处决一位地仙！”
“什么？还有这等事？”
“一般的斩首多得是，这次居然要斩一位地仙？真是大手笔啊！”
……
白衣少女被束缚在石柱上，看着远方的人山人海。
她很清楚，处死一位地仙本该简洁肃穆，而不是像个卑微的流寇那样被当众处刑。
羽无痕的目的……是用她作为诱饵！他的下一个目标，正是萧祁！
第1166章 魔君莅临，劫法场！（上）
计划虽好，却唯独算漏了一点。
萧祁，已经饮下了忘情水。他对她，再无过去的执迷。
没错。
就算是曾经媲美仙帝的强者，在这一场交锋上，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这么一来，就算她身死……也不可能引来萧祁了！
“幸好，舒怀大哥他们没有来。”
洛笙扫视人群，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千万别冲动啊……来破坏处刑的话，就正中羽无痕下怀了！”
羽无痕所要的，是犹如掌控西陵帝国一般，绝对控制整个大夏帝国。倘若能借此机会软禁夏舒怀、把他变成一个彻底的傀儡，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直以来，洛笙都万分担心。
别人不好说……夏舒怀却有极大的可能，会为了救她而冲动。然而倘若如此，就等于帮了羽无痕一个大忙。
不过……
幸好，现在看来，夏舒怀似乎并没有冲动。虽然疑惑，不过更多的还是安心。
“影皇师尊。”
洛笙望向远方的一袭黑纱，心底隐隐作痛，“抱歉……弟子救不了您。”
和前世一模一样。
同样是万众瞩目的处刑，同样当着对她恩重如山的师尊。然而，和那一天不同的是……影皇却是被人控制了心志！
这么一来，也令洛笙愈发痛心。
“轰隆隆~”
青金刑柱上，一道道阵纹散发出暗红色的亮光。法阵隐隐沟通着空中炽日，扭曲旋转，化为一股庞大的力量。
刑柱之上，铭刻有名气甚大的“太阳真火大阵”。可引动太阳真火之力，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高温，于一瞬间将万物焚为灰烬。
“玉虚殿下。”
行刑者不是别人，正是古天亲王。他站在刑柱后，满脸都是春风得意，“得罪了，殿下。”
洛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一个庸庸碌碌的小人罢了，除了落井下石，根本没丝毫长处。既然生命到了尽头，就更不该浪费在这种小节上。
这一次，已经没有了守护魂魄、转世投胎的宝物。一旦身死，就是真正的死亡。
传说中。
生灵死去之后，在天道法则的轮转之下，其魂魄会被带往“幽冥之地”。途径幽冥时，将看到漫天鲜红如血的彼岸花，最后一次回忆起前生过往。
而在那之后，意识就会堕入永恒的黑暗。不断地下坠，下坠，永不停歇……
“呼啦啦——”
这一刻长风吹动，朝阳在天边缓缓亮起。很多事宛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一一转过。
南溟之海，萧祁从天而降，自千钧一发间救下了她。
海天之间风声涌动，那个男人环着她的腰，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带有一点轻佻的笑。目光对视中，短短一瞬仿佛度过了漫长的上千年。
……
云梦泽之战，她抱着那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在高空中俯瞰大地。
天空呈现铅灰色，无数的火星和烟灰从高空飘落下来，她和萧祁一同眺望着堕入末日的世界。互相依靠着，并不说话，却又仿佛呼吸相通。
……
第1167章 魔君莅临，劫法场！（下）
除夕之夜，一同乘船来到谈幽仙谷。星海般的莹光中，萧祁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好像她是他一生中最在乎的东西。
那一刻世界温柔，时光绚烂。她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抚摸那个男人的脊背，悲伤和温暖同时在心底涌动，浩瀚如海潮。
……洛笙忽然不能呼吸了，视野模糊，眼前浮起朦胧的雾气。
那些凌乱的、点点滴滴的往事汇聚在一起，汇成江河，汇成大海。压得她不堪重负。
有时候……
正因为一直在身边，所以从没有意识到他有多重要。
直到有一天失去了他，才惊觉那个人其实早就融进了骨血之间。随着每一次呼吸起伏，微微疼痛。
“轮回以后……”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