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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掉到了鸡群里,把厅里的一干人等都显得那么不堪!
凭什么!
有人看不下去了。
一个瘦子站在角落里,身体靠在柱子上,身上是一件有些发旧的衣裳,他脸上的表颇为复杂,好像是得意,又好像是失意,刚才那话便是从这人嘴里说出来的。
一个愤青儿啊!
秦黛心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闭上养神,对眼前的状况充耳不闻。
那瘦子恼羞成怒,一想到方才看见那随他而来的下人随便一出手便是十两眼子,眼中更是冒起火光来,凭什么,小白脸子有什么好?当日自己也算小有薄产之人,虽然生意没做到日进斗金的地步,但他在乡下有几百亩田,手里房契,地契,人身契也捏得不少,要不是那婆娘偷人被自己撞见。他何故会失手杀了人,害得要用全部家当来换身家性命,落得个一无所有的田地!
他恨世间的小白脸!
“哟,小公子耳朵不大好使吧,在下说得话,你没听见吗?”那瘦子靠柱子的力量站起身来,当着满厅的人大声道:“如今世道不好,你若被那家里殷实又喜包 养外男的富贵太太瞧中也就罢了,可如今台州出了个楚天衡,虽然他被抓了起来。可谁知道暗处是不是还藏着张天衡。刘天衡呢?小公子还是在家里安分的待着吧。你若是再明晃晃的上街来,怕是多半要被人掳去做男妾了……”
满厅里哄堂大笑,也怪不得别人,听了这话想忍也忍不住啊!
玲子也忍不住。可她被秦黛心按着,不忍也得忍。
同样忍不住的还有坐在角落里的楚昭楚老爷!
忍不住又能怎样,天下人的嘴都是他楚家说堵便能堵上的吗?说到底还不是混帐不孝子作下了混帐事儿,才使得楚家受尽嘲笑,白眼……
“老爷……”友忠刚想说什么,却被楚昭抬手打断了。
秦黛心还顾得上注意这边的动静。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脸上丝毫没有不安,羞愤。气恼等表情,眼睛装着的依旧是那不卑不亢,从容不迫不光彩。
“这位兄台,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番羞辱小弟,到底所谓何事?”
大伙儿听了这话,便都齐刷刷的朝着那瘦子看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当下有人便把那瘦子认了出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刘恩刘老板嘛。”
“我瞧瞧我瞧瞧。可不是,瘦了,黑了,穿的也破了。”
“哎,你可不讲究啊,什么叫穿得也破了?刘老板好歹算保住了命,穿的破点有什么关系?”
又有好事儿的人朝秦黛心道:“公子别恼他,这人吃过牢饭,大概在牢里被人欺负到脑子了,以前他也是个人物,不过屋里婆娘偷汉子,他一失手伤了人,这才断了财路。那人后来死了,刘老板倾尽家财,保住了命,却也去西北做了十年苦役,这才回来没几年。”
“是啊,刘老板,要说你可不地道啊!你婆娘偷了小白脸,你就看人家小公子不顺眼啊?这天下长得俊俏的公子多了,你恨得过来嘛?杀人不过头点地,当初那人都死了,一家子也离开了台州,你怎么还记着这茬口呢?”
……
刘恩何曾想过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世态炎凉~
刘恩一张脸涨得通红,因他肤色黑,倒也看不真切。
“小白脸子就是祸害,祸害了女人还不算,还要祸害男人。”刘恩大概是久积成病,如今寻了个口子便想发泄出来,他也不管人家怎么看他,便急急的吼出这一句话。
秦黛心听了这话,只觉得啼笑皆非。
朝众人拱手道:“这话好没道理!人都是爹娘生的,长相也是爹娘给得,生得俊,生得丑岂是自己能作主的?难不成就因为长得俊俏些,这些人便成了祸害?先不说祸害女子这事儿吧!咱们单说说你口中祸害男人这说辞。这世间讲究大道人伦,龙阳之好本就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受害的人反倒成了楚天衡了?难不成就因为人家的小子长得好,才祸害了他成了龙阳君?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那楚天衡若是使了手段,钱财,让那些人甘心情愿的听他的话也就算了,他枉顾人命,又为保名节暗中掳人,这一切已经不单单是好男色这般简单的事情了。”秦黛心装模作样的在人群中扫了几眼,拱手朝着角落里的楚昭道:“不知老伯以为如何?”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一场闹剧
楚昭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想做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听听旁人到底是怎么议论楚家的,结果就却莫名其妙的引火烧身了。
现在一屋子的人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而那个始作俑者更有盯着自己不放的意思。
楚昭不太高兴,更不高兴的是友忠。
他还是个小厮时,就在楚昭身边侍候着,照顾日常起居自是不用说,白天自己陪着还是少爷的昭楚一起读书,晚上便歇在他的脚榻上,这守夜一守便是十六七年,直到老太爷身子渐渐不好,少爷成家生子成了大爷,他才慢慢的当起了管事。
在友忠心里,楚昭就是自己的天,任何人对楚昭不敬,都跟要他的命一样。
“这位小兄弟,你们聊你们的,我们就是几个路过的外地人,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不好轻易评论旁人。”友忠神色十分不悦,他接着道:“我家老爷坐了一路的马车,腰酸背痛的,此刻正要好好歇一歇,哪里有工夫跟你谈论这些个不相干的?”哼,你们非议我家少爷也就罢了,这会儿还来为难我家老爷,真是一群疯子。
秦黛心不介意的笑笑,高声道:“我看这位老伯也是性情中人,所以才会诚心邀他,却没想到他身边的大管家您,却是这般矫情!”
“你……”友忠跟着楚昭这么多年,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在一点点的改变着,最近几年,已经很少有人敢跟他这般说话了,偏偏这人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家老爷若是想歇着,干嘛不去客栈,干嘛不去二楼雅间,偏还给掌柜的塞了钱,要在这一楼寻一个听乐子的地方?”秦黛心注视着友忠那青一块白一块的脸,嘲讽道:“这茶馆酒肆就是给人家说事非的地方,老伯若想清静。大可回家歇着去。”
满屋子人哄堂大笑,却都忍不住点头。
友忠吃了个闷亏,却声张不得,眼下自家已经乱成一团了,此种时候实在不宜多生事端。即便知道是这样,可这口气又委实不能轻易咽下,友忠只得攥着拳头,强行把胸口的怒火按下去。
“各位,这位小兄弟,是我的手下鲁莽了。各位莫要见怪!”楚昭站起身来。朝着厅里众人拱拱手道:“今日诸位所论之事。我了了草草的听了个七七八八,并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实在不适合开这个口。况且我年纪也大了,不像这位小兄弟这般精力充沛。与人唇枪舌剑,一争长短意脸不红,气不喘的。”楚昭笑着摇了摇头,“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万一激动起来,身体可就吃不消了。各位,见谅,见谅。”他两鬓微白。看着确实要比实际年龄大些。
一番话说下来,也就没有人在说什么了,是啊,人家年纪那么大了,与你在这里争一时痛快。万一几句话不合,人家犯了病,到时候可怎么办?
庆丰茶楼的掌柜的都暗暗着急半天了,生怕这些人会一言不合在自己的地盘上动起手来,如今看着一场风波既将无形的消散,他心里安定不少,这要是真打起来,损失指定不少,而且那少年与那老者看起来都是颇有背景的人,搞不好自己还得吃个哑巴亏,连赔偿都讨不到。
不打最好,不打最好。
“咦?刘恩哪儿去了?”
不知谁喊了这一嗓子,厅里便又热闹起来了。
“刚才还在这儿来的。”有人四处张望了几眼,确见厅里没有了那个叫刘恩的人的身影,方才道:“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不见了。”
“怕是趁机溜了吧?要是我,我也跑,又不是有病,难不成还留下来让人骂吗?”又有人嘲笑几声,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这个刘恩,腿脚还真快。”
“不快怎么的,留下来也是被人笑,还是速速离去的好,总算还识相些。”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忘了刚才发生的事儿。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后街花巷丽春院新来了一个娇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听说是南方大家族里落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