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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未冻死一人,也未见百姓流离失所,可见所谓没了活路,不过是流寇以下犯上的借口而已。”
众官员见施尚书和孙尚书杠上了,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位王爷,静观其变。
靖王幽幽笑道:“孙尚书这话,在情在理。想那湖广两地虽今年暑夏时遭了水灾,父皇仁厚,拨下五百万两银子下令赈灾。如今虽天降大雪。可老百姓得了钱粮不过半年而已,也不至于沦落到冒着生命危险去做那流寇,可见得是有些乱臣贼子拿着百姓当借口。别有用心罢了!”
孙尚书一听靖王提到赈灾款,心中如敲鼓一股,正欲掩了过去,却听施尚书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欲言又止道:“王爷言之有理,倒是老臣的不是,只是……”
皇帝抚须道:“只是什么。老尚书,还不快快道来。”
施尚书这才正而八经道:“回皇上。臣只是担心有人借赈自润,以致百姓无钱无粮,屡遇着天灾,这才起兵谋反。”
“大胆!”
韩王脸色微变。大声喝道:当年先太后在时,为制止借赈自润,竟置重典,法行数年,朝中上下无人敢以身试法。施尚书,话从口出,须当三思,免得被人参一个诬陷朝庭命官的罪名,你这张老脸挂不住!”
施杰被呵斥得面红耳示。却肃道:“韩王明鉴,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往今来,贪污赈灾钱粮即非空前,更不会绝后。保不准就有那胆大之人,视国视民视法于不顾,以致官逼民反!”
韩王被噎,正欲动怒。却见靖王微微一笑道:“大哥,施尚书也是好意。有没有的,查一查便知分晓。对了,上回派去湖广的人是苏尚书的儿子,工部郎中苏明杰吧。苏尚书,不若你来说说吧!”
吏部尚书苏康平身子晃了晃,当即跪倒在地道:“皇上,臣担保他绝不敢肆意妄行,贪墨赈银!”
韩王强忍怒火,道:“二弟,今日朝议的湖广两地流寇横行一事,若延误了时机,这个罪名有谁来担当?”
靖王毫不示弱,针锋相对道:“大哥,只有弄清事实真相,才能对症下药。”
韩王怒道:“事实真相已经很清楚了,有人借着天灾的名义,作乱谋反,当立即引兵镇压,以绝后患。”
靖王冷笑道:“天灾绝非湖广两地仅有,为何别处不见起兵谋反?可见此事不仅仅是天灾,更是*!”
“听二弟的意思,倒像是我动了赈灾款?”
“臣弟绝无此意,谁动的赈灾款,一查便知,大哥何必往自个身上揽呢?”
“你……放肆!”
“大哥,事关朝庭要事,二弟不得不放肆一回!”
两位皇子对峙绝非一朝一昔,朝堂之上也常有口角发生,大都相互隐忍,像这样明着干上的,实属罕见。
皇帝重重的把茶盏往案上一扔,龙颜大怒道:“都给我住嘴。”
百官见皇帝动怒,呼啦啦跪了一地。
唯施尚书一人独立朝下,他微微躬身,高叹道:“皇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星星之火,足可燎原,臣恳请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一查到底!”
言毕,施尚书长拜在地。
孙尚书用余光打量韩王一眼,咬牙也道:“皇上,流寇横行,乱我国运,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臣恳请皇上引兵镇压,以示警戒!”
皇帝冷冷打量底下诸臣,目光从韩王移到靖王,又从靖王移回韩王,久久未语,似难抉择。
众大臣心中敲鼓,静观其变。
皇帝许久方道:“湖广两地起兵造反一事,靖王。”
“儿臣在!”
“即日起带兵前往,查清事情真相,若真是乱臣贼子蛊惑人心,作上谋乱,当即镇压。”
靖王眸色一暗,急忙道:“父皇,儿臣……”
“怎么,你有异议?”
皇帝拖着长长的语调,面色不豫道。
靖王脸色变了几变,终是高声道:“儿臣遵旨!”
皇帝冷哼了一声,目光从靖王移至韩王身上,正色道:“借赈自润一事,着韩王领户部及都察院共查,若真有人敢胆大包天,严惩不待。”
韩王一听是领户部及都察院的人,脸上带笑,郑重其事道:“儿臣遵旨!”
“退朝!”
苏尚书,孙尚书对视一眼,暗自松了口气!
☆、第四十一回 另一只脚拔出来(二更)
随着皇帝的拂袖离去,文武百官看靖王的目光,有些异样。
再过二十天就是除夕,除夕过后又是皇帝五十大寿,这个时候带兵出京,绝对不是个好差事。更有那溜须拍马之徒,围拥在韩王左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奉承话。
韩王掩饰不住心中得意,朝燕淙元挑眉望去,高声道:“今年这个除夕,二弟可要多多保重啊,山高路远,兵荒马乱的,需得早去早回,省得父皇惦记。祭祖时,我会替二弟多磕几个头。”
靖王定定的看了韩王数眼,铁青着脸色,拂袖而去,兵部尚书施杰赶忙跟上,随后十几个朝臣稀稀拉拉的退出殿外。
与此同时,皇宫某一寝殿里,一太监模样的人在苏皇后耳边轻语了几句。
苏皇后半闭着眼睛,脸上笑意更盛,朝着来人悠悠道:“传话到苏家,这些日子都给我收敛着些!”
……
深夜,沈府书房内,沈俊恭身站在书桌跟前,耐心的等着父亲把这一副字写完。
许久,沈平才放下毛笔,接过儿子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道:“坐吧,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说说你的看法。”
沈俊沉思片刻道:“父亲,眼看过年在即,堂堂王爷,竟被派去湖广剿匪,兵部这么多能人,哪个不是领兵之才?再者说,今上大寿在即,四方官员蜂拥入京,靖王却被迫远离京城。恐怕不妙啊。父亲,咱们沈家是不是……”
沈平冷冷的扫了儿子一眼。
沈俊自知失言,忙道:“今日朝堂上。今上明明知道户部与都察院是韩王的人,居然令他们查赈灾款,明眼人一看就是走走过场,父亲,难不成事情有变?”
沈平摇头叹道:“你啊,还是看得太浅。我且问你,两个月前。老庆王爷在今上跟前大闹,随后其孙女婿徐宏远入了户部。任湖广清司史,户部是谁的天下?”
“韩王啊!”
“韩王与老庆王爷因联姻一事,早已闹翻,老庆王投了靖王。徐宏远从来都是靖王的人,这个时候入户部,任湖广清司史一职,你觉得里头可有蹊跷?”
沈俊尤自不解道:“有什么蹊跷?”
沈平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叹道:“靖王的人入了户部,没有今上在暗中施压,你说以韩王的为人,会让靖王的人进来吗?谁不知道,户部是韩王的钱袋子。哪边的清司史不能当。偏又是湖广,你说今上此举是无意之举,还是有意之举?”
沈俊沉吟着没有说话。
“你再想。今夏水灾,湖广两地派的谁去赈灾?”
“孙尚书的儿子苏明杰啊!”
“你猜苏明杰这一趟湖广之行,屁股是干净的,还是拉过屎的?”
沈俊浑身一凛,失声道:“父亲,你是说……”
沈平摇摇头叹道:“五百万两。哼,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我就不相信苏家人能不动心!俊儿啊,你也是快四十出头的人了,看事情可不能光看表面,得看到底下沉着的东西。苏家,迟早是颗弃子。”
沈俊恍然大悟,一脸敬意的瞧着自个的老父亲。
沈平抚须幽幽道:“旁人只看到大过年的,靖王被迫离京,又有几个能看明白,这是今上借此一事,为其造势。为君之道,先存百姓,思国之安,必积德义。只要靖王把湖广摆平,日后一步登天,便可民正言顺。妙哉,妙哉啊!”
沈俊紧盯着父亲布满皱纹的脸,半晌说不出话。
沈平神情复杂的看着儿子道:“你可知道,日后该如何行事?”
沈俊略思片刻,缓缓道:“儿子觉得徐郎中乃前科探花,学识非常人能比,若得机会,儿子想结识一二,一起商讨商讨这赈灾款的文章该如何做!”
沈平满意的点点头道:“跟你媳妇说,张氏侍疾了这几个月,早起晚睡的,是个孝顺孩子。叶氏照顾两个孩子,精力上难免有限,从明日开始,沈府一半的管家大权交由张氏。”
沈俊暗中一惊,一肚子话含在嘴里想说又不敢说。
沈平视若不见,只长长的叹道:“既然一只脚要往前走,另一只脚就得拔出来,拖泥带水可是要摔跟头的。你去吧,一切照我吩咐的办。”
待儿子走后,沈平倚靠在太师椅子里,五官隐在暗处,神情莫测,久久未动。