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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不要放弃啊！”
最后一眼对视中，小青龙将神念印入她的脑海，“萧祁会来救你的……一定会的！”
……
与此同时。雪神山。
“灵。”
琅轩琼林中，萧祁正在闭目定坐。并肩作战上千年，即使不睁开眼睛，他也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神魂又一次降临了。
“考虑清楚了么，阿夜？”
依旧是雪羽仙子的形容，绝美的少女。但她的目光却不再清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宛如大海般深邃的平静。
“回来吧。”
颛灵对萧祁伸一只手，“你已经不欠她什么了，不必再留恋。”
“回头看看吧，万魔殿需要你，你是无数人追随的君王！”
“回去……吗？”
萧祁心念一动，血月刀凭空出现在掌握中。
他凝视着刀刃，刀身反射出夜色一般幽深的眼瞳，“灵，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是对的。”
“难道，我真的……应该放下么？”
只要挥刀自刎，他的神魂就会离开这具凡人之身，回归到魔界的本尊中。
到了那一刻，他就不再是萧祁，不再是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而是一位高高在上、冷漠不可接近的魔界君王。
——呼吸天地，俯仰皆臣！
“对，放弃她。”
颛灵看着他，“什么都舍弃不了的人，永远无法突破自我。”
“如果，始终被那些过去所束缚……阿夜，你也不会再有任何未来！”
第932章 为了你，千千万万遍（上）
“未来么……”
萧祁缓缓地横刀，冰凉的刀刃贴上下颌，“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未来，会和她没有关系。”
但是……
真的，真的已经很累了啊……再也强撑不下去了啊……解脱不是很好么？
难道，非要逼他一生忍受求而不得的痛苦……和她互相伤害么？
忘记吧，不要再去回想。
就让一切都埋葬在回忆里好了……永远不要再见她，直到死亡的尽头。
“没关系的。”
颛灵按住了他的肩膀，认真地道，“不用害怕。哪怕所有人都会离开、憎恨你……但我永远不会。”
“好了，回来吧。”
“阿夜……回到魔界，回到属于你的生命里！”
“锵——”
这一刹，萧祁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把刀刃缓缓贴近，刺骨的寒意涌起。刀芒割裂肌肤，留下了一道细如蛛丝的血痕。
阿笙，抱歉了……
明明答应过一定会找回你，可是我却没有做到。
马上就要死了啊……如果你知道了……会为我难过么？会为我哭么？
我有点想看到你为我哭，这样我会觉得很幸福；
但是我又不想让你哭，因为我毕竟……还是更希望你能开心啊……
意识渐渐朦胧了，萧祁阖上眼帘，沉浸进了温暖的幻梦中。
“等一下！”
就在挥刀自刎前一瞬，颛灵忽然拦住了他。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之色，踌躇着，“怎么……怎么会这样？”
“阿夜，有一件事……”
“怎么了？”
萧祁怔了一怔，他印象中的颛灵并非犹豫不决之人，“灵，发生什么了？”
“哗——”
颛灵手腕一翻，凭空取出一块传讯玉佩，“就在刚刚，这位雪羽仙子收到一条讯息。”
“讯息中说，洛笙天女在西陵帝国现身。如今身份暴露，正被西陵帝宫设计抓捕！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她生擒活捉！”
“什么——？！”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抓紧了，萧祁猛地僵立，浑身如堕冰窟。
冷汗涔涔地流下……他不能想象洛笙落入敌人手中会怎样，那种结局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灵……”
他扶住树干，声音在克制不住地颤抖，“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也不清楚。”
颛灵用上了无奈的口吻，“这讯息太简单了，仅仅只是一条风闻。别说具体情况，就连是否真实都还不能确定。”
“开什么玩笑！”
萧祁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躁，“怎么可能？这女人疯了么？她……她为什么要去西陵帝国？”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如果……
就算仅仅是他在自作多情也好……
有没有一丝可能……她，是为了去找他？因为担心他，因为想见他，才会孤身前往西陵帝国？
“冷静点。”
看着萧祁这一幅方寸大乱的模样，颛灵在心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阿夜，你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灵……”
萧祁深吸了一口气，手背上青筋暴起，“拜托，再帮我一个忙。”
“以你的推衍之道……帮我找到她！”
第933章 为了你，千千万万遍（下）
“锵——”
这一刹，血月妖刀陡然发出一声冰冷的嗡鸣。
那对紫瞳缓缓打开了，寒冷的火焰在燃烧。萧祁整个人的气息都凌厉起来，犹如捕猎前的猛虎。
“……”
见到这种眼神，颛灵心里其实就已经明白了。
像萧祁这种性格的男人……就算打断他的腿，也绝不可能阻止他！
“……也罢，我帮你。”
颛灵扶额，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但是阿夜，为什么？”
“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这一消息，几乎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你一旦过去，很可能落入陷阱！”
“呵，因为我在犯贱啊。”
“就算洛笙已经不再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想让她死了。”
萧祁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哪怕她不爱我也没关系……不能留在我身边也无所谓……”
“现在……我只要她好好活着！”
他低低地、嘶哑地说，“只要这样……这样就够了。”
“这样……真的好么？”
“就不用问得这么含蓄了……”萧祁笑了笑，但那笑容绝不轻松，“你其实是想说，我是个傻子吧？”
“嗯。”
颛灵沉默了一秒钟，认真地说，“阿夜，你简直傻得透顶了。”
……
洛笙在黑暗中狂奔，灵魂里一片空白。
从送小青和哥哥逃离之后，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她的每一瞬都在生死间度过，充满了残酷的杀戮，以及赤裸裸的死亡。
“该死……”
她大口大口呼吸，湿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寸寸捅进肺里。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离开了水的鱼，随时都会死去。
仿佛又回到了云梦泽那一场血战……对手是无穷无尽的永生怪物，不死不灭。无论重复多少次杀戮，都只不过是无意义的动作，最终都一定会失败。
“我的灵力，已经快耗竭了么？”
虽然有仙骨护体，洛笙不至于中血色莲花的剧毒，却也并非全无影响。
至少受到那一股诡异的剧毒影响，灵力运转明显变得迟滞，恢复速度也慢了数倍。
“嗯？”
洛笙忽然一愣，传讯玉佩突然有了一丝感应，“怎么会？”
处在镇空大阵中，虚空几乎被完全隔断了。即使只是传递一则最简单的讯息，难度也比过去大了千万倍不止。
“难道是……”
仿佛一道电光劈入脑海，混沌的意识奇迹般清明起来。
洛笙立刻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一个男人的名字跳到了眼前，清晰而顽固，仿佛刻骨铭心。
在这末日般的时刻里，她忽然……很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是你么？”
洛笙半跪在冰冷的水中，伸出手，颤抖着握住了玉佩，“萧祁……”
对面的人沉默着。
她隐约能听到破风声、雨声、以及一个低沉且熟悉的呼吸声。她和他就这样隔着千万里沉默，一言不发，却又已经胜却了千言万语。
“……听得到么？”
许久之后，对面的人如梦方醒。
萧祁轻轻地咳了一声，“阿……玉虚，你好好待着。别担心，我现在就过来……”
第934章 魔王天降，业火缠绵（上）
“萧祁！”
洛笙直接打断了他，“不要来……千万不要过来！”
“我中计了，这是一个局。”
她咬着牙，竭力让声音镇定下来，“那些人……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
“别过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脸色苍白，眼神说不清是柔情蜜意或是满心悲哀。
“听着……别再管我了！”
真的，不想你死。
虽然说不清对你究竟是爱还是恨，可我还是……不想害死你啊！
“你给我听清楚……”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