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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难江山-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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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柏楠垂下眼睑。
    他忽而低低道:“您是不该。”
    “……”
    再抬眸,他又是方才神情,冲夏邑年道:“您更不该召薛侍人伴驾侍枕,衣食住行都贴着他。如何?陛下,他是不是日夜都香得很啊?奴才为了让那药闻上去清新怡人,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啊。”
    符柏楠声调柔媚低伏,一如曾经十数年间的每次朝谒。
    他也不待她回应,只目光直直地望着夏邑年,望着她趴在榻桌上缓慢起伏抽搐的病躯,自顾自地述说。
    从夏邑年登基,到东厂建立,又到给他干爹符渊发丧。
    浮生流光白马过,他说过,说过登极大典的夏倾颜,首旨便斩去了他的头,说过华文瀚,说过王颖川,说过薛沽薛绍元,又说过夏平幼。
    “奴才本该用她的命。”
    “……”
    “数子之中,您虽属意七公主继承大统,可最挂心五公主。我怕若不是她来激,您便还有命数往下拖,但让人阻住了。”符柏楠渐渐声音平薄,听不出情绪。“好在急喜急怒,现下您仍去在了病上。”
    “奴才终究,不能真的动手杀您。”
    “……”
    “主子,奴才也有个女人了。”
    “……”
    “她长得好,性子也好,其实主要是性子好。但是也有脾气,不软和,拿捏不住。可她对奴才很好,把我当人看。”
    “……”
    “我没逼她。”
    “奴才从来没想过能有个女人这么对我,前生没有,这辈子也没有。”
    “……”
    “奴才我……不想一辈子当狗。”
    “……”
    他慢慢地说着,一些有关,一些无关。
    渐渐地,榻上便没有动静了,原来的抽动也没了。殿中的平声慢慢转为低语,低语,又慢慢转为私语。
    不知未几,私语也停了。
    符柏楠轻轻起身走到榻前,伸手抽走了夏邑年僵硬手掌中未完的圣旨,抹上了她的双目。
    “主子,您好走罢。”
    无情长殿,谁轻语低喃。
    帝王殁。
    举国丧。
    白绫三万丈,举国缟素之下,那夜沉默的一宫寺人宫女,加一个被“刺客暗杀”的皇女俱成了皇权旁落的陪葬,悲天汪洋中的几朵浪花。
    长夜之中丧钟响过百下,京中白姓素灯盏盏,哭国,哭家,亦哭自己。
    大权宦联手把政,东厂白靴气焰滔天,洪夏最黑暗的日子,到来了。
    报了国丧,符柏楠领兵两千以迅雷之势围了王宿曲的宅邸。王宿曲似乎早有准备,并未抵抗便受枷上镣,任由厂卫将他押去了厂狱。
    王颖川反抗激烈,她为抢夺王宿曲,单枪匹马与一众厂卫激战,最终被三箭刺穿肩胛,亦上枷锁进了牢中。
    “主父,王将军他……”
    “……罢了。”符柏楠站在道旁,看着囚车远去,淡淡道:“即已败落,便留在牢里罢。”
    “……是。”
    符柏楠回头一眼,“怎么。”
    许世修垂下头。
    符柏楠转回头,理着袖口道:“我知你想说什么。别人教我的,能饶就饶,积点德。”许世修没有接话,他也不甚在意,单手负在身后,边行边道:“走吧,回宫里去。该饶的已饶了,该死的也该就死了。”
    许世修跟在他身后,二人回到宫中。
    天已是三更下,最沉的暗夜中,深苑大殿一片灯火通明,宫人宦寺忙乱地将灯笼挂饰一应改为白色,穿过来往众人,花园中有旧侍行走,白衣之下面色惶惶。
    再往前走,离人群稍远处,符柏楠远望到了坐在凉亭中的薛绍元。他上下抛着手中彩色手鞠,不时低笑,绛紫衣摆落在黄叶间。
    在廊下停了停,符柏楠垂下眼,抬手召来厂卫,枯指一划。
    “去罢。”
    厂卫领命而走。
    他在心中默记十下,再抬眼,凉亭中只剩只手鞠。
    它微滚两下,停了。
    符柏楠收回视线,抬步向夏平幼的殿宇而去。
    及到殿前,此处亦是华灯盏盏,宫人忙乱奔走,见到他来都连忙行礼。符柏楠一路进到中殿,手方按在内殿门上,忽然止住了。
    窗纱透光,朦胧可间殿中被吵起来的夏平幼。她似刚刚哭过,眼有些红,拽着符肆的袖子,符肆弯腰给她系衣带,理好发,不厌其烦地叮嘱琐碎。
    “为什么要回去?”
    “方才已告诉过公主了,是奴才的主父要召奴才回去。”
    “可是为什么?”
    “公主……”符肆无奈地轻叹口气,转而道:“奴才方才说的,您都记好了吗?”
    夏平幼鼓着嘴看他。
    符肆方要张口,夏平幼踢着白靴蹙眉道:“不要光脚下地会泻肚,不要总画本子要背策,不要和寺人靠得太近,不要去打扰倾颜静修,不要只吃腌瓜,记得了记得了!”她小手用力攥着他的衣袖,“你的不要我都记得了,那你跟你那个主父说,也不要你回去好不好?”
    “……公主强记,奴才已没什么可嘱咐得了。”
    符肆答不上,只能苦笑一声转开话,脱开她的手。
    可挣开左手,右手又抓上来。“那……那我去跟你们主父说,让你别走,行不行?”
    符肆正欲言,殿外窗柩被暗敲几下,人影一闪。他停了一瞬,深吸口气后退两步,给夏平幼磕了个头。
    扭头起身,一步两步,他背后忽然抱来一个小小的温暖,他猛然僵在原地。
    “阿肆,你记得回来。”软声细喃回荡在空旷内殿,“我等你回来扮大马。”
    “你要是不回来,我会发怒的。”
    “……”
    【我要是死了,你会怒吗?】
    符肆闭了闭眼。
    【你要是死了,我就会。】
    “公主。”
    他道。
    “符肆去了。”

    ☆、第四十九章

    偏殿中仍是漆黑一片,光不是光;暗不是暗。
    殿门开合。
    殿中二人凝立着;无人言语。
    片刻,符肆走到符柏楠面前撩袍跪下;双手举过头顶。符柏楠从怀中掏出只药瓶放在他手心里,符肆接了。
    “还有话么。”
    他淡淡道。
    符肆沉默着。
    符柏楠拢起袖子;收回俯视的视线不再看他;抬步向外走。及至殿门前时,符肆忽然出声:“主父。”
    符柏楠的手停在门上。
    “……”符肆似乎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他最终也只道:“秋风大,您小心身子。”
    “……知道了。”
    符柏楠推门而走。
    外间天光微明,符柏楠负手立于门外,待听到里面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他抬手招来许世修;食指虚点隐隐传出夏平幼哭声的正殿;苍白枯指收到颈前,横着一划。
    “……”
    符柏楠眯了眯眼:“怎么。”
    许世修低道:“……您……您已经应了肆哥的。”
    “你要替他说情?”
    “……属下不敢。”
    许世修深吸口气;终是领命而去。
    在宫里;丧事总伴着喜。
    先代人的亡故便意味着后人的出头,权利交叠的台阶下,成百上千的骸骨戚戚无言。
    国丧的惨白方挂了满宫,满朝臣子便已乌纱朝輦立在龙啸殿外,等待新皇了。
    凉钰迁的立场已明,内行厂北镇抚司被压,刘启乾挂笔磐嵩秋斩,内阁只剩四人残存,加之王宿曲迅电般被下狱,符柏楠窃国的嘴脸昭然若揭。
    他高呼循古立长,满朝软骨亦高举双臂,半字不敢驳。
    面目模糊的三公主夏觅玄哭过丧后,迅速被推上帝位。
    赶龙袍,拟年号,头七寒食天下缟素登基大典,宫中水火忙乱,半边丧,半边喜。
    交接之中最是动荡不安,加之一气儿去了两位皇女,符柏楠事必躬亲,每日只得睡两个时辰。
    夏觅玄新登基,她胸中无墨纨绔懒怠,每每安抚逢迎又要大耗心神,多方来回,十几天下来,符柏楠毫无悬念的瘦回了旧日样子。
    他很难记清自己何时用膳,用过几顿,吃的又是什么。
    有时天光晨明,他迎镜往脸上施粉时,会想起临入宫前白隐砚的叮嘱。
    能想起,但他不敢多想。
    符柏楠清晰地记得白隐砚揽着他低语时的样子,还有她那股平和的,甚至有些冷淡的神态。每次回想他心口窝都窜起隐痛,疼多了,宫中的一草一木看着就厌。
    他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忙时时岁就快,一回首便是一个多月。
    大丧临结,扶棺长队在十月秋雨中送走了先皇,棺椁一下,转头便是登基大典。
    新皇不爱理政,辰时送去的折子,午时进殿才收得五分之一不到,凉钰迁规劝过一回,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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