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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张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接受？为什么？”
他想过罗凯可能会在具体的条款上跟自己讨价还价，有些条款也确实是能够商量的，前提是罗凯得有讨价还价的实力。
罗凯有的。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罗凯居然直接拒绝了，谈都不谈非常的干净利落！
原谅张博刹那间的失态，他真的太意外了。
其实感到意外的不仅仅只有张博一个人，坐在旁边的老黑、胖德和猴子三人也同样意外，毕竟前面罗凯刚说过还可以的，怎么突然又不行了呢？
但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非常信任罗凯。
没有罗凯就没有凯旋乐队，就没有《曾经的你》和《我的天空》，更不会有娱乐经纪公司的星探主动找上门来谈签约。
他们相信罗凯的拒绝，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没有意外的恐怕只有大雷和妞妞了。
大雷压根就没有注意罗凯和张博在聊什么，捧着手机在看小说。
而妞妞则捧着餐后赠送的米圆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不懂大人们的谈话。
包厢里的气氛，有点诡异。
面对张博的错愕、愤怒甚至委屈，罗凯微微一笑道：“张先生，你的这份协议合同没有问题，我相信拿给西单地下通道的任何一位歌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签下来。”
“我拒绝这份合同，纯粹是个人原因的。”
罗凯说的是实话，站在一位默默无闻的新人立场上，这份合同是超值的。
如果他没有妞妞，说不定就签了。
但他有妞妞。
一旦签下这份合同，罗凯将失去很大的自由，在方方面面都需要听从签约公司的安排，那么他如何能照顾好妞妞，伴随着她健康快乐地成长？
这辈子，罗凯不打算再走重生世界走过的道路。
哪怕路的尽头是人生辉煌的巅峰！
另外他还有一个拒绝的理由，那就是协议规定，在合同期内他所创作的任何作品，50％的版权归属于签约公司。
罗凯怎么可能答应？
只不过因为妞妞的关系必然要拒绝，所以后者反而无关紧要了。
“个人原因……”
对于罗凯的解释，张博很是无语。
不过当他注意到罗凯身边的妞妞，忽然明白过来：“原因……是你的女儿？”
虽然跟罗凯接触的时间还很短，但张博能够看出罗凯对妞妞深深的宠爱。
联想到合同的条款，张博以为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罗凯笑笑说道：“也不全是，张先生，我很感谢你对凯旋乐队的青睐，我也相信丽辰娱乐是一家有实力、负责任的公司，但这份合同跟我的想法不相符合。”
“仅此而已。”
张博冷静了下来，他沉吟了片刻，说道：“那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罗凯点了点头。
他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很完整的想法。
张博却是越听神色越是难看，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拍案而起，跟罗凯说拜拜！
罗凯的想法其实并不新鲜，也没有什么古怪离奇的东西，他提出的是合作。
没错，以工作室的形式跟丽辰娱乐进行合作！
凯旋乐队将注册成立一家工作室，签约挂靠丽辰娱乐，借助丽辰娱乐的资源和渠道进行营销推广，实现双方的互利共赢。
当然“互利共赢”是罗凯的说法，张博听着简直是刺耳。
区区一支混迹于街头地下的乐队，还没有任何的名气，居然把自己摆在了合作者的位置上，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这种合作方式是有的，而且还相当不少，但基本上都是那些翅膀很硬的明星大腕，才有资格跟签约公司谈合作。
罗凯算哪根葱啊！
但是气恼归气恼，张博也没有当场翻脸骂娘，只是很失望地说道：“罗先生，你的想法我已经了解了，我回去跟公司那边商量商量，到时候再跟你联络吧。”
谁都知道他说的只是客套话，双方其实已经谈崩了。
罗凯的笑容不变，向他伸出了手：“没问题，你随时可以联络我。”
拿了罗凯的手机号码，张博匆匆告辞离开。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沉默。
老黑三人面面相觑，还是胖德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凯哥，这样能行吗？”
他只是憨直又不是傻子，刚才罗凯跟张博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罗凯的具体想法是什么。
说实话，哪怕是最敬仰罗凯的胖德，也感觉很不靠谱。
老黑和猴子没有说话，不过两人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罗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我们今天晚上赚了多少？”
大家顿时愣了愣，胖德下意识地回答道：“我这边兑换了5000多。”
罗凯拿起搁在桌上的手机晃了晃：“我这里只多不少。”
“相信我……”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还能赚得更多，所以不需要把乐队给廉价卖了。”
想要钓到肥美的大鱼，除了足够份量的诱饵之外，还得有坚持的耐心！
罗凯有耐心。
第三十章 曾经的梦想
回到西郊村的租屋里，把器材放置好之后，老黑、胖德和猴子三人各自冲完澡，躺倒在了床上。
他们租住的房间不大，算上卫生间仅仅只有二十平米左右，房间里面摆了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带书桌的组合高低床，再加个衣柜就没有多少空地了。
回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辛苦了一天，搁在往常，大家的脑袋沾到枕头就会沉沉睡去，呼噜的声响此起彼伏。
但今天晚上，他们全都失眠了。
最嗜睡的胖德在床铺上辗转反侧，压得床板咯吱作响，显得心事重重。
而他又是一个心里面藏不住事情的人，翻完A面翻B面，来回翻了几遍之后，忍不住说道：“黑哥，你说凯哥究竟是怎么想的呢？这么好的机会啊！”
胖德并不是在埋怨罗凯，哪怕罗凯拒绝了一次对他们而言可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但没有罗凯就根本没有凯旋乐队，更不会有签约的机会主动找上门来。
他只是单纯的不理解，虽然罗凯有过解释。
老黑枕着双手靠在枕头上，慢悠悠地说道：“凯哥真正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听凯哥的绝对没错！”
睡在胖德上铺的猴子闷声说道：“没错！”
“我靠！”
胖德顿时郁闷了，感觉自己太冤枉了：“我也相信凯哥啊，只是可惜了……”
这下子老黑和猴子都沉默了。
是啊，真的很可惜。
谁没有梦想？
老黑有梦想，胖德有梦想，猴子也有自己的梦想，他们三个一起在京城里面打拼，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但是当年的热血豪情，被无情的现实所消磨，曾经的梦想变得越来越遥远。
直到今天晚上，他们突然发现梦想竟然触手可及，仅仅只差一步就能实现，却又在眼皮子底下溜走，要说心里面不感到惋惜，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老黑翻了个身，说道：“都别想了，反正记住我的话，只要我们一心一意跟着凯哥混，凯哥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很晚了，都睡吧！”
“睡了睡了。”
漆黑的房间重新陷入了寂静之中，但往常此时应有的酣睡声迟迟没有响起。
而今晚，失眠的不仅仅只有老黑三人。
距离西郊村二十多公里之外的京城理工大学，男生宿舍里面，坐在书桌前面的陈建中摘下眼镜，揉了揉有点发红的眼睛。
他扭头看了看同宿舍的室友，虽然已经是晚上12点了，但玩手机的玩手机，抱着笔记本电脑开黑的开黑，哥几个依旧是精神抖擞。
这帮家伙！
陈建中摇了摇头，他重新戴上眼镜，伸手抓住鼠标，将刚刚剪辑完成的视频上传到了【燕京里巷】的个人空间里，然后开了新帖发布了出去。
【燕京里巷】是国内影响力颇大的BBS，在京城之中有着很高的人气，它被视为京漂者的网上家园，也是很多在京大学生日常交流的地方。
陈建中是【燕京里巷】里的高级会员，Lv7的等级，没有女朋友又不喜欢玩游戏的他，将逛BBS发帖聊天当成了业余爱好，在论坛里消磨了很多的无聊时光。
由于他在理工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应用，还自学了视频剪辑和制作，出了不少的质量技术帖，因此在【燕京里巷】的几个版块里面，也算是“小神”级的人物。
昨天晚上在【燕京里巷】的街拍版，陈建中无意之中发现了一张帖子，内容正是罗凯在西单地下通道里演唱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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