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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烧的迷迷糊糊,也根本没有起床的力气。她天天在做梦,梦到自己还小,而爹爹还年轻,娘也活着。他们三个人去赶庙会,爹爹抱着她,他长的高大威猛,小小的长安就高出了人群一大截,看到了很多看不到的光景,那闹哄哄的戏台子不用往前就什么都看清楚了。
她双手紧紧抱着爹的脖子,爹的手紧紧拉着娘的手,一家三口真幸福。
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挤出来,都是烫的。
因为长安的病,莫凭澜也无心给莫如前搞个隆重的丧礼,三日之后按照云州的规矩出殡,把人埋了后他就专心陪着长安。
忽然,场景转换了,从繁华的庙会到饿了荒郊野外,不知怎么就起了雾,长安站在雾气的边缘处,找不到了爹娘。
她大声喊:“爹,娘,你们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们了?”
没有人回答她,那雾渐渐涌过来,把她也给包围了。
长安拔腿想跑,可是她的腿那么短根本就跑不快,那雾跟有腿一样,很快就把她给密密裹住,她的眼睛成了摆设,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很害怕,更加大声的喊:“爹,娘,你们在哪里?爹,娘,我害怕,你们快出来,你们不要长安了吗?”
莫凭澜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知道她是烧糊涂了,“长安,长安,醒来,我在这里。”
在梦里,长安觉得自己被遗弃了,恐惧和孤独侵袭着她,她太害怕了,蹲下捧着脸嘤嘤哭泣。
“长安,长安。”忽然有人叫她。
她拿开手睁大了眼睛,远远的,她看到了爹娘并肩站在那里。
“爹,娘。”她伸着小短手去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着太远了,怎么也追不上。
忽然,场景又改变了。
雾气散去,眼前出现了一条血红色的大河,河水滔滔,漂浮着很多死人和白骨。在河的两岸开满了血红色的花,妖艳的就像撒了一层又一层的血。
河上有条窄窄的小桥,通道对岸黑乎乎的宫殿。
爹娘已经站在了桥上。
长安遽然明白了这是奈何桥,她的爹娘过了桥就到了阴曹地府。
不要,她不要他们走,她不要自己留下来受苦。
她跪下苦苦哀求。
“爹,娘,带着我走吧。带着你们的女儿长安走,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头发又黑又软,雪白的脸蛋吹弹得破。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摇了摇,“傻孩子,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呀。”
“宝宝?”长安纳闷,自己还是个宝宝,又哪里来的宝宝。
她低头,忽然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而本来平坦的小腹高高凸起。
“宝宝。”她用手抚摸。
“长安。”莫如前也很年轻,一扫他的病容,还跟三十岁时候一样年轻健壮。
“长安,我的乖女儿,没有谁能陪着你一辈子,剩下的路你自己走,不管是艰辛还是孤独,都要走下去。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抚养他长大,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说完,夫妻俩个对她一笑,转头往桥上走去。
长安抬脚就去追,“爹,娘,不要扔下我!”
桥没了,她一脚踏空,落入红水翻滚的河里……
“救命!”
“长安,醒醒,你醒醒。”
长安睁开了眼睛,咳咳死没有什么焦距。她失神的看着房顶,明白了一场梦。
“长安,你醒了,看着我。”
长安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此时她醒过来莫凭澜自然是很高兴。
长安慢吞吞的转过头,眼睛里的光一点点聚集,她看着莫凭澜,忽然想起了爹。
她抓住他的胳膊,“我爹呢?”
“爹他……已经入土为安了。”
长安睁大了眼睛,她猛地起身就要下床,却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到了身下……
第二百七十八章:成亲后就是大人了
她啊了一声,抱住了肚子。
莫凭澜抱住了她,一看她穿的白色睡裤上有血,顿时慌了神。
大夫说的她腹中胎儿很是不稳,就怕见红滑胎。
莫凭澜疯了一般的吼着,“叫大夫,赶紧叫大夫。”
大夫来了后给长安开了安胎药,莫凭澜还是不放心要带着长安去医院。
一番折腾,她始终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屋顶,等莫凭澜要给她换衣服抱出门的时候才说:“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要是真心疼这个孩子,你就让去坟地看看我爹。”
莫凭澜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又不敢直说,他寻思了一会儿才说:“长安,这墓地一定是要去的,但等孩子安定一下再去好吗?”
长安竟然出奇的好说话,“那我想去秋心斋待会儿。”
莫凭澜这个答应,抱着她去了莫如前生前住的屋子。
府里的人做事麻利,莫如前的房间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但是他的东西都没有动,还是摆放在床上,大概莫凭澜也想到了长安醒了一定要来。
长安指指那张床,“你就把我放上吧。”
莫凭澜其实不太乐意,虽然说换了新的被褥寝具,但终归莫如前是在这床上死的,他怕阴气重伤了长安和孩子。
但是长安很执着,他只好把她给放上去。
长安抓了被子盖在身上,“你走吧,我想在这里住几天。”
这个他拒绝不了,长安没有给爹守灵送殡,用这种方式怀念也不为过。
他现在拿不准长安对孩子的态度,以前他还能用莫如前威胁,现在人没了,万一长安不要这个孩子怎么办?
长安脸色还有些发红,烧并没有完全退下来,但她脑子却清明的很,一眼就看穿了莫凭澜的担忧,“不放心,我不会跟孩子过不去,药我好好吃,我会保住这个孩子。”
莫凭澜没觉得长安会骗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了解她的善良和守信。
“那我出去,你有事就喊人。长安,逝者已矣,爹也希望你好好的。”
长安眼里无泪,淡淡的点了点头。
莫凭澜出去后却不敢离开,在门口蹲下。
小海心疼他,却也不敢劝,去搬了个小板凳来,又给他拿了披风。
这几天莫凭澜也遭罪,白天要处理葬礼的事情,晚上要守灵还要去看顾长安,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好几天都没好好睡个觉了,饭也没怎么吃几口。
他擅作主张,让厨房给熬了燕窝粥,给他端了过来,当然也顺便给长安做了一碗。
莫凭澜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送给她送进去,让春桃伺候她喝点,别说话刺激她。”
屋里春桃在,劝着长安喝。
但是长安一口都没喝,又端了出来。
莫凭澜叹了口气,也没敢去逼迫长安。
长安在莫如前屋里一躺就是三天。
也许是爹在保佑她,倒是把烧给退了下来,下身也止住了血,甚至能起来走动了。
但是莫凭澜依然不敢去刺激她,每天都只是隔着门站着陪她。
这天,长安去了父亲的书房。
莫如前文武兼备,书房里很有多书。
以前,他在这里处理事物的时候长安总喜欢来捣乱,拿着毛笔乱画,他也不生气,把人捞上膝头喂她好吃的,还给她讲故事。
大一点,他希望长安多看看书,偏偏她是个不爱读书的,反而雪苼喜欢,每次看到莫如前的藏书都拔不动腿。
她看书自然就不跟长安玩了,长安就生气,以后她来就把书房给锁了,不让她来看书。
想起这些往事,长安的眸光不由得放在那张铺着大红垫子的太师椅上,依稀泪光中,她仿佛看到了爹坐在那里,冲她微笑。
“爹!”
她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太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光柱,她能看到光柱中有细小的尘埃在上下飞舞。
那一刻,她意识到那个毫无理由的宠爱她的人再也看不到摸不着的时候,心跟搅碎了一般,疼得弯下了腰。
“爹,你为什么不要长安了?你说要保护长安一辈子的。”
锥心刺骨的疼痛几乎要把她给击碎了,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却哭不出眼泪。
可能是发烧烧的,她现在眼睛里酸胀的厉害,却哭不出眼泪。
不能哭就不哭,她的眼睛落在书架最底层的书上。
她看到了一本绣像西游记,她不爱读书却喜看这字少图多的,这本书还黏着她小时候的口水呢。
这样想着,就把书给抽出来,一页页细看着。
忽然,一页纸张从书里落出来,她粗略一看,竟然是她娘的笔迹。
她拿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