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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营业员殷勤的跟在二人屁股后面不住的提醒，部分赛道上有薄冰，注意安全之类的屁话。娄璐乐呵呵的看了一眼李凡愚，那意思很明显——师傅，你今天是跑不了了。
……
赛道的路况确实不怎么好，天城市这一冬天下了好几场雪。其中的两场还是那种降雪量不是很大，但是特别黏的那种。
北方人大概都能了解，越是大雪其实越是好清理。降雪量大的时候，多是那种雪粒子，就跟沙子一样。即使是马路上压实了，用铁锹一敲就是一大块。
最难缠的就是那种鹅毛一样的小雪，落在地上就跟自带粘不沾Buff似得。即使是扫干净了，地上也会残留薄薄的一小层。
李凡愚面前的赛道，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话说娄璐手里的那张黑金卡，可是俱乐部里办出去为数不多的几张。所以在二人观察赛道的时候，营业员已经殷勤的将娄璐那台粉色涂装的卡丁车拉了出来，并做好了准备工作。
听着身边引擎已经被启动，发出一阵突突突的声音，李凡愚犯了难。
他其实还没想好怎么去教导娄璐。
让他飙车，这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Xapp里的驾驶专精，是一种类似潜意识的行为，根本没法用具体的语言能表达出来。阿隆索的技术和经验倒是很直观，但是对于怎么把脑子里那些东西出来去教导别人，他还没有思路。
“师傅……”娄璐看他发愣，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额……啊？”
“咱们开始？”
“哦……成！”
“……”
娄璐手里捧着跟卡丁车一个颜色的头盔，背过身去，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儿。
这个师傅，很不靠谱的样子啊……
思来想去，李凡愚觉得还是应该看一看娄璐的水平。看看她现在哪里有不足的地方，再去决定从哪里入手。
听到他的指令，小萝莉立刻信心满满的将头盔扣到了脑袋上，跨上了车子。
赛道其实还挺简单的，只是一条最基础的初级赛道而已。弯道不多，角度也都还好。除了两个s弯之外可以说没什么难度。
娄璐对这条赛道还是很熟悉的，俱乐部刚刚建成的时候她就在这里混了。不夸张的说，这条赛道已经快被她给跑烂了。
可是今天，娄璐从进入第一个弯道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儿。
明明是一个角度很大的U型弯，但是……自己按照以往的方式和路线入弯，却明显感觉到车子不怎么听使唤。
再加上一些路段的冰雪，短短的一圈儿下来，有两三次她都差一点儿滑出赛道去。
李凡愚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随着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的源自于阿隆索的经验和技术，再对比现在娄璐的路线选择和刹车点加速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仅仅是通过娄璐跑的这一圈，他就看出来了。
这货开车完全就是意识流啊混蛋！
娄璐的路数，就他丫的没路数！
小丫头的驾驶方式就是，直路往死飚，弯道往死里怂。
是的，一切都是随着感觉走，就是这么任性。
……
娄璐跑了一圈儿之后，自己也觉得不是很理想。所以在停车之后便讪讪的走到了李凡愚身边儿，将头盔的面罩掀了起来。
“师傅……路有点儿滑……”
李凡愚随手就在她那粉嫩嫩的大头盔上敲了一个板栗，没把娄璐敲的怎么样，倒是感觉自己的手疼的厉害。
“不要乱找理由！”他捂着手，看着那个头盔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教训到。
“是是是是……师傅您说得对，我错了。”
面对这么良好的认错态度，李凡愚还能说什么呢？
他努力理顺了一番，这才舒了口气，对娄璐道：“你知道你刚才为什么好几次差点儿失控嘛？”
“额、不知道。”
“对于车手来讲，是需要考虑路况和车子状态的！你那车放在车库里，车胎硬的和铁一样。路面上还有薄雪，这些你难道不考虑吗？还有，你入弯出弯的角度都不对，加速时机和刹车点也是一塌糊涂。放在路况好的时候可能除了慢不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路滑，所有的这些就都显现出来了。你这……完全就是瞎开嘛！”
娄璐并没有因为他的训斥而感到不舒服，反倒是一双眼里闪着小星星！
哇！好高端！
李凡愚没理她眼里流露出来到兴奋，随手拿起赛道旁边的一截枯枝，蹲在赛道边的雪地上写写画画了一番。
虽然不是非常准确，但是雪地上勾勒出来的，却正是赛道大致的平面图。
上面用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了几个点。
娄璐摘下头盔，也不顾头发已经被头盔压到了嘴角，好奇的瞪着大眼睛，“师傅，这些是什么意思？”
李凡愚拿着树枝，点了点地面，“线条代表路线，O代表加速点，X代表刹车点，懂了么？”
娄璐小脸一红，“师傅……那这个XXOO是什么意思？”
李凡愚一拍脸。
妈哒、你脸红个屁啊！那代表两个S弯轻点油门和轻点踩刹车的意思啊！
第0279章 小鬼们的梦想
摸透了娄璐的底子，李凡愚就有了一个大体的思路了。所以针对路线选择和加减速时机这一块，李凡愚给她仔细的分析了一番。
别看娄璐还是初中生，但是对于一些力的理解能力还是很高的。这一点事关悟性，跟学历的高低没毛关系。
按照李凡愚的要求又跑了两圈儿，娄璐很明显的就看出了一些进步。他在赛道旁边拿着计时器，发现每一圈下来，小萝莉的速度就会上来那么一点儿。
这一来，李老师老怀大畅。
虽然眼看着娄璐在油门和刹车的掌握上还远远谈不上熟练，但是速度能提升上来，至少代表了自己的方式方向是对的。
李凡愚很有成就感。
从脑子里阿隆索的车技和经验来分析，这名出色的赛车手的必备条件很多。
但是类似于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和理性，对赛道车辆和各种时机的把握判断和计算能力这些东西，并不是娄璐现阶段能掌握的。
所以像目前联系的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就是李凡愚未来一段时间对娄璐的主要指导方向。
又过了几圈后，李凡愚远远的对小萝莉招手，让她停在了自己身边。
“师傅，感觉越来越顺畅了！”娄璐摘下头盔，兴奋连同精神上高度的集中，已经让她微微发汗了。
她的头发已经被头盔搅成了鸡窝，在零下十多度的低温里冒着袅袅热气，样子说不出来的率真可爱。
虽然开始不情愿，但是经过这一个上午的所见所感，李凡愚倒是对这个徒弟挺顺心的。
他笑了笑，怕娄璐着凉，将头盔又扣回她的脑袋。
“去里边儿歇一会儿，我再跟你说说你现在的问题。”
娄璐点了点头，扯着李凡愚的袖子蹦蹦哒哒的就跟着他回到了俱乐部的休息室里。
其实卡丁车说白了就是个入门级的赛车，在所有赛车的类别里，是最最最简单的。
但是它同时又很难。
为什么呢？
因为不论是哪个级别的方程式，在基本功上都出自于这里。现役F1车手里，从卡丁车练起的大神可是一抓一大把。
所以娄璐之前任性的意识流，绝对要不得。
这就跟练字是一个道理，无论以后想往哪个方向发展，楷书功底必须打好，在这一点上没得商量。
虽然目前看来娄璐有了一些进步，但是对于一些发现的问题，李凡愚还是又给她分析了一遍，让她加以改正。
感受着这几圈下来自己的进步，小萝莉对李凡愚可是信心爆棚，自然是言听计从。
就这样，师徒二人在寒风中奋战了一个上午。
别看卡丁车的速度不快，但是因为车辆结构的原因，对车手的体能仍然有着很苛刻的要求。
在这种强度之下，娄璐慢慢的就显出了疲态。之前练得很好的几个点，因为肌肉的僵硬又显得散乱了。
李凡愚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他忙示意娄璐靠停，今天到此为止。
娄璐其实练的正爽，她以前从来没感觉到过想今天这样顺畅的驾驶感。所以虽然停靠在赛道旁边，却仍然示意自己还可以，能再坚持几圈。
欲速则不达。
老话说的虽好，但是李凡愚也是个急性子的。自然不能拿这种自己都做不到的大道理去说服她。
但是这不妨碍李凡愚制服不听话的徒弟。
一个暴栗就能解决的事儿，说那么多屁话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