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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触发了叶文贤，心情有些沉重了，神情有些暗淡了。
钟月春拍了拍她的手：“别再想那些伤心事了，一切会好起来的。我陪你回去散散心吧，有什么困难，我能帮你的尽力帮你。我与戴子昂说说，你暑假就到他公司打工，薪水给高点，又可锻炼一下你的社会工作能力。”
“谢谢你，那二个家长我已答应了，暑假还要为他们的孩子辅导功课，他们待我很好，给的薪水也不低，我不能不守信用。”
“文文啊，你还是太老实、太善良了。现在那有你这样子又诚实又痴情的女孩子。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是人精，滑得像兔子，精得像狐狸。太善良的女孩要吃亏，太老实的女孩已被这个社会淘汰了，还剩下你一个，已是稀罕物了，要作古董了。被那个赵大海骗了，还认为骗得值得骗得有道理。虽然人们说爱上一个男人是没有理由的，但那有像你这样的女孩哟，真是老实得可爱。”
钟月春又问叶文贤想不想吃点宵夜，叶文贤摆了摆手。
“要不，我介绍个男生你认识认识，看适合不适合，先相处一段时间，培养一下感情再说。这样也许你就会忘了那个赵大海了，忘了那段令你铭心刻骨的初恋。我相信，天涯处处有芳草。有位哲人说，世界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你不要只以为一朵鲜花是香的，其实满园的花香，你却视而不见。”
“月春，谢谢你关心我，只是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这个心思。我的人生原则你可能不了解，道教说，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善矣；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得信矣。我对赵大海入狱，可以说是缘于爱的成分去关心他。他毕竟是我的美好初恋，让我难以忘怀。有一本书里写过，这个复杂、紊乱的世界使你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某个人，他就会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你的轨迹。就像流水一样，某个拐弯处，因为一场大风，吹落了一根树枝，挡在那里，它的流程，流向从此改变。我也许就是这个样子。但现在，从内心讲，我对赵大海已不仅仅是爱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了，而是一种仁爱之心。我觉得赵大海这样的罪犯，是完全也是能够教育好的，我愿意以我微薄的力量，协助监狱民警将赵大海拯救过来，重新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之人。我们是学师范的，教书育人是我们的根本，不管将来我们毕业后能不能成为一名人民教师。但我想，让这个社会少一些罪犯，也许比教育一个学生成才更要付出一番心血和艰辛。你不可能了解这一切，因为你没有去过监狱，不了解监狱，不了解那些监狱人民警察。我去过监狱，我了解监狱人民警察改造罪犯的呕心沥血，一片苦心。我被他们的行为深深感动。用他们的话说，服刑人员教育好了，死缓无期可以变成有期徒刑，可以新生回到社会。而我们这些监狱警察，将终生呆在高墙内，等于判了无期徒刑，终生得与罪犯打交道。月春，虽然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但我们的人生理想与追求开始不同了，开始有差异了。人各有志，你所追求的生活，与我今后可能会大不相同。我有一个打算，毕业后，一是参加公务员考试，成为一名监狱民警。二是做一名中学教师。这两者都让我喜爱，都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文文，也许你是对的，好吧，我也困了，我们该睡觉了。”
正当她们准备一起回家过几天假期时，钟月春接到了李东阳打过来的电话。
李东阳说：“镇中学校长委托我，要我联系上你们，看你们能否暑假回母校代初三课？他说去年叶文贤回家代课，学生们反映很好，这也是对学生们的一次很好的教育和激励。”
钟月春一时不好回答，她说：“我与叶文贤商量商量，再与你联系吧。我们暑假活动都已作了安排，叶文贤已答应给人家做家教了，又可在这里打工挣学费，只怕不好推掉。”
其实钟月春心里不想代课，她可没有叶文贤那么高尚，她现在的生活也无需她去干这些了。
李东阳不好多说，“好吧，我代表学校欢迎你们能回来。”
钟月春立即与叶文贤联系。叶文贤说：“回母校尽义务是我们应该的，毕竟我们是母校培养出来的。好吧，我与人家说明一下，找一个同学代替我做家教，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钟月春敬佩地说：“你这么想，我也不好推脱了。回头我与戴子昂说说，他应该支持我。”
三十 执着与执迷
学校放暑假了。叶文贤与钟月春最终决定一起回家乡给母校代课。农村生活毕竟不同于城市生活，钟月春不想显得那么张扬，她没有开车回家，她们一起坐火车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的叶文贤，心一下冷到了极点。家中一片苍凉、落寞的景象。老房子更加破烂不堪，跛脚的老父亲卧病在床，更显苍老，头发全白了。
叶文贤走进父亲房里时，一股馊臭味混和着霉烂味道扑鼻而来。叶文贤坐到床边拉着父亲干枯的手，“爸爸，你这是何苦哩，怎么不叫人打个电话我，我好回家照顾你。”
叶文贤连忙烧水给父亲擦洗身子，感到父亲是在发高烧，就向村里借了一辆板车拉着父亲去镇卫生院看病。检查结果是长期发烧引起肺炎，再不及时治疗就会转化成肺结核了，必须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叶文贤给父亲办好了住院手续，日夜陪护在老父亲床边，而老父亲还担心着责任田，稻子黄了，村里人都在收割早稻，抢插晚稻，而自家的稻谷却仍长在田里。
叶文贤说：“爸爸，您不要担心，先治好您的病要紧，我明天就抽空回去请人收割稻谷。”
在抽空回家的车上，叶文贤想：老父亲体弱多病，已没有能力种田了，全靠伯父家帮着，才将早稻种在了田里。而种田也养不活老父亲，等暑假结束了，自己干脆把父亲带到鹤城去，租一间房子，多打份工，养活老父亲应该是没有问题。
叶文贤回家就到伯父田边，边帮他们插秧边与伯父母商量，能否将责任田转给伯父母家种，她带着父亲去读书。
伯父母老泪纵横：”文文，儿啊，难得你这么孝顺，比养个儿子还疼父亲呢，读书的学费都困难，怎么养得活二口人。”
叶文贤说：“伯父伯母，我边读书边打工，能养活父亲，请你们放心。”
“真是造孽哟，苦了我儿了。文文，闲了去给你母亲和哥哥坟上上柱香，烧点纸钱吧，求他们保佑我儿平安。”
叶文贤又拿出二百元钱给伯父母，清他们请人帮忙把早稻收上来。
伯父母坚持不要，说：“你们造孽，伯父母穷，没有能力支助你读书，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儿，你拿着给父亲看病吧。”
叶文贤托咐了父亲交代的事，又连忙回到家里，将父亲的床单、被褥等洗晒了，又托咐伯父母晚上帮助收拾好，就返回镇医院看护父亲。而父亲舍不得花钱，烧一退就要回家了。叶文贤只得让医院开好了药，带父亲每天到村医务所打针，照护父亲吃药。
叶文贤把家里的事忙完了，就把父亲托咐给伯父母，与钟月春一起到镇中学给即将升入初三的学生上课。叶文贤代语文和英语课，钟月春代数学课。
代课第一天，校长特地请李东阳从县城赶来陪二个学生到餐馆吃饭。
钟月春见了李东阳，再也没有了去年暑假见面时的那份尴尬。钟月春已成熟多了，她像对待一个久未见面的朋友，与李东阳平静而轻松对聊天，把与李东阳的一段起起落落的师生恋情彻底转化成了师生关系。
她说：“李老师，您现在还好吧？”
李东阳也平和地说：“好啊，仍是老样子，当老师的生活清闲又平淡，我仍是按部就班地边做好教学边写点文章，也能其乐自得。月春，我看到你们青春阳光的快乐样子，也为你们高兴。你们已是成年人了，有你们的快乐生活、人生理想和追求。你们已是小有成就了，比那时的我们强多了。叶文贤的小说连载我在晚报上看到了，你在电视台主持的节目我每期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