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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赢技不如人,奈何不得。可是他却十分的不服气,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他的情绪也跟着高高低低起来。
义父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可取代,他绝不允许别人这样说他,谁都不行。
“还真是父子情深啊!”秦黛心讽刺的说了一句,才道:“慕容端睿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你们铁家这忠臣世家又何必枉作小人,费劲心思想要拉拢制衡他呢!他若有反心,决计不会等到今天。”如果慕容景想要造反,根本就不是一个铁义侯就能拦住的,他是炎黄,且手握重兵,又是先帝最器重的皇子之一,若是他有反意,想必会有不少老臣站出来支持他。
秦子赢被秦黛心这席话惊住了,一来她竟叫了睿亲王的小字,可见二人亲密程度,二来她竟说你们铁家,很显然把自己从秦家里刨了出去,第三,她竟一下子就能说出铁义侯想与睿亲王结亲的用意,第四,她竟然笃定睿亲王不会造反!
这一条条,一件件,哪一个拎出来都够让他吃惊的了,她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秦子赢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小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他毕竟是一个那样优秀的人,让你放弃,属实有些舍不得,这是人之常情。可是我还是那句话,他不适合你……”
呵呵……
秦黛心轻笑出声。
不知道怎么的,秦子赢突然说不下去了,脑袋里装着的那些词句,竟半点也用不上。是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虽然出身在商户之家,可她国色天香,气质出尘,字习得好也就算了,偏还有一身好功夫,自己旁边这个男人武艺不俗,绝非等闲,竟也肯听从她的调遣,敬畏有加的……
秦子赢只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他们兄妹自幼不在一处,连面也没见过,她的成长自己从未参与过,这些不凡之处他不知道也是有情可原吧?
秦子赢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小妹,我知道你割舍不下这感情,不如,我与义父商量一下,等寒衣嫁了,让睿亲王娶你做平妻如何?你们二人都是我的亲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断然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成亲之后,你们姐妹相称,共侍一夫,如何?”
平妻?二女共侍一夫?这还不叫委屈?
秦黛心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个大哥,平时看起来挺通情达理的,没想到内里竟也是一个大男子主义。从打他回到秦家,秦黛心只觉得兄妹间的感情虽然说不上多亲厚,但最起码还算融洽,不管是看苏氏的面子上,还是看在自己这具身子里血脉的面子上,她都努力表现的亲亲热热的样子,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多少还是处出了一些感情的。谁知道她这个大哥嘴上总是挂着亲情如何如何,一转身却坑起自己的妹子来,如今事发,非但不生悔意,竟还想出一个平妻的馊主意来!平妻也是妾啊,古人礼重,平妻死后不得与自己的大夫合葬,而且如果发妻死了,平妻还要执妾礼祭拜发妻。
这就是秦子赢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就是那个跟妹子逗趣说话的大哥,一旦有了冲突,他心心念念想的全是那个寒铁衣!
秦黛心闭上了眼睛,算了,她本就不是他的亲妹妹,何来伤感一说,情感这东西本就是不她擅长的,你对我好时,我尚且不一定对你好,你如今这般待我,我怎么可能再像原来那样待你呢!
“大哥可真会说笑,我这等高户人家的女儿,怎么敢与侯府千金姐妹相称呢!”秦黛心的声音冷冷的,似乎不带一点温度。
连她身后站着的玲子都义愤填膺起来,大少爷怎么可以这么对小姐?
“再说了,慕容端睿当初可是指天立誓的,此生非我不娶,决不纳妾。他的一番心意,我断然不会辜负,我们二人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铁大小姐连慕容家的门都进不去,又何来与我姐妹相称呢?”
秦子赢一急,“他真这么说?”
秦黛心勾唇一笑,摘了自己头上的帷帽,轻轻搁到一旁,才道:“你猜?”
秦子赢在她眼里,看到一片冰冷。
“小妹,就算王爷答应过你什么,也不见得他就能做到,更何况如今形势如何,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了。”秦子赢朝窗外看了看,觉得时辰以到,即使自己没有出现,义父和义兄也该带着人出发了,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进行着,谁也改变不了。
“大哥,你太过自负了。就为了让慕容端睿取铁大小姐,你甚至不惜诋毁他,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我告诉你,他说过的话,我信。”秦黛心斩钉截铁的告诉秦子赢,“他说到,就能做到。”
玲子在秦黛心身后挑衅的看着秦子赢,心想瞧吧,小姐是向着王爷的,不是谁都能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小妹,你太糊涂了,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你看父亲就知道了,他只是一个小有家产的商人,就已经有六七个美妾了,更何况帝王家呢?”就连他这不好女色的,十五六岁时房里也有了人侍候,如今屋里已经有两个丫头梳了妇人头了。
秦黛心只道:“你这么说,哼,也没错,可惜,他不是你,也不是父亲,更不是那些花天酒地的混蛋。”
“你怎么这么糊涂?”秦子赢不相信秦黛心居然这么信任睿亲王,她不是一向很理智冷静的吗,这样的人,难道也有冲动的时候?
“一个可以为了我去死的男人,我凭什么不信他。”秦黛心的声音不大,可听在秦子赢的耳朵里却十分震惊。
“你,你说什么?”
秦黛心看向窗外,把自己去小前庄遇袭,慕容景跟着她跳崖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道:“肯为我死的男人,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对于崖底秘密的事儿,秦黛心只字未提,她自动的把关于司徒朗星石棺秘密的事儿忽略掉,只说二人大难不死,走了几天才从山里走出来。
秦子赢绝没想到秦黛心会与慕容景有这样一番生死际遇,两个人竟已经到了无论生死,不离不弃的地步了?
他略有感动,小有后悔,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小妹,我不知道你们这样的……”秦子赢发现,他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动了动嘴唇,才道:“可是,一切都晚了,义父不会让睿亲王娶别人的。”
秦黛心扭过头来看他,如同盯着一个小丑一样,半晌才笑道:“他会的,况且,他的事情,根本轮不到别人来作主。”即使是皇上也一样。
秦子赢只觉得心惊肉跳。
第五百一十五章 谁受伤了
秦黛心也不说话,自径又喝了一杯酒。
秦子赢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情,似难受,又似畅快,却矛盾至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个怎样的滋味。
小小的包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包房内画面诡异,一位少女端坐如钟,神色淡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向后立着位俏皮的少女,年纪不大,可一脸的寒霜,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她,在二人对面,一个翩翩少年正襟危坐,眼中似有迷茫慌乱之色,他眉头微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可见心情是极不好的,他脖子上架着寒光凛凛的长剑,拿剑的人一身黑衣,只把一双锐利似鹰目的双眼露在外头……
远处,似乎有什么人在哼唱着一首遥远而古老的调子。
“哎,苏哩哎哟,嘿,长长哟哟……”
秦黛心的嘴角不自觉得上扬。
“玲子,把竹帘卷起来,透透气。”
玲子“哎”了一声,来到窗边,卷起遮阳的细竹帘。
窗外好不热闹,大街上人头攒动,小贩们高声叫卖,四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
远处,一个戴着斗笠挑着一担子炭的老翁颤颤巍巍的朝街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他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那不知名的小调,怪异的唱词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大夏天的,居然卖炭?这老翁不会有傻了吧?
秦黛心看得津津有味,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起来。
秦子赢也看到了那挑炭的老翁,先是不解,大概也跟其他人一样,不明白他为何大夏天里挑着炭卖,可随后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些激动的看着秦黛心。
“你想干什么?”那老翁虽然装出一副佝偻的样子。可他的步伐却是十分稳健,这分明于理不合,他若真是年纪大的老翁,担着那么重的担子晃晃摇摇的走着,脚下该是虚浮踉跄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