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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佩尔先生?”大公忍不住又问。
“别吵,我在思考问题。”
“抱,抱歉……”大公非常惶恐,小心翼翼地问:“您在担心什么?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问题……你还没注意到哪里出了问题吗!?”约翰顿时怒不可遏,“愚蠢!你没发现这里面少了好几个人吗?”
“少人?”大公微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佣兵?哦……他们或许受不了这样正式的场合,打算去外面透透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浑身无力瘫倒在过道里吧……这无关痛痒,我让卫兵去处理他们就是了……”
“关键是那个法师!如果卫兵能处理,早就来报告他的失踪了!那群废物有什么用!”
幕僚愤愤道,双手撑在桌上,目光凝重地望着光幕。他只恨眼前的监控水晶是低档货色,无法看到过去的影像,没能捕捉到沐言是如何消失的。
从晚宴一开始他就始终盯着对方,可现在人却没了……
“不行,我要去地下看看,那是最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
“迪,迪佩尔大人,等,等等我!”
大公忙挪动身躯追了上去。
两人离开书房,沿着螺旋阶梯一路向下,穿过来到厨房,抵达地窖,最后正对着一面被烟雾熏黑的砖墙。
黑渍后面似乎暗藏着繁复的花纹,还印着两个指纹都清晰可见的巴掌。两人各自将手印上去,砖石窸窸窣窣挪动,推开门,是一面结界。
一穿过结界,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与此同时地下还隐约传出强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一如当初鬼村中心那座,却远比那个要更快,更有力,更强劲。
听到声音,约翰心下稍安。
“您听,没有出任何问题,迪佩尔大人!”大公媚笑道,像个成色十足的狗腿子。
约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对方提供了助力,态度也算恭敬,就冲这令人作呕的谄媚脸色,都想将他做掉。
穿过漫长的甬道,两人来到地下室。
作为最隐秘的地下室,这里或许是整个甜心庄园最贵的一间屋子。它的面积有会客厅的一半,地板却是一整块褪魔石雕刻而成。
只有一块,并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
即使在珈蓝也找不到这么大一块完好无损的褪魔石,唯一一块只有它四分之一大小的,镶嵌在珈蓝学院的传送室里。珈蓝通往洛坎各地的超远距离传送阵就汇聚在那上面,议会家族手中的传送石也是它的边角料铸造的。
眼下这块石头也一样,只是上面的魔纹绘制相当拙劣,毫不客气地说,简直是白白糟蹋了这么一件稀世珍宝。
传送阵之上是四根粗木搭建的支架,架子中心悬挂着一颗心脏,比鬼村那颗大一圈,但几乎一模一样。
透过半透明薄膜,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两个人,法萝尔和艾琳,各自赤裸着身体,完好无损。
这一幕虽然令人放心,可看到心脏面前站着的身影时,约翰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来了?”沐言笑着转身,“我等你们一个多小时了。”
夏布利大公愣了一瞬,转身就要跑,可眨眼间出口就被一堵冰墙塞住了。
“公爵大人,我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吧。”
“是……不能,不能不给……”
公爵倒是识时务,谄笑着转身回来。
“坐吧。”
一把椅子飘过来,公爵顺势规规矩矩地坐上去。
“至于你呢,”沐言看向幕僚先生,“我希望你能老实点。毕竟你是主谋,而且又是个死过一次的家伙,自然比活人更机灵,更阴险,更狡猾,手段也更毒辣。”
“你认识我?”
幕僚先生冷冷盯着他,像一条怨毒的蛇。
“当然,我当然认识你……”沐言笑道:“约翰·迪佩尔先生。”
'569。
第568章 过分的自信'
既然被戳穿了伪装,约翰·迪佩尔索性连身上的人皮都不要了。
他就像脱下衣服似的在胸前轻轻一拉,幕僚的礼服和皮肉一起被划开一条口子,却诡异地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切口整齐,露出皮革的质地,里面也没有内脏,空空如也。皮囊随衣服一起脱落,从中钻出一具黑漆漆的身躯。
那是一头怎样的怪物……完全从皮囊中钻出,彻底舒展开来有近三米高,几乎触碰了地下室的天花板。他的身体就像用漆黑地骨骼拼凑而成,脑袋呈锥型,没有五官,浑身上下都氤氲着黑气,仅露出两个闪着光的眼睛。
尖锐利爪的又细又长,即使站直了也会拖在地上。
这副样子和雾谷的苍白之牙有些相似,但远比那种魔兽更加狰狞、邪恶。
脱下伪装,从不知名器官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就像钝锯子在枯树上来回拖拽摩擦。
“阁下,处心积虑藏在这样一个弱小的佣兵团里,就是为了找到我吧?”
约翰慢慢向前,仿佛随着丢掉一身人皮,自信也回归了这具身体。
他抬起爪子,二十公分长的指甲就像一根匕首,抵着沐言的法袍缓慢向上,最后搭在他的下巴上。
“我知道你的实力绝对不止二环法师,所以一个二十岁年轻人的极限是什么?紫袍?呵呵,不是每个人都是路西安·克拉克那种交了好运的家伙。
“啧啧,真不知道你是过分自信还是被吓尿裤子,身为法师竟然会被一头怪物近身。还是在这个无比混乱,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地方……”
“自信是有的,”沐言笑笑,“但说我‘过分’就有些抬举你自己了,幕僚先生,真正过分的大概是你吧……而且我要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路西安·克拉克现在穿得是白袍,第二……”
他用两根手指夹住对方的利爪,元素瞬间在指尖凝聚,金色光弧化作剪刀,稍一用力就绞断了爪子。
“第二,我比他强一些。”
“飒——”
痛苦的叫声就像参差不齐的羽扇拂过一面坑坑洼洼的墙壁,约翰一瞬间失去风度,挥舞着剩余的爪子朝沐言刺了过来,这一下要是落实了,少说也得扎成马蜂窝。
沐言依旧一动不动,利爪即将触碰到他时,却像撞在了一面空气墙上一般,不能再进一丝一毫。
感受到爪子陷入迟滞,被空气墙阻隔,约翰顿时明白自己被戏耍了,心中一片慌乱。试图脱身,却发现宛如陷入了泥沼,深深嵌了进去,一分也不能移动。
这时沐言开口了。
“我很好奇,迪佩尔先生,阁下既然在数年前以‘游魂’的身份逃逸,为什么能变成今天这副怪物样子?甚至还拥有不低于四级魔兽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路西安也会有些棘手。更为有趣的是,你似乎还掌握了一种窥探他人,却不会被发现的技巧……虽然这些都不是我本来的目的,可现在,却成了我最感兴趣的。”
“嗬……你……你就这么泰然自若,不去管那些贵族,不去管你的队友的死活?”
约翰的两个眼睛在黑气中若隐若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在明白自己身处的劣势后第一时间选择攻心。
面前的法师,年轻且强大,又在之前的冒险中不遗余力地掩饰、伪装,并尽可能照顾他人……这些信息足够他推断出对方的性格。
毫无疑问,这是个天才,是他最恨的那一类人,像珈蓝的路西安,像晨星的蔷薇花……这些生而幸运的家伙们,单单因为命好就被捧上了天,但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缺点,或说无法弥补的弱点,那就是幼稚。
因为年轻,因为天赋卓绝,所以他们的绝大部分精力都在修炼上,自然没什么功夫积累阅历,因而一旦被放出来试炼,自然很容易与他人建立羁绊,并认为无法割舍……
庸俗!无聊!毫无意义!
眼下的环境中,负面情绪在心脏中升腾、凝聚,也在影响周围的人。如果能让对方陷入自责和懊恼,自乱阵脚,兴许不用自己出手就能收拾他……
果然,他说了这番话后,沐言默然不语。
“呵呵……神秘、强大的法师阁下……你也是个狠角色呢……现在你也很愧疚吧,并试图借我的手除掉罗夏他们……
“我想你也不愿让他们知道事情的原委,尤其是当他们得知,你本来有机会拯救雷格、拯救埃登,拯救法萝尔和艾琳他们,却并没有这样做时,他们会如何看待你们的友情?会认为这是欺骗吗?呵呵,恐怕不会,这是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他们的心脏,远比摧毁肉体要来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