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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些不习惯,娘家虽然不缺什么银子,也不过是堪堪温饱,丫鬟那是没有的,只一个煮饭婆子罢了。还在家的时候,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到了这宫里,却是样样都有人代劳,就连走路都省了。
朱常溆先她一步穿戴完,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会儿,确定万事妥当,才牵了她的手出门。
郑梦境正带着朱轩姝一同在翊坤宫里等着新人。昨夜朱轩姝入宫后就被母亲给留下了,她也不愿回冷清清的公主府去,自然乐意。这里全是自己熟悉的人和事,没有半分陌生感。
受了新人的跪拜,郑梦境笑吟吟的给了赏。她早就看见朱常溆给朱常治使眼色,便拉着胡冬芸道:“我留太子妃说些女儿家的事,你们男人自去说话。”
朱常溆应下,拉着弟弟出了门。
翊坤宫还是照旧留着朱常溆先前的屋子,谈话的地点自然也是这里。
“我想去武昌一趟,治儿可愿意随我一道去?”朱常溆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学馆那头,你可能空出来?”
朱常治挠挠头,有些摸不准皇兄的意思,“学馆那处其实早就不忙了,只是我不想老呆在宫里,才借口出去的。”他越说声音越小,“你可别告诉父皇和母后啊。”
“有什么好告诉的,反正也有叔父看着你。”朱常溆斜了他一眼,“给个准话儿,去不去?”
朱常治拉着他坐下,“先得说说去做什么。皇兄你也知道,我于政务上,那是一窍不通,很多事也帮不上忙。再说了,武昌是那么好去的?连父皇都轻易出不得京师,何况是你我。”
也是。朱常溆沉吟一会儿,“我想让父皇应了我,让我俩一同去。朱华奎以重金贿赂朝臣的事,你可听说了?我想去查查他的账,弄清楚究竟有哪些人是收了银子的。算术上头,除了你,我再想不出还有谁是能信的了。”
朱载堉现管着义学馆,轻易走不开。徐光启是徐家的顶梁柱,朱常溆不想将他扯入这件事。唯有这个弟弟,心性好,也能干,再没有旁人可以替代的了。
“倒是无妨。”朱常治有些担心,“可是母后和父皇……能放人?”
朱常溆道:“母后一定会答应,难的是父皇,还有阁臣。”这件事必须要和阁臣通个气,否则便是去了武昌,也见不到朱华奎,拿不到楚王府的账目。
朱常治看了看他。这么确定母后的意思?他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只要皇兄一声令下,我这做兄弟的,自然赴汤蹈火。”他似乎想起什么,“对了,此次去的是湖广?真好,我们能和舅舅见一面,已是好些年没见了。”
“这个倒是容易,到时候给舅舅去封信,让他上武昌来便是。”朱常溆眉头一松,“你既应了,那我陪着太子妃回门后就同父皇谈。”
“嗯。”朱常治有些跃跃欲试。从京师到湖广啊,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跑去那么远。
也不知道湖广那里是什么样儿的,和京师有哪里不同。
三日后,朱常溆和胡冬芸自宫外回来,让胡冬芸领着两个淑女将宫规背熟了,自己上启祥宫去见父亲。
朱翊钧一见着儿子,便笑道:“不是放了你一个月的大假?怎得现在就想着要来见朕?”他朝那座永远处理不完的奏疏小山努努嘴,“来的真好,替朕分担些。”
朱常溆上前一步,拱手道:“还请父皇摒退左右。”
朱翊钧收了调笑的心思,朝边上的马堂使了个眼色。马堂立即领着宫人们退出殿外,留下俩父子,并将门关上。
朱常溆犹不放心,不动声色地朝父亲指了指内殿。父子二人往里头走去。
“什么事?”朱翊钧问道,儿子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
朱常溆深吸一口气,“儿臣当日出宫去赵次辅家中时,他曾对儿臣道,沈一贯又收了一回楚藩的贿赂。”
朱翊钧拧眉,“先前不是有过一次?”他说的是河南三藩之后的那一回。河南那几个行贿,是王家屏私报于他的。后来那一次楚藩的贿赂,是朱翊钧自己发现的。
沈一贯的性子,倘或不是楚藩送了银子,也不会在殿上和沈鲤差点打起来。拿人钱财,□□。若是办不成事,哪里还有下一回。
“之后还有一次。”此时王如言自缢的事,已经上奏了朱翊钧。朱常溆观察着周围的门窗是否都关好了,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赵次辅手中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同父皇说。”
朱翊钧点头,“他向来都是个谨慎人。”虽然才干上不大行,可人品还是受到了大家的肯定。“赵卿从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会这般对你说,肯定是有所发现。”
“只是没有证据……”朱常溆的眉头皱得死死的,“现下浙党以沈一贯为首,贸然出手,轻易扳不倒他。”
天子的旨意,看起来是有用,可实际上,没有内廷的加印朱批,没有外朝的通过,根本就无效,只能束之高阁。即便最终通过,朝臣的舆论,士林的清议,也很容易就让这位心□□犹豫的天子收回旨意。
朱常溆担心的正是这一点。他倒是不怕父亲的犹豫,却很懊恼皇权受制于人。自愿收回,和被迫按着看起来合乎情理的民意做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能想到的,朱翊钧自然也能想到。为帝数十年,他早已对自己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了。“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儿臣想亲自上武昌府去。从朱华奎的口中问出此次行贿之人的名单。”朱常溆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便是现在动不得,往后可不一定。父皇,我们万万不能心急。既然要做,就要做到点子上。”
朱翊钧轻轻叹道:“就像当年严嵩。”他苦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我这个做父皇的没用,皇祖父那般的能耐,一点都没学着。倒还要叫你一个稚子操心,冒着危险出宫。”
“父皇已经做的很好了。”朱常溆将手放在父亲的手上,望着对方,“在儿臣的心里,父皇是最好的父亲。子代父劳,天经地义。父皇不能做的事,我来做,就好了。”
“只是我还要同父皇讨个人,”朱常溆收回了目光,有些不敢看他,“我想让治儿也跟着一道去。”
朱翊钧瞪大了眼睛,“治儿也要去?”
第148章
朱常溆咬了咬唇; “治儿已经答应了。”
朱翊钧深吸一口气; 在殿中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来,直视着儿子。“你母后呢?”
“母后不会反对的。”朱常溆看着父亲; “母后向来深明大义; 此事只要父皇点头; 她绝不会说个不字。”
朱翊钧叹道:“朕知道。可越是如此; 朕就越无法轻下决断。溆儿,你母后的性子; 便是心里头再苦; 只要知道此事于国有益,也会点头。可朕; 不想她过得这么苦。”
他觉得嘴里有些苦涩; “洵儿已经不在宫中了,你和治儿要有个好歹; 她怎么过?你可想过这点?”
“是儿臣任性了。”不过朱常溆并未改变初衷; “即便如此,儿臣也请愿前往武昌。”
“你……”朱翊钧有些气结,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转了转,又问,“此事如何瞒过人,来,说说你的打算。”
朱常溆深呼一口气,点点头。“儿臣是这般想的。”他歪着头; 整理了一下思绪,“京师和武昌府的距离,再加上审讯朱华奎,起码得有两个月的功夫。长期不露面,阁臣肯定瞒不住。”
“不错。”朱翊钧很赞同这个看法,“然后呢?”
朱常溆平静了一下,“儿臣打算事先和阁臣打个招呼,让他们一起瞒着。”又特别加了一句,“得瞒着沈一贯。”
朱翊钧挑了个座儿坐下,指头点了点桌子,“都是次辅,怎么可能瞒得过去?沈一贯可不是傻子。”傻子也不会成为浙党之首。
“父皇可以派他去皇陵祭祀。”朱常溆连理由都想好了,“现今内阁之中,元辅、沈先生都是对他看不惯的。赵先生已经准备动身回乡了,陈于陛向来不理事,便是不叫他,他也不会主动往身上揽事。也就是说,只要支开了沈一贯,得到了两位阁臣的支持,这事儿便能成。”
朱翊钧轻笑,“你就这般笃定他们会站在你这边儿?溆儿,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私心,这是理所应当的事。现在内阁的确不大太平,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联手。你呀,别把人想得太简单了。要是王卿和沈先生转头向沈一贯说了,你又该如何?”
“儿臣知道。”朱常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