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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中间围成了一个半圈，足足五六层的样子。
那里原本就是海洋馆的广告牌，面向员工和游客展示奖惩和招人的。
还好我的高度不算太矮，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膀我踮脚站了起来。
半个头高过人群，总算看见了眼前的版面。
但站得并不算太稳，所以看得不清楚。
只看见了一张新的公告，被胶布粘在广告牌上。
我可以看见公告上大大的两个字：讣告。
这两个字我看见就知道不吉利，讣告就是告知某人去世消息的一种丧葬应用文体。它是死者所属单位组织的治丧委员会或者家属向其亲友、同事、社会公众报告某人去世的消息，能贴在海洋馆的公告牌上看样子应该是领导。
哪位领导死了？能让这么多人站在这里？
耳边这些人嘟嘟囔囔地在聊些什么，我使劲地往里挤了进去。
嘈杂的议论当中我终于听清了大家聊天的内容，其中两个字让我也吃惊了。
我居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园长两个字，园长死了？
“你们说园长怎么就走了？”
这是我能听到最清楚的一句话，这真的就是园长的讣告？
“你们不知道吗？半年前就说癌症中期了。手术不理想吧，这说明有钱也救不了命呀。”
“这么说是不是要再次大乱了？”
“大乱不至于，估计改革是跑不掉了。”
“你们知道吗？院长侄子好像也在动物园上班。”
。。。
大乱这两个字充斥着我的脑袋，这事情可以说是非常劲爆了。
确定消息的我离开了人群，冲向了鸟园。
进门还来不及去员工房更换衣服，我就去了存放鸟笼的区域。
果不其然老高已经开始调配鸟食了，但是还没有看见老王的身影。
“王叔还没到吗？师傅你又那么早呀？”我说道。
“不早了，再一袋就准备好了。哪次不是这样，来得迟就别问了。”老高说道。
我有些尴尬，思考着转移话题立刻说道：“师傅，你知道吗？大事来了，门口，水族馆门口的讣告你看见了吗？”
老高看了我一眼，将目光继续放在了手头的事情说道：“衣服都不换就是为了和我来说这个事情的？你估计不知道来贴讣告的一大早找不到胶带，水族馆又关着门，人还是跑到鸟园来找我要的，你说讣告我看见没有呢？”
“不是吧师傅？你都看见了还能那么淡定？”我说道。
………………………………
《乔克》（五）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事情哪是我们决定的？不都看天吗？”老高说道。
“你说这院长怎么就死了？”我再度说道，看老高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你来得晚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江院长上任之前就说过了自己身体状况不理想了。但有什么办法，派系之间的斗争还不是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都知道他身体不行了，还不是一票一票把他推上了院长的位置。当时好像才刚出院，有肺癌切了左肺保住了身体。西药中药养着身子才能继续工作，上任就说自己没什么作为，只是尽量将动物园持续下去就好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其实上个星期就有消息了，好像是当时肺部切除不理想癌症转移到肝脏了。这个谁能有什么办法？估计院长一家还在和医院搞医闹呢。”老高说道。
“师傅就是师傅，知道那么多呀？”我说道。
“你给我好好工作吧，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老高说道。
“刚刚路过听见那群员工说会翻天什么的是真的吗？”我说道。
“翻天也轮不着你，估计是之后竞选的事情吧。谁当上新院长执行新政策总会有变化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老高说道。
“师傅那么懂，新院长是谁有数吗？”我笑着说道，思考着我们这里有老王这个倒霉催的。也不知道新院长上任能不能改变鸟园的现状，至少能让我们福利好起来吧。
“不知道，话说你才来半年问这些干什么？你两年都没有满竞选的资格都没有。”老高说道。
“竞选资格？”我说道。
“如果按照别的地方，估计就是副院长转正然后再拉个干部上来当副院长。但以前出现过贪污的事情，副院长拿到了院长权力之后整个园都遭殃的事情，还不止一次，所以改革过了。我们动物园有一个明面上的民主投票环节，动物园每个园都有一个名额竞选，没抢到这个名额也没有关系。自己可以试着竞选抢剩下的四个名额，凑十人进行竞选投票。每个员工有三票选择权，也就是十选三。但不管是竞选还是投票都需要在动物园干满两年才有资格，所以你才半年你激动个啥？”老高说道。
“每个园？那么有我们鸟园？”我说道。
“去年为止认定的还是之前五园，两个月前才刚刚认可了我们鸟园并入成为六园吧。分别是猛兽峡谷、海洋世界、极地探险、萌宠乐园、爬宠天地，然后就是我们缤纷鸟园了。每个地方都必然能选出一个人来竞选，但问题是我们能选到几票？”老高说道。
“我们鸟园就三个人，竞选的没资格投吧？那么最多只有两票？”我说道。
“又把自己当人物了，你忘了我刚刚说的没满两年工龄这个事情了吗？你不能竞选不能投票。不管我还是老王都必须派一个上去。不管谁去都是笑话你知道吗？因为我们鸟园最多就能拿到一票，其他园的不帮自己人还能帮谁？”老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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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克》（六）
“那不是一点都不合理吗？”我说道。
“合理？安安心心干好自己的活吧，想了也白想。”老高说道。
“这。。。师傅你不要那么现实好吧。”我说道。
确实鸟园只有我们三人，曾经老高和老王都向上级提出过加人。但不管怎么喊都没有批准通过，现在休息也是一个月错开选择四天。平时三个人上班，有人休息的时候就两个人上班。反正鸟园跟其他五园比起来就只有弹丸大小，也可能因为老王几乎所有的请求都会被反对。
当时我就觉得是上面的人估计针对我们鸟园，毕竟因为老王的身份。
我还在想要是院长换了人说不定老王就不会被针对得那么惨了，但现在想想不管谁当了新院长，之前的都不会好受吧，好受的也只有拥护自己的那一派。
“其他园是什么状况？”我说道。
“什么什么状况？”老高说道。
“就是人数呢？有厉害的干部吗？”我说道。
“让你别想了，你还较真了。我们园就三个，其他园属爬宠天地最少，四年前成立的，但是再少也有三十多人。更何况其他了，最年长的猛兽园去年都庆祝建园七十七周年了，在职员工七百多你说呢？”老高说道。
“那么我们就是凑个热闹了？好不甘心呀。”我说道。
哗啦一声，老王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脑袋上的安全帽都还没有摘掉，气喘吁吁地说道：“事情你们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脑袋，老高说道：“来完的人就不要再来一次了，我不想讨论这个事情了。”
老王气喘吁吁地摘下了头盔说道：“我说我们有机会吧？我想搞点东西出来，我要院长的位置，这次刚好是机会了。”
“你秀逗了？想什么呢？”老高说道。
“不是不可能，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我名气已经臭了，上次竞选就看出来了根本没有我的票。你不一样，你在水族馆干过。不一定拉不到票，我们找点关系把你拉起来有得搞的。”老王说道。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老王不死心想东山再起。
老高算是也明白了，站起了身子摇着脑袋说道：“不搞，我再十几年就养老了。争这个干吗？我也不是个干部，文化也不够。”
老王说道：“这玩意要什么文化？看的就是年纪，你资历还不够吗？园里还有比你久的人吗？这一年多认识下来我没和你少说我的怨吧？就当帮帮你老弟吧？”
场面显然有些尴尬，老高愣在了原地。
我思考插了一句话说道：“师傅还有王叔，这里面不会有暗箱吗？不考虑别的万一有假票呢？”
老王坚定地说道：“假票？制度很明确了，又不是不能唱票。票多了少了都有数的，没人可以作假。至于黑马几乎次次都有，想暗箱操作很难。我都想好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