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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无奈道：“她们想去看看。”
程秋雅点了点头：“有心了。”
发动车，她又说：“水果我都买了，买的苹果和橘子。花我也买了，买的白菊花和白百何，我听那个老板说买这种，你看行不行。”
程云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买了。”
程烟动了动嘴，刚想说爸妈喜欢吃榴莲，喜欢芍药花，但她想着这些终究只是生人用来安慰自己的，便把话又咽了下去。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后退。
抵达莲华山公墓，阳光已变得充沛起来，但是山上依然看得出昨夜大雨的痕迹。
小径石阶上落着花瓣和草叶，明显是经过雨水的浸泡，娇嫩的野花瓣平平整整的贴在地上，空气中能闻到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还带着香烛的味道。尤其是香烛的味道，总让人觉得这是一片不属于生者的世界。
程云两兄妹走在前面，小萝莉紧随其后，然后才是程秋雅、唐清影和拿着扫帚和小铲子的殷女侠。
程秋雅和小萝莉都是第二次来，殷女侠和唐清影则是第一次。
很快走到半山腰，一个朝南的位置，程云看见两方墓上已经长出了杂草，还有一些干枯的叶子，不知从哪吹来的。
“把扫帚给我。”他对殷女侠说。
“哦。”
“铲子给我吧。”程烟说。
“哦。”
殷女侠很快就变得两手空空了，看着清扫坟墓的兄妹二人，她忽然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她干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出神。
这么一看她才发现，其实程云、程烟两兄妹和两位教授都有相似的地方……
程秋雅的表情则有些沉重。
她和两位教授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并且她在益州读书那会儿，因为那时候一大家子中也就两位教授在锦官有固定房产，所以她偶尔也会跑到程云家来，安教授也每次都会给她做一大桌好吃的。
这场意外，谁都没有想过……
没多久，墓清理干净了，程秋雅连忙把水果和鲜花拿出来摆上。
程云则蹲在墓碑前，点好蜡烛，然后用蜡烛把香点燃，插在墓碑前。
纸钱也点了起来……
程秋雅有点不适应这种沉默，于是问了句：“你们有什么话要对二叔二婶说吗？”
程烟没吭声。
程云则象征性的说了句：“一切都挺好的，我和程烟也都过得挺好……”
他看了眼程秋雅，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对了你们这个大侄女儿还成明星了，不是以前那种，是正儿八经的大明星了，都开始开演唱会了，虽然唱的歌有点少……”
“以前哪种？”程秋雅脸一黑，“还有，歌少怎么了？都是精品！”
“你说得都对。”程云扯了扯嘴角。
“严肃点！”程烟道。
“你妹都看不下去了。”程秋雅狠狠瞪了程云一眼，又看了眼两块墓碑上的照片，顿了顿说，“二叔二婶你们放心吧，这小伙子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过得挺好的。嗯，我也会帮你们照看着他们的。”
程云：“……”
程烟：“……”
程秋雅抬起头，假装没看到两兄妹的表情，又看向了殷女侠和唐清影，她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句：“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殷女侠一愣，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叔……叔叔阿阿姨好，我叫殷丹。”
唐清影胆子要大得多，但面对着程烟和程秋雅，还有两位教授，她还是有点胆怯，说道：“叔叔阿姨好，我是唐清影，对，就是唐清焰的妹妹。虽然我姐姐和姐夫分手了，但是我会帮她照顾好姐夫的，你们放心吧……”
闻言，程秋雅一脸城会玩的表情。
程烟则有种想当场把她捏死的冲动——这地方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小萝莉踌躇着往前走了几小步，它看了看殷女侠，又看了看唐清影，表情有点无助——它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两只愚蠢的凡人都说了，它当然也要说。
思考许久也想不出个什么，它只得随便呜了一声，心想着反正这些人类也听不懂它说的话。
“差不多了吧？”程秋雅问道。
“嗯。”
“那就回去了。”程秋雅说着当先往山下走去，走出几步，她还回头看了眼。
下次再来，恐怕最早也得明年清明了。
逝者啊，一旦不在这方世间了，就连和生者回忆的触碰也变得很少了。
第559章 庸人才需要将就世界
6月10号，上午。
程云和殷女侠将大包小包的菜提进来放到茶几上，引起了唐清影的一阵惊讶。
“今天买这么多菜啊？”
“他表妹要来。”程烟在边上冒出一句。
“那个冯……冯什么的？”唐清影努力回想了下。
“冯玉嘉。”
“啊对，就是那个。”唐清影过年时去过程云老家，对冯玉嘉还有印象。
程云看了看表，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借了殷女侠的电动车，告诉冯玉嘉自己在车站接她。
冯玉嘉的车十点整到达锦官。
程云就在出站口等着她。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那个青春洋溢的小姑娘，她穿着牛仔短裤和纯白体恤，将体恤扎进了短裤里，背着一个黑色的皮革背包，头发披散在背后，一张清秀漂亮的脸不施粉黛，全身也没有多余的装扮，简单干净，仿佛就是青春本来的样子。
程云朝她招了招手。
冯玉嘉便带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迈着少女特有的步子朝他小跑过来，身子摇摇晃晃，背包也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说来奇怪，冯玉嘉明明比程烟要大一个月，但程烟就是没有这种小女儿的姿态。别的不说，就是这般用小腿跑动的姿态，在程烟身上便是绝对看不到的，她百米冲刺还差不多。
冯玉嘉跑到程云身边，展颜一笑：“等多久啦？”
“才到。喏头盔。”程云递了个颜色很粉嫩的头盔给她。
“哦。”
冯玉嘉小心翼翼的戴上头盔，避免把头发弄得纠缠在一起了，然后才跨坐上来，抱着程云的腰，说道：“好了！”
程云便骑着车慢悠悠的往回开去。
坐在车上有风声，还戴着头盔，但冯玉嘉还是要和程云说话：“三哥这个电动车是你的吗？”
“不是，是殷丹的。”
“好漂亮啊！”
“你上了大学也可以买一辆。”
“我也想，但是挺贵的。”
“收个二手的呗……”
没多久，二人回到宾馆。
冯玉嘉取下头盔，挂着青涩的笑容跟在程云身后走进前台，偷瞄着宾馆众人——宾馆的人她过年时都见过，不过也过去好几个月了，难免有点生疏。
除此之外就是在面对程烟时，她稍微有点不自然。
程云把两个头盔丢在沙发上，钥匙也扔在茶几上，转身对冯玉嘉说：“我带你去你房间，先把东西放下来吧。”
冯玉嘉小声的嗯了一声。
程云便带着她上楼，刷开304的门，又把房卡给她：“你就住这间。”
冯玉嘉背着包走进房间，豪华的主题房让她忍不住轻哇了一声，然后她直接把背包甩在床上，这才又看向程云。
“我要去做饭了。”程云指了指外边，“我住311，程烟住312，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休息，也可以来找我和程烟玩，还可以去楼顶，我们楼顶的小花园很漂亮的。”
“嗯！”
程云这才走了出去。
没多久，正在做饭的他看见门口冒出一个脑袋，正是冯玉嘉。
程云立马笑了：“干嘛啊，做贼一样。”
冯玉嘉走了进来，瞄了眼程云和殷女侠，说道：“我来给你们尝尝盐味。”
“还早着呢。”
“没事，反正我也找不到事情玩。”
“你们考完估分了么？”程云一边搅着蛋液一边问道。
“估了。”
“和预期有没有差距啊？”
“没什么差别，应该能上个二本。”冯玉嘉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点认知的。
“想考哪里的学校啊？”程云又问。
“不想去远了，就想在锦官。”冯玉嘉站在程云身后，踮着脚尖，越过他的肩膀看他手上的动作，“我挺想读锦官学院的。”
“在锦官也好，可以经常过来玩。”程云说。
“是啊……”
正在这时，程烟趿拉着拖鞋懒洋洋的走了进来，还平静的给冯玉嘉打了个招呼。
冯玉嘉则立马闭上了嘴。
在学生时期，学渣在学霸面前通常是会感受到一定的压力的，而如果将学霸换成学神，并且这位学神还是自己的表妹的话，那种压力就将更可怕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