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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腔厝ァ!
“等等。”她喊了一声。
没等赫连曜允许,她从他臂弯里钻出来,伸手去折一支枝干弯曲的老梅。
赫连曜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来。”
雪苼也觉得碰到雪后浑身都冷起来,便由着他,可忽然又起了顽皮的心,倏然晃了晃那树枝,一蓬雪兜头就落下,全打在赫连曜的头上。
雪苼乘机退的老远,她拍手对他说:“赫连曜,你老了白了发大概就是这样吧?”
雪落在头上自然是凉的,但是赫连曜却没有扑落。他转身去抓雪苼,雪苼嗷的一声就跑,他怕她滑倒也不敢快追,任由她把雪团成球儿扔在身上。
由着她玩了一会儿,他才一把把她抓在怀里,此时她的头上也落了一层薄雪,赫连曜痴迷的看着,“现在你也成了老婆婆,雪苼,我们白头到老。”
他的话刚说完,雪苼的眼泪就下来了。
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个奢望。
“赫连曜”她拉着他很有兴致。“我们拍张照片吧,我们从来都没有拍过照片呢。”
赫连曜一向不喜欢,不过能和雪苼拍,他倒是乐意。
喊了士兵去找照相馆子的师傅,他则拉着雪苼去房间里换衣服。
雪苼拉开衣柜,她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竟然没有一件拍照能穿的衣服。
孕妇都敏感且脾气差,她一甩衣柜的门,“算了,不拍了。”
赫连曜知道她是发脾气,拉开衣柜看了看,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套嫁衣。
也不算是嫁衣。当时傅家人故意冷落她,所谓的嫁衣不过是一件大红的旗袍而已。
赫连曜拿出来给她,“穿这个吧?白雪红衣,又是何等的风姿动人?”
雪苼却不想,“那是我跟傅晏瑾拜堂穿的衣服!”
说完她又后悔了,果然赫连曜的眸子深深眯起来。
一步步逼近,在雪苼的惊恐中他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服,“换上。不是没嫁给他吗?你是我的,谁也别想。”
说着,把衣服扔在她怀里,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雪苼咬住下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在这个男人就是天的社会,她跟不同的男人纠缠不清,名声早坏的一塌糊涂,估计他也不会不在乎。
换上红旗袍,她坐在镜子前梳头发,忽然发现门被推开,赫连曜又回来了。
雪苼凝神一看,原来他去换了衣服,一身簇新的军装戴着军帽,俊美英武,让人移不开眼睛。
雪苼挽不起头发,他就笨手笨脚的帮她梳通。披在了肩膀上。
“就这么着,好看。”
他说好看就好,雪苼描眉涂口红,一张苍白的小脸儿在西洋化妆品的点缀下艳丽起来。
侍卫来报,“少帅,照相师傅来了。”
“让他去梅园等着。”
雪苼站起来,“我好了,别让人家久等。”
赫连曜拿起镶着白色狐狸毛的披风给她裹上,“先穿着。”
“你也等等。”
雪苼走到赫连曜面前,她踮起脚尖帮他把衣领整理了一下,退后看了看,“好了。”
赫连曜看着她如花的笑面,本来该觉得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慌到他不得不紧紧攥住她的指尖。
“雪苼,我……”他想说的是,雪苼,我们好好过吧,孩子我会当成亲生的,可是这些话到了唇边他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雪苼拉着他往外走,“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去照相。”
照相师傅本来一千个不愿意出来,但是军阀的命令他不得不从,可等看到了要拍照的人,他都愣住了。
这样的雪天这样的梅花,这样的军人这样的夫人,是他生平所见的般配。
赫连曜和雪苼站在一株老梅树下,雪苼脱了披风只穿着一袭大红旗袍依偎在一身青色军装的赫连曜怀里,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照相师傅只恨照片只能拍出黑白颜色,这样的美景丽人,恐怕只能记在他脑海里了。
砰,灯光一闪而过,拍下了他们的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照片。
刚拍完,赫连曜忙接过披风给雪苼密密的裹住,同时拨拨她的前刘海,把落上去的雪花给弄掉。
雪苼投桃报李,把他肩头的雪花也给拂去,同时对他微微一笑。
赫连曜的心就跟这雪花一样都要融化了,不管有人在场他把人给抱起来,一路抱到了屋里。
雪苼有气无力的说:“放我下来。”
赫连曜把她放在炕上,亲手给她脱了鞋子,果然这半天她的小脚冻的冰凉。
伸手解开了军装扣子,雪苼吓得惊呼,“赫连曜,不要。”
“放心,不弄你。”他板着脸,明显的为她的误解不开心。
雪苼的小脚给他包在怀里,隔着一层衬衣就要贴到肉上,他的身体就像个大暖炉,一会儿就把她的脚给焐的暖烘烘的。
“好了。”她羞红了脸,微微勾着头说。
赫连曜恋恋不舍的把她的脚给放开,塞到被子下盖好,然后低头问她,“想吃点什么?”
这些天雪苼除了温热的粥什么都不能吃,嘴巴里淡的没味道。
“我想吃点有味道的,不想喝粥。”
“可是大夫说你只能喝粥喝汤。”
雪苼立刻不高兴了,“可是我想吃饺子。”
“好,我让厨房去给你做,想吃什么馅儿的?”
“虾仁儿的。”
“好。”
他的好说话让雪苼都好奇。看他转身要走反而不舍得,“怎么了?”
“照片什么时候能洗出来?”
“大概要五六天吧,怎么?等不及了?”
雪苼笑笑,“是呀,想看看你上了照片是不是也板着脸。”
“我笑了。”他很认真的想了想,确定自己是笑了。
“是吗?我觉得没有。”
赫连曜皱起眉,“等洗出照片看看不就知道了,犟什么犟。”
“你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人,看不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赫连曜真的不适合开玩笑,他眉头皱的更紧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那谁适合,傅晏瑾吗?”
瞧瞧他这样子,跟个孩子有什么区别?
雪苼不想跟他吵架,“三宝呀,蓝参谋长,还有……张副官。”
提到张副官,赫连曜脸沉下来,“前几天有人发现了昀铭的踪迹,但是后来我去找却没找到,我觉得他好像在故意躲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子出没说实话吧?”
雪苼心头一痛,她自然没说实话,小喜给人糟蹋的事怎么能随便乱说,她已经把林钢给杀了,就把这一切当成个噩梦吧。
她手指曲起,抓着棉被几次又松开,那化不开的悲愤全写在了脸上。
赫连曜菁菁看着她,等着她给他一个答案。
深吸一口气,雪苼对他说:“这个你知道就好,不要对别人说。”
赫连曜点点头,看到雪苼这种表情,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傅晏瑾的副官林钢把小喜给糟蹋了,我想张副官不愿意见你们是不是这个?”
赫连曜沉默不语,小喜是个好姑娘,当初他让她跟着张昀铭一起来晋州,其实是怕雪苼不肯跟着张昀铭走,小喜跟着有种对雪苼的威胁意味,却没有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竟然给小喜带来了灾难。
见他不说话,雪苼不由得苦笑,“我知道在这乱世里能保命就不错了,贞洁实在算不了,但小喜那姑娘心思单纯,她跟我不一样,我是为了活命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她可没我这么贱。”
“尹雪苼!”赫连曜大吼着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自轻自贱,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你就别再想见到你弟弟。”
又拿云生威胁她,雪苼很不高兴的撅起嘴巴,“好了,我不说了,我的饺子什么时候好?”
“我什么时候去跟人说了?你别胡搅蛮缠。”他的脸色铁青,给她气的不轻。
雪苼还生他的气呢,本来好好的想吃饺子,给他气的现在胃口全无了。
面向里躺下不再看他,雪苼闭上了眼睛。
他站在炕边看着她,一错目看到了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男人用的烟匣子。他的目光不由得狰狞起来。
她在晋州就是住在这里,想必傅晏瑾也曾进过这间屋子在这个位置站着,甚至还跟她在这大炕上翻滚才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几乎要捏断口袋里放的东西。
转身出去,房门差点给他摔碎。
雪苼的手紧紧揪住了被子,一颗心不断下沉下沉,最终沉入到梅花树下的雪窟窿里,给掩埋。
恍恍惚惚的她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听到门响的声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