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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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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过你吗?!”
  “义父……!”锦笙抽噎哇哇哭叫却说不出话,她一想说话就忍不住放声大哭,喉头哽塞难咽,眼眶热意翻涌,心绪杂乱无章,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陷入无尽的恐慌与悲痛中挣扎沉浮。
  所有的难平意、离别苦、罚与罪、亲疏别,全都激烈地冲荡着全身上下所有血脉,冲击着濒临窒息的咽喉,扫荡着喷张疾跳的心房,一寸一寸不能控制的绝望全都在咬噬她的灵魂,让她几乎崩溃。
  应天的手猛地掐上她的脖子,真想一把给她捏死!
  红眼冷看她满脸泪痕痛苦嚎啕的模样,他的手又颤抖地松开,改为一把掐住她的后脑勺,然后用方才他擦过衣襟的鸭子荷包给她擦泪,动作不知轻重又蛮横粗鲁。
  感觉到鸭子荷包上面有黏糊糊的东西,好像是方才她自己揩在应天身上的鼻涕,锦笙的头往后瑟缩了一下,却被应天死死摁住,她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喊道,“鼻涕……上面有鼻涕……!”
  应天都要被她气笑了,怒斥道,“自己的鼻涕还嫌恶心?!往我身上抹的时候怎么不嫌恶心?!恶心也憋着!”
  本来想要说句话就得憋着哭意才说得出来,这么憋已经够辛苦了,现在还得憋着恶心,锦笙觉得自己简直太委屈了!一把辛酸泪涌出来,她哭得更大声!
  听见她哭声更大,应天手上一顿,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捏紧荷包改用干净的袖子给她擦泪。
  许是他手下不知轻重弄痛了她,这眼泪越擦越多,他放柔动作,嘴上却咬牙切齿,“老子遇上你真是作了孽!”
  不晓得擦了多久,锦笙才稍稍平息了一点儿情绪,她抬头望着应天,口齿不清地哭道,“义父……我想穿裙子,我想涂蔻丹,我想戴好看的花……我想当安清予……我不想当天枢阁主!不想当男人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可是……!”
  应天的胸口激烈地起伏,“可是什么?!你能不能把眼泪憋回去了再说话?!有什么好哭的?!是我杀了安丘又不是你杀的!是我行刺皇帝皇后又不是你行刺!……你他|妈别哭了!背心经!气顺了再跟我说话!”
  锦笙拿湿哒哒的袖子蒙住眼,抽抽噎噎地朗声道,“观、观自在菩、菩萨……行深般若、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度一切苦厄……”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度一切苦厄。
  度……一切苦厄?
  应天冷声一嗤。天度他没有?这么多年了,天度他了吗?他想要复仇,可该死的人死了几个?该血债血偿的人活得好好的,该天诛地灭之人都坐享着荣华富贵,独独他被苦厄折磨了这么多年。
  天不度他,只度了别人。
  唯不度他,却度别人。
  “……以无、无所得故,菩提、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故,无有、无有恐怖,远、远离颠倒、颠倒梦想,究竟涅、涅槃……”
  “停。”应天把她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冷眼瞪着她,“想吃什么?”
  锦笙眼眶再一热,抽噎道,“酒糟汤圆……和、和鸡腿……”
  该父债子偿的人在他面前哭着跟他说想吃鸡腿!
  应天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起身时将她的手按回眼睛,“接着背!”说完便大步走出门。
  随着他出门的脚步声一路踏响,幽静的竹林中惊飞了一片鸟雀,当他走到后院时,一个黑影迅速从竹林深处闪出,俯首跪在他脚下。
  “舵主,既然太子已经知道内|幕,这件事迟早都会被揭露,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应天摩挲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静静思忖沉吟了片刻后摇头,“暂时不必。黑市那边如何了?”
  “一切都还在舵主的预料之中。锦阁主似乎并不清楚太子的真实计划,亦不知道我们和黑市的关系,天枢阁这一单是毁定了,届时皇帝一定会罪责锦阁主的……”
  应天的眸底滑过一丝不明的意味,最后蔓延到了嘴边,便成了冷嘲与讥讽,“君漓那小子不是喜欢阿笙喜欢得紧么,有什么罪,他会帮阿笙担着的。”
  “是。”黑衣人颔首示意告退。
  “回来。”在黑衣人疑问的目光下,应天顿了顿,道,“去买几只鸡,丢给后厨。只要鸡腿。”
  “……是。”黑衣人慢吞吞地插了句嘴,“厨房似乎没有酒糟汤圆了……方才不慎听见锦阁主说想……”
  “去买。”应天隔空扔给他一袋银子,“顺便去天枢阁,把她的合身衣物拿一套来。找个女的去。”
  黑衣人明显是个很上道的,紧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那要不要……买几个丫鬟来?属下觉得……方便伺候……锦阁主……”
  应天给了他一记玩味的眼刀,气得发笑,“她这么大人了洗个澡还要人伺候?”
  黑衣人把头埋下去了一些,“所以……”
  “找两个机灵的。”语毕,应天揉着鼻梁挥手让他赶紧滚。
  黑衣人迅速消失在竹林深处,丝毫不怠慢。
  应天独自站在后院中,思绪一时有些繁杂。
  若不是两年前阿笙在他面前作了假妆,他不会发现自己竟将这件事拖了这么久了:他早就该去谋划如果阿笙的身份曝光,他该怎么自保的事情。
  可是直到两年前他才怒然清醒,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性命和阿笙的身份连在一起,习惯了将一切平静的现状都依赖于阿笙的男子身份。
  也是从她作了假妆的第二天起,他开始谋划很多事。与其当天枢阁主只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不如离开这个位置放手去复仇。
  可他若是复仇,阿笙该怎么办?他若是复仇得逞,安秉容死了,阿笙该怎么办?他若是复仇不得逞,自己死了,阿笙又该怎么办?
  他想要和阿笙划清界限,最好她去站在安秉容那一边,他就好把她也当作仇人一起手刃。然而他害怕自己真的把她给手刃了。
  他想要阿笙能背弃安秉容,站在自己这一边,他就好放手去复仇。然而他害怕自己败了,阿笙也会死。
  所以,他把计划一拖再拖,拖了又拖,告诉自己等阿笙的身份被人识破了再说吧,到时候就不得不施行计划了。
  现在被人识破了,他心中又告诉自己,还可以再拖一拖,因为阿笙不想他死、不想他的罪名坐实,所以阿笙不会将她的身份大白天下。
  曾经他想的是,只要阿笙扮成男子跟在自己身边,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复仇,复仇前把她送出汜阳去,让她过平稳的日子。
  可她小时候回答过这个问题。
  他借着遣送走别的养子养女的机会,也骗她说要把她送给别人,她居然抱着他哭了一晚上,说什么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一顿吃两碗饭了,打死也不走云云。
  送不走,就只能留在身边,然后不告诉她她的生身父母是谁。
  然而他要是复仇失败了、死了,连自己生身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阿笙多可怜啊,她就连义父都没有了,没有父母的阿笙该多难过?
  他让阿笙当天枢阁主,大概也知道她迟早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私心里是想要告诉她,她的生身父母是谁的吧。
  或者是为了知道,在阿笙心中究竟是生身父母重要,还是他这个义父重要?
  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应天是个很讨厌纠结的人,不让自己纠结的最好办法就是杀了阿笙。
  他很后悔自己究竟为什么不在十五年前杀了她,拖到现在,别说杀了,骂哭了还要给她擦眼泪。
  想多了实在头疼,应天抛开思绪,吩咐下人烧热水,然后回到屋内。
  锦笙已经把心经背了很多遍,勉强算顺了气,只是一想到安丞相看她的眼神,一想到太子爷说“小予,欢迎回家”,一想到安夫人在身后不顾形象追着她跑……她还是忍不住捂住发胀发疼的脑袋慢慢吞咽悲伤。
  抬眸一抽一噎地看见应天走进来,她险些又要放声哭出来,“义父……”
  “还哭?”应天勾唇冷笑,邪气自成,颇有威慑作用。见她把哭意憋回去了,他才板着脸坐到她身边,将被子拢起来给她裹好,“你的鸡腿在路上,酒糟汤圆在路上,换洗衣物也在路上。”
  锦笙抱紧疼痛欲裂的头,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可见,哑声道,“义父,我想回柳州,我想回到小时候,我们都在柳州的时候。”
  “我还想再打你一顿呢。”应天邪气一笑,挑眉冷道。那一身玄衣早被她哭着揩鼻涕的时候揉皱,他便脱了外衣,用衣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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