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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了这诺大一圈,却发现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所爱自己之人活着更为重要。
青司这副模样可吓坏了百里玉影。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青司站起来,不动声色的抹去自己眼角泪痕。
“就是我昨夜做了一梦,梦见母亲不要我了。”以头触柱,死于金銮殿上。
“你是娘亲最爱的卿卿,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
以前她只觉得这是一句空话,若是自己那么重要,她又怎么会将自己一人丢在季府,跑到这深山里来。
可是重活一世她却是明白了。
母亲此等容貌,季府是护不住的,即使她能在季府安稳的待着,可是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曾经也是倾慕母亲之人。
只是母亲最后选择的,却是当年还只是一介小官的父亲。
彼时众人多有嘲笑,可是事实表明母亲的选择是对的。
父亲与母亲十分恩爱,因为百里一脉人丁稀薄,甚至愿意将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冠上“百里”的姓氏。
可是再恩爱缠绵的过往,总有曲终人散之时。
父亲后来身陨,她成了孀居之人,若她留在京城,难免会出入后宫。
那个污糟地方什么事不会发生,即使圣上与母亲之间清清白白,也难免有人会借机小题大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圣上对自己太好了,有时候自己都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究竟是谁的女儿。
青司紧紧的揽住百里玉影的手臂,心事重重的走着,一旁的百里玉影只当青司还沉浸在一个子虚乌有的梦境里。
她的卿卿,有时就是太胆小了些。
“卿卿过来怎么不让莲姑通知我一声。”
青司笑笑,“听莲姑说你正在修复一卷《迦叶经》我特意嘱咐她不让提的。”
听到青司提及《迦叶经》,百里玉影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卿卿你还没见过那卷迦叶经的吧,我带你去看看,真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人能将经文书写在树叶上。”
百里玉影带着青司走进自己闭关的静室,因为做的是修复古旧经卷,所以整间室内只燃着几只蜡烛,看上去有些昏暗。
而百里玉影此时正将放在绢纸上修复的经卷,呈现在青司面前。
破旧到破碎的经卷被人小心的铺好,犹如点心碎一般小心的拼凑出一部完整的经卷。
青司看着那卷经文,瞳孔骤然一缩。
她没想到母亲修复的竟然是这副经卷。
而那一边的百里玉影已经在小声的诵读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一旁的百里青司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百里玉影听得一阵惊奇,“我还以为佛门典籍当中从未有过这卷经文,没想到卿卿竟然读过。”
青司闻言越发沉默。
她岂止是读过,这二百六十个字早已经一字一句印在她脑中心中。
她记得清楚,当时季云黛刚刚过门,她心伤之际却是生了一场大病,恰逢太后寿诞,代表琴府入宫的就变成了季云黛。
而她当日送上的贺礼正是这本经文。
这经文一阵露面顿时惹得满朝震惊,而喜好参详佛礼的皇太后更是将之封为圣典。
抄诵此经文一时成风,她当初也是抄阅过的,只因琴长风因着进贺寿礼有功,当时直接官升两级,而季云黛也以平妻之身被封三品淑人。
琴家一时在京都当中风头无两,季云黛更是被各府夫人相邀参加各种宴会,又有谁还会记得那个在琴府当中生病的百里郡主。
青司想着苦笑两声,彼时还觉得季云黛怀着身孕还费神寻找寿礼,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觉得为着自己堂妹过门而生气的自己太过小家子气。
如今想来,她还真是“费神”的很。
青司将那页绢纸轻轻抬起,一字一句的看着这副被修复好的残破经卷。
“母亲,这经文女儿甚是喜欢,不知母亲可否割爱?”
“卿卿竟然喜欢这个吗?”
虽然惊诧于青司竟然还这般年纪就喜欢佛经,可是这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只要你有的,只要儿女想要,为人父母的从来都不会吝啬。
“我那还有几卷修复好的经文,你要不要也一并拿去?”
“不用了,我只要这一卷就够了。”
青司看着手上的《迦叶经》笑笑,眼底却浸染上一丝墨色。
季云黛,重来一次,我才知我当年真是蠢得可以。
如今没了这副经卷,我道要看看你如何挣你的淑人之位!
………………………………
第11章 季云黛来袭
猫儿幽怨的折磨着手上的菩提子,下山的路马上就要被人修好,他也要离开水月庵随着父亲前往陇西。
“唉~”猫儿再次叹了一口气,一点也不想回去怎么办?
青司将猫儿磨的乱七八糟的菩提子细心的钻了孔,顺手扯过几根丝线,为他仔细打了一个如意结。
青司笑笑,将做好的手串放到了猫儿面前。
看着穿好的手串,猫儿那点小忧伤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自己先前磨的那些歪七扭八的珠子?怎么就能生的这么好看!
“我要拿这个去给父亲看看!”猫儿举着那串念珠一溜烟的跑到门外。
重楼正踩在高架上,用毛笔沾着彩漆将那些褪色的笔画一点一点恢复当年的模样。
“父亲快看,百里姐姐给我穿的手串!”
细嫩的胳膊上,不甚圆润的珠子分外显眼。
“父亲,猫儿要再去多捡一些,等到磋磨好了给您和祖母一人穿一串。”
虽然重楼不认为猫儿会有那耐心,但是这不妨碍他为猫儿之言感到开心。
看来他放任猫儿与百里青司在一起是对的,在水月庵这几日,竟比猫儿在陇西待着的这几年还要开心。
他平时陪伴她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
青司透过窗户看着正在炫耀的猫儿,无奈的摇摇头,天真烂漫的孩童,总是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而经过这些天的调养,重楼身上的浮肿已经消下去许多,已经能够让人在眉宇间看出一些俊秀的模样。
大约他后院那些让猫儿烦心不已的姬妾,都是被他那张脸招惹来的也说不定。
不过想这些也是无用,因为被泥石阻挡的山路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再过两日,猫儿父子就该下山了。
不过萍水相逢一场,彼此浸染了对方的几日年月,总是要错开的。
她见惯了这些,自然也习惯了这些。
青司捏起钻针,继续在小小菩提上小心的钻着孔洞。
被泥石掩盖冲毁的山路,被匠人们一点一点的清理好,可是青司没想到,她等来的不是猫儿的离别,而是另外一人。
两匹昂首迈步的骏马,拉着宽敞的四轮马车停在水月庵外。
穿着水红描绘金枝撒花裙的季云黛站在门前,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二姑娘?”莲姑见是季云黛,连忙将其迎进门内。
“这山路才刚修好哪,二姑娘怎么现在就来了?”
季云黛垂头不语,过了好半天她才看着莲姑小心翼翼的开口。
“莲姑姑,您能带我去见青姐姐吗?”
莲姑伺候了大半辈子的人,季云黛这副做错事的表情,又岂能瞒过她的眼睛。
不过,她并不在意,只当青司是与季云黛姐妹之间绊了几句嘴,毕竟她们以前的感情可好着哪。
季云黛过来时,百里青司正坐在那颗菩提树下的石椅上把玩手上的手串。
颗颗莹润洁白的手串放在手心里时,尤为显得可爱,她打算将这手串送给母亲,母亲现在应该还在静室里,抄写佛经,等她一出来自己就将手串给她,定然能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是偏偏有人毫不自觉的破坏了这份好心情。
“青姐姐。”
未见其人,先闻这一句娇似黄鹂,声带哽咽只之音。
听着这声音一出来,百里青司不由得眉头一颦,季云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这时候不该是在季府当中养胎备嫁吗?
可是随即,青司就明白了季云黛的来意。
自己离开季府许久,别人或许不知道缘由,但是婶娘却是知道的。
她定然是一位自己恼羞成怒,这才一气之下跑到了水月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